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马脸画像
秦亦晨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径直回到军情处，将在玉堂公园里发生的一切报告霍长廷。
霍长廷沉吟片刻，道：“那个小乞丐塞进树洞里的到底是什么情报？”
“我觉得不会是什么重要情报，否则日谍不会让一个小乞丐送信，这太不保险了。
日谍的真正目的就是想用炸弹炸死孙元他们。”
霍长廷叹了口气，道：“看来死信箱这条线索也断了，这个日谍不但狡猾，而且凶狠。
今天要不是你，孙元他们肯定会有重大伤亡。”
秦亦晨道：“孙元他们把小乞丐藏了起来，我们要不要上报处座？”
霍长廷沉思片刻，道：“不必了。处座将黑云小组案划给情报科，就是想让他们有所表现，就算上报，处座也不会让我们插手的。
处座要的只是结果，至于情报科怎么做，他是不会追究的。
玉堂公园的线索断了，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韩思源，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是。”
……
韩思源正在办公室内读报纸。
他是一个好钻营的人，总喜欢通过报纸上的时政消息揣摩高层意图。
此外，从报纸上也能发现日谍的端倪。
想当年，他有一个得意之作，利用报纸上的寻人启事破获了一起日谍大案。
当时日谍通过报纸上的寻人启事约定接头地点，却被韩思源猜破了字谜，在接头地点将日谍抓个正着，并借此挖出了一个日谍小组。
也正是那次行动让他进入了处座的视野，从此一路高升，到现在成为军情处最大部门的科长，可谓权倾一方。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韩思源放下报纸。
“进来。”
孙元急匆匆走进办公室。
韩思源见是孙元，顿时来了兴致，急不可耐的问道：“抓到了？”
孙元尴尬的点头，道：“一个小乞丐往死信箱里塞了这张纸，请您过目。”
韩思源兴奋的接过纸张，展开一看，浑身顿时一僵。
这是一张处座的漫画像。
作者妙笔生花，将处座的脸画成了长长的马脸，却又颇具处座的神韵，看了让人忍俊不禁。
可韩思源却不敢笑，反而感到头皮发麻。
处座的脸很长，平时最忌讳别人说他马脸，如果让他看到这张画，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这张画还有谁看过？”韩思源问道。
“目前只有您和我看过。”孙元道。
“决不能跟别人提及这张画！”
“是！”
“科长，今天秦亦晨也去玉堂公园了。”
“他去那里干什么？”韩思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孙元将秦亦晨拆除布老虎内炸弹的事给韩思源讲了一遍。
“要不是他，我们可能伤亡惨重。”孙元心里由衷的感激秦亦晨。
韩思源点点头，道：“该说不说，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当初咱们选人的时候怎么就打了眼，让行动科捡了个大便宜！
对了，他看过画像没有？”
“没有。”
韩思源又看向画像，咬牙道：“这分明是在向军情处挑衅！”
他将画像折起来放入抽屉，起身来回踱步，思考该不该将这张画交给处座。
日谍让小乞丐往死信箱里塞画像，又让他带着定时炸弹，这说明黑云小组已经知道死信箱暴露，这条线索已经断了。
如果不上报处座，有隐瞒案情进展的嫌疑；
可如果让处座看到那张画像，处座一定会暴怒，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也不好说。
真是伤脑筋啊！
孙元看着韩思源走来走去，不敢打扰他的思路。
韩思源毕竟身经百战，不会自乱阵脚。
他沉声问孙元：“那个小乞丐带回来了？”
孙元点头道：“我把他关在飞马巷的安全屋。”
韩思源满意的点头，孙元做事还算妥当。
如果把小乞丐带回军情处，被处座知道，他就必须把那张画像交给处座。
处座等了这么久，却等来这么个东西，这肯定是他无法接受的！
如果能从小乞丐身上挖出新线索，进而破获黑云小组，那张画像就可以不交给处座了。
韩思源对孙元道：“带我去看看那个男童。”
“是！”
两人走出办公室。
……
小乞丐被关在安全屋内，惊恐的看着监视他的特工。
他年纪小，还不知道军情处是个多么可怕的机构，只觉得抓他的人凶巴巴的。
韩思源走进安全屋，命手下将小乞丐带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韩思源露出和蔼的笑脸。
“小五。”
“今年几岁了？”
小五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几岁。
“你住在哪？”
“我没有家，哪里暖和我就睡哪。”
“你父母呢？”
“没见过。”
韩思源掏出几块奶糖放到桌子上，道：“我问你话，你如实回答，这些糖就是你的了。”
小五看着奶糖直流口水，连连点头。
“那张画是你画的吗？”
小五摇头道：“是一个姐姐给我的。”
“姐姐？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正在街上找吃的，她给我买了只盐水鸭，让我把那张画塞到玉堂公园老槐树的树洞里。
布老虎也是她给我的。”
“你在哪遇见她的？”
“江平街。”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小五摇头。
“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她长得很好看。”
孩子很难描述人的五官，他们只知道好看不好看。
“她多大年纪？”
“很年轻。”
“你能听出她说话的口音吗？”
“跟我差不多。”
小五说话是本地口音，看来那个女人说话也是本地口音。
“她留的什么发型？”
“长发。”
“烫过吗？”
“没有。”
“你记得她的穿着吗？”
“她穿着蓝色长裙，脚上穿着黑色拉带布鞋。”
“身高多少？”
“挺高的。”
让一个男童目测成年人的身高，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韩思源在脑中迅速整理小五提供的信息。
一个年轻长发女性，长得很漂亮，本地口音，在江平街出现过。
符合这四点的女性太多，根本无法排查。
“我可以吃糖了吗？”小五咽着口水问道。
韩思源点点头，小五迫不及待的来到桌边，扒开糖纸，将奶糖放入口中，露出陶醉的表情。
像他这样的小乞丐，根本没机会吃这么高级的奶糖，今天算是饱了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