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井泥
伊籍看刘备不开心，问道：“看大哥神情，可是刘景升不答应借你新野？”
刘备说：“景升兄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这么黏黏糊糊的，不肯给个痛快话。”
伊籍用智力255的大脑，迅速搜集刘表的资料。
他发现，很多人对刘表的评价都是：坐观天下，缺乏决断，终究难成大事。
难怪不给个痛快话，这就是刘表的性格啊。
但刘表也不是对谁都不痛快，对他宠爱的蔡夫人，他还是很痛快的。
尤其是晚上，蔡夫人在枕头边对着刘表耳朵吹风，吹着吹着，刘表就啥都答应了。
靠着这手段，蔡夫人把她弟弟蔡瑁，一个没啥本事的小人，吹成了荆州上将。
伊籍眼珠子一转，有了个想法。
既然刘表耳根软爱听老婆话，那就先搞定他老婆。
伊籍对刘备说：“《道德经》曰：反者道之动。
“既然求他他不给，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不求他了，等着他来求我们。”
刘备困惑道：“景升兄怎么会来求我们呢？”
伊籍没有把计划全盘托出，因为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搞别人老婆这种事情，曹操熟，他不熟，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伊籍卖关子道：“大哥，你若是信我，就别问，只管依我的办法去做。”
刘备握住伊籍的手说：“你我兄弟，我怎么会不信你？你说，我这去做！”
伊籍道：“我需要中药材：甘草、白芨、白芷、白术。”
刘备拍胸脯道：“我这就去药铺赊！”
“还要一点深井泥。”
“这个方便，兵营里有口井，我现在就去掏。”
虽然刘备胸脯拍得很响，但这种杂活，哪需要他亲自动手。
很快，手下的士兵就把伊籍要的材料准备好了。
伊籍让人将草药磨成粉，然后取甘草粉、白芨粉、白芷粉、白术粉各适量，调成糊状做成面膜，涂在脸上。
心里估摸着大概过了半小时，伊籍将敷脸的面膜洗去。
他摸摸脸蛋，感觉滑爽了不少。
伊籍问道：“大哥，你觉得我变白了一点吗？”
刘备犹豫道：“这个……似乎、大概、或许，是白了一点。”
伊籍觉得很满意，他说：“多试几次应该就明显了。”
刘备困惑道：“但是这有什么用呢？脸白了景生兄就会把新野给我们了吗？”
“他不会，他老婆会。”
刘备大惊道：“不是吧，难道你想……”
“别乱猜，不是你想的那样。”
伊籍说着，又把深井泥敷在脸上。
凉凉的。
刘备打趣道：“这会儿你又脸黑了，难道她也喜欢吗？”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来，跟我一起敷。”
刘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已有妻室，不能干这事。”
伊籍黑脸翻着白眼，懒得再跟刘备辩解，他说：
“大哥，说好信我的，你难道想食言？”
刘备正色道：“食言我是不会食言的，但说好了，敷泥可以，缺德事我不干。”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伊籍这次把草药粉和深井泥混在一起，敷在刘备脸上。
泥太黑，草药粉混进去完全看不出来。
刘备任由伊籍摆布，嘴里说着：“这泥凉凉的，感觉倒还不错。”
边上看热闹的张飞乐了，他哈哈笑道：
“大哥和四弟，跟俺一样黑了，二哥，你也敷一个，咱兄弟就像亲生的了。”
关羽转身就走。
刘备喊道：“二弟别跑，有难同当啊，哈哈哈！”
只一会儿，关羽又回来了。
他下巴上套了个锦囊，把他的宝贝胡子都装在里面。
关羽豪爽地说：“大哥，我陪你敷泥，四弟小心点，别把我胡子弄脏了。”
红脸关羽变成了黑脸，张飞笑得更开心了。
伊籍拿着混好的泥走过去道：“三哥，该你了。”
“不是，俺已经很黑了。”
刘备、关羽同声道：“三弟，有难同当！”
张飞认命道：“好吧好吧，敷就敷，反正黑也黑不到哪里去。”
最后，伊籍拿着泥走向赵云。
刘备道：“四弟，子龙脸最白最俊，你可别把他给整黑了。”
赵云分辨道：“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放心啦，我刚才都试过了，只会更白。”
伊籍说着，把赵云脸也敷上了。
五个黑脸，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
第二天，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赵云，在伊籍的介绍下，挨家挨户地拜访刘表手下的官僚和武将。
伊籍每到一处，都赞叹兵营那口井里的深井泥。
他指着赵云的白脸说：“看见没，就敷了一次，白不白？”
别人都点头道：“确实白。”
于是刘备就送上一份掺了草药粉的泥，说：“我试过，真舒服。”
有人不信，指着张飞说：“这黑脸敷了没？”
伊籍道：“他敷的是城外河里的泥。”
那人又指着关羽问：“这红脸又敷的啥？”
伊籍说：“他敷的是城中其他井里的泥。”
就这么着，“刘备兵营里有口井，特产深井泥，敷了脸更白”这个消息，在城里蔓延开来。
也有人取了城外河里的泥，以及城中其他水井的泥敷脸，效果都不如刘备送出去的泥好。
那些泥里没有草药粉，只能让脸感觉凉凉的，并不能美白。
于是，大家都说，刘备兵营里，那口井出的泥好。
到了第五天，一个长相猥琐的将军，带着几个随从，趾高气昂地来到兵营。
他的亲随上前一步喊道：“荆州上将蔡大将军驾到，尔等外来户，还不快来拜见！”
关羽、张飞、赵云站成一排，个个如挺拔的青松，谁都没理会那小丑。
刘备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想得罪人，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
伊籍作为刘表的幕僚，曾经在州牧府里见过蔡瑁。
他越过刘备半个身子，做了个介绍的手势，但是手掌的方向略微有点偏。
伊籍道：“玄德公，这位将军乃是蔡夫人的亲弟弟，蔡德珪蔡大将军。
“蔡将军治军有方，每战必争先，军中无人不服。”
其实刘表军中，谁都看不起蔡瑁，大家都知道这人是靠着姐姐的受宠上位，没啥本事。
蔡瑁也知道大家看不起他，于是格外敏感，处处想压住别人，容不得别人抢他风头。
刘备明白了伊籍的意思，他假装困惑道：
“这位争先的是蔡大将军，那落在后面、穿着锦袍的将军又是谁呢？”
那跳出来的亲随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蔡大将军……哎呀，将军饶命啊！”
后面的蔡瑁一脚踹在那亲随腰眼上，把他踢倒在地，随后一通乱踩。
“混蛋！没我号令，谁让你跳出来说话的！我叫你争先！我叫你争先！”
那亲随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倒是真像个小丑了。
蔡瑁出完气，直接了当道：“我要深井泥，拿一百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