第39章 东施效颦
“这东西真的这能驱虫吗?”有雇农问。
谢绝笑笑,“你们可以管这个叫杀虫剂,绝大多数的菜虫,它都能一次到位。”
雇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什么,只得跟着照做,但心中却很怀疑。
毕竟,对于农耕者来说,虫害仍是制约着当下农业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去年冬至,京都附近就有很大一批庄子遭遇虫害,最终十万石的粮食只收得七八千石。
谢绝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很难接受杀虫剂的说法,也不忙着解释,反正药剂喷洒过后,只要一两日,菜心虫也就死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自然比什么辩解都有用。
教会雇农们,谢绝把薛含香叫到跟前。
“那日我说的嫁接之法,可有人来领赏?”
“周边倒有好些耕者上门来问过,不曾有人做成。”
谢绝又问:“咱们庄子那个年纪最小的雇农,她呢?做出来没有?”
“主子是说刘秀?这几日倒是有看到她在摆弄,不知成了没有,我去叫她来问问?”
没一会儿,刘秀被薛含香从地里叫了过来,却见她手中拿着个除尘用的小型扫帚。
“这是什么?”
刘秀说:“用这个蘸取小姐研制的杀虫剂,可均匀的喷洒到菜心和菜叶间。”
谢绝喜不自胜!
还有什么自行车?这不就是她想找的农业人才!
“你这小脑袋瓜怪好用的。”她喜滋滋赞了一句,冲她招了招手,像看自家孩子一般,慈祥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刘秀板着脸,“十九了。”
她不说话的时候,脸上那对粗黑的眉毛加上狭小的眯眯眼,看起来神似蜡笔小新。
刘秀以为自己还是逃不过被人嫌弃年纪小,有些沮丧的等待着谢绝的下一句话。
谁知,她却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上次说那个嫁接之法你可做出来了?”
刘秀愣了愣,“奴倒是做了,只是还需过些时日才能知晓成不成。”
她点点头,嫁接本就是一种利用植物受伤后自愈的机能来进行人工繁殖的方法。
她那日之所以临时起意,故意说出这么个法子来,也是觉得单单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那要做到猴年马月去?
还不如在当地招揽些对农业颇有天赋的人,一起研究,才能在短时间能形成量变,最终达到质的飞跃。
她已经找沈一鸣打探过了,眼下霁月国,每年都有大量的蔬菜粮食要从日照国购买,如果谢绝可以揽下这笔生意,那下辈子也就吃穿不愁了。
说到底,还是得先解决当下的温饱问题。
思忖了片刻,谢绝决定把刘秀先带在身边培养。
“我最近在研究一些新的菜种,院子里正好缺个人手帮忙,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小姐要把我带在身边?”
“是。”
刘秀不敢置信,“为,为什么?奴年纪这么小,您怎么会……”言语中满是自我否定。
谢绝道:“年纪小是好事,说明你天赋异禀,不瞒你说,我就看中你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
刘秀激动不已,眼眶甚至有些发红,“奴,奴愿意。”
“好,去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虽然刘秀连回去将军府要做什么都还不知道,但心中却已暗暗发誓,要竭尽全力地回报谢绝对她的信任。
路上,谢绝问了问江右时辰,一听距离下学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心想得上哪儿打发打发时间去?
瞥眼便看到刘秀身上粗烂不堪的衣服,她脑中不由浮现出薛含香那张淡若水墨般的清秀面庞,上次便想找个机会送她一套衣裳,看薛含香身形似乎与江右差不多。
谢绝掀开车帘,“先别回府,去成衣铺吧。”后一句,她是对着刘秀说的,“正好给你做几件衣服吧,要穿成这样跟着我搞研究,也太掉面了。”
江右不知道谢绝是要给下人做衣服,还以为是她自己要做新衣,便将马车驶到上京城最高档的成衣铺门口。
谢绝下车一看,盯了江右一眼,右手顺势摸进衣襟内侧掂量了几下荷包。
但来都来了,总不好说没钱又不买吧?
“谢二娘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最近新到了几匹日照国特产的暗花云缎,您穿上一定美艳不可方物!”
谢绝脸一黑,怎么又是美艳不可方物?就没点别的形容词吗?
正打算让掌柜的推荐点别的布料。
忽然听到头顶阁楼雅座间传来一声娇喝,“掌柜的,这批暗花云缎,我家殿下全要了。”
“哎哟喂,是是是,我这就差人去给殿下包起来。”掌柜的说完,转身朝着谢绝告罪,“谢二娘子莫怪,我这儿还有别的好料子,我这就差人给您拿出来挑挑。”
谢绝摆摆手,并不在意,“行了,你不用管我,忙去吧,我自个儿看看。”
没多久,二楼阁楼上的人下来了。
她抬首看去,只见凤清呈今日竟穿了身雪白的对襟窄袖长衫,腰上挂了只通身碧绿的玉佩,满头乌发尽数束在一顶红宝石紫金冠中,额前露出两缕发丝随风飘散,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文雅之气。
只是……
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这厮难不成是在模仿独孤曦微的穿戴?
啧啧……
看到他带着随侍走了下来,谢绝刻意瞥开眼,领着刘秀往里间走,“瞧瞧,有没有你喜欢的料子。”
刘秀诚惶诚恐,“主子抬爱,奴哪里配穿这么好的料子。”
凤清呈迈着莲步走了过来,目光盯着弓腰俯首的刘秀,多看了两眼。
随后骄纵跋扈的问道:“你没有收到本宫的信吗?”
谢绝一愣,险些忘了这事。
木着脸,她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收到了。”
凤清呈带了些愠怒质问:“那你为何不回?”
回什么?
三日前,她收到一封宫内递来的信,信中作了一首藏头诗,想要邀她一起前往御香楼一聚,信中没有署名,她便没有放在心上,搁置在了一旁。
谁知竟是凤清呈写来的。
“你邀我干什么?”她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