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厄里斯魔镜（约6000字）

这天晚上的牌局，奈尔和罗恩大败哈利，哈利输给奈尔6个金加隆10个银西可7个铜纳特，输给罗恩6个金加隆8个银西可12个铜纳特。

可以看出，其实也就是那关键的一把哈利输的最多。那把奈尔和罗恩牌运爆炸，各种翻倍不停。否则正常的情况下，两人也很难赢这么多。

韦斯莱孪生兄弟和特蕾西激战一个下午，特蕾西也不过输了10个纳特。当然，这主要可能是因为特蕾西本身技术也不差，而且最后几把手气很好，一口气把之前输的全赢回来了。

哈利愿赌服输，爽快地付了钱，毕竟这点金加隆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就当圣诞节和好友一起花掉了。

特蕾西同样如此，把10个纳特递给了韦斯莱孪生兄弟。虽然她并不富裕，但10个纳特显然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是个负担，倒是激烈刺激的“战斗”让她颇感兴奋，她的眼神发亮，脸色发红，走的时候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奈尔本人并不认可“小赌怡情”，不过毕竟过节，他也不介意玩点小的，权当个是彩头，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特蕾西不用担心，反正她在斯莱特林学院只有自己一个朋友。没人会和她打牌赌钱。

哈利和罗恩同样也是如此，等圣诞假期结束赫敏回来后自然会看住他们，叫停任何形式的赌博活动。

至于韦斯莱孪生兄弟嘛，他们未来要是在格兰芬多学院里开个赌场什么的，珀西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这两人聪明极了，懂得这里面的分寸。

尽管今天是圣诞节，但宵禁仍然存在，费尔奇这老家伙可不会休息，于是大家收拾好各自的东西，赶在宵禁之前回到了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第二天下午大家再次聚在了一起，这次就连珀西也好奇地跟了过来，他也想看看这“斗魔王”的纸牌游戏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弗雷德和乔治在他面前大吹特吹。

他们仍然像昨晚一样分成两桌，只不过在珀西的提议下，大家把每把的金额从25纳特降低到1纳特。他们毕竟都是学生，手里零花钱有限，谁输多了都不太好（珀西听闻哈利昨天输了12个金加隆后大吃一惊，立刻要求他们降低金额，否则他就要去找麦格教授）。

同时，因为这次一共有7人，珀西提议每人以25纳特为限，输完了就换人，这样大家轮着上场，都有机会玩牌，输赢金额也很小，单纯图一乐。

这个提议倒是博得了大家的广泛赞同。

于是，哈利、罗恩、奈尔一桌。韦斯莱孪生兄弟和特蕾西一桌。珀西则在大家旁边一边观战，一边学习“斗魔王”的游戏规则和术语。

今天的哈利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他一副对所有事情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如果不是奈尔和罗恩了解他，他们还以为哈利是因为昨天输得太多所以心情不好。

果然，趁着珀西去隔壁桌观战的机会，哈利马上小声地和奈尔说起了自己昨晚遇到的那面神奇魔镜的事（罗恩早饭时就已经听哈利说过了），并邀请他今晚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没问题。”奈尔点了点头。他不漏痕迹地瞟了一眼隔壁的特蕾西，这个姑娘此刻正满面红光地在看牌，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他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特蕾西，也不打算带她去看。厄里斯魔镜能展现一个人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但是这种渴望往往是那个人痛苦的根源。

尽管奈尔对特蕾西的家庭状况了解不多，但她显然不是来自什么父慈母爱的幸福家庭。因此他觉得还是尽可能少地让这个姑娘想起自己的伤心事。

“我们晚上可以一起用哈利的隐形衣过去。我记得你好像本来就能隐身，万圣节那次你就是突然在我旁边的。”罗恩说道。

听罗恩这么一说，哈利这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奈尔居然不用隐形衣就能隐身，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到时候我们约定个时间，你可以在我们公共休息室门口等我们。”哈利高兴地说。

罗恩自然也赞同哈利的想法，能看见亲人的奇怪魔镜确实很有意思，不过罗恩自己猜测那面镜子可能只能看到死去的亲人……

于是，那天夜里11点半，奈尔准时来到了城堡八楼的胖夫人肖像前。

略微等了一会，就看到胖夫人的肖像画缓缓向前打开，哈利和罗恩从画后面的圆形墙洞里爬了出来。

奈尔立刻解除了自己的幻身咒。这可把胖夫人吓了一跳。

“奈尔！”罗恩高兴地喊了起来。

“走吧！”哈利这会也比白天兴奋多了，他举起自己手里的那件银光闪闪的织物。

奈尔立刻认了出来，死亡三圣器之一的隐形衣。

不过，也就那样，对于强大的巫师来说，隐形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价值不大。

哈利把隐形衣抖开，奈尔和罗恩立刻钻了进去。奈尔又挥动了下魔杖，把他们的脚步声消除。

“酷。”罗恩小声地说。

于是，三人顶着隐形衣，在哈利的带领下一点点地往图书馆附近走去。

据哈利所言，他昨晚就是从图书馆禁书区离开时发现了那间放着神奇魔镜的废弃教室。

他们在城堡四楼的昏暗过道找了很久，期间罗恩多次抱怨自己都快被冻僵了，提议先回去，明晚再找，但哈利始终不为所动。

终于，在花费了差不多1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对了地方。

“是这里——是这里——没错！”他们推开门。哈利把隐形衣从肩头脱掉，飞奔到镜子前面。

罗恩也满是好奇地跟了上去。只有奈尔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整个废弃教室。

这就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和他们三楼的秘密基地差不多大小，只是无人打扫。

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黑乎乎的影子——但是，这间教室的中央放着一件一眼看上去就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地面。

哈利此刻正站在镜子面前，眼中露出重逢的喜悦，手忍不住轻轻地抚摸着镜面，罗恩则困惑不解地站在他的旁边。

奈尔挥动魔杖，将这间教室的声音与外界隔开。

他感到有点不对劲，一进这间教室他就将自身的魔力像雷达一样覆盖在整间教室，虽然没有发现对方的位置，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中有那么一丝丝不协调的地方——这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别人在。

邓布利多！

奈尔毫不怀疑，他们三个一离开格兰芬多塔楼，胖夫人就立刻跑去给邓布利多报信了。他们在四楼为了找这间教室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足够对方提前赶来。

算了，既然他能发现邓布利多，那比他强大太多的邓布利多自然也能感应到他此刻四散在教室里的魔力，甚至可能已经知道奈尔发现了自己。

但既然人邓布利多都没主动挑破这件事，他又何必这么做呢。

想清楚这一点后，奈尔一边放松心态，一边立刻开始全力施展大脑封闭术，然后慢慢走向厄里斯魔镜。

这时，罗恩已经站在镜子的正前方，正兴奋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辉煌景象。

“我——我戴着比尔以前的那种徽章——手里还举着学院杯和魁地奇杯——我还是魁地奇队的队长呢！”罗恩扭过头来，兴奋地看着哈利，“你说，这面镜子是不是预示着未来？”

“怎么可能？我家里的人都死了……让我再看看……”哈利摇了摇头。

“这面镜子看不到未来。它只能让你看到你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奈尔淡淡地说道，他来到镜子旁边，仔细查看镜子顶部的铭文。

哈利和罗恩都愣住了。他们看向奈尔，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奈尔指着铭文说：“你们把这些铭文倒着念试试，把字母顺序翻转并重新断词。”

哈利和罗恩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上面刻着的字母分别是“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他们按照奈尔的提示试着重新倒着念这些词。

“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哈利震惊地说。

罗恩也目瞪口呆，甚至隐约还有点失望，他恋恋不舍地看向镜子里自己。

“哈利你从小是孤儿，印象中就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你最渴望的是家人，是亲情。所以镜子里呈现出了你的父母和其他亲人。”奈尔走上去同情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此刻哈利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堵住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奈尔转向了罗恩。

“而罗恩，你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有着那么多优秀出色的哥哥，比尔、查理、珀西，甚至弗雷德和乔治也深受众人的喜爱，他们给了你很多的压力，你迫切地希望能证明自己，渴望自己变得出色，获得能媲美哥哥们的成就和荣耀。所以，你才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成为男生学生会主席，还是魁地奇队队长，带领学院获得了学院杯和魁地奇奖杯。这就是你内心最深的渴望。”

奈尔走到了罗恩旁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罗恩低着头不说话了，片刻后他又有点不舍，再次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只是虚幻，罗恩。你还记得我的天目吗？我不会说你渴望的事情未来不会发生。但如果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你就会明白，未来是要靠着自己去努力开创的，沉迷在镜子前只会让你虚度时光，荒废人生。你有很多美好的品质，如果你能相信自己，并积极采取行动，你未来定会有所成就，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奈尔再次重重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听完奈尔的话，罗恩艰难地把目光从镜子前移开，他看向奈尔，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一边，把位置让了出来。

“奈尔……你一定能明白……你肯定能理解……你就不想再见见自己的父母吗？”哈利对着奈尔喃喃自语。

他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站在镜子前，贪婪地看着镜子里的父母。

哈利的脸距离镜子表面是那么近，似乎想把自己融入到镜子里，和他的亲人站在一起。

“唉，哈利。我曾听有人说过这么一段话，他说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你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态，我已经放下了（Let it go）。我很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这次生命。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尽管他们已经不在了，无法陪着我了。但我是他们爱的延续，他们的爱也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一直陪伴着我。所以，我从来不畏惧死亡，因为两边都有我的家人。一边希望我留下，一边不希望我过早过去。因此，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让爱你的人难过。哈利，你还有你的朋友，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所以，请正视现实，好好活着，而不是沉迷于虚幻之中。”

哈利没有说话，他痛苦地把头抵住镜子，眼泪无声地留了下来。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我也是花了好久才走了出来。罗恩，我们先走吧，给哈利一点时间。”奈尔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说谎，他刚刚重生时非常渴望能回到以前的世界，他想念自己年迈的父母，想着他们如何能接受自己先他们一步而去的悲剧，他的那些亲朋好友，他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他最终不得不接受了现实，过去已经是过去，他既然无法回去，那就只能好好地活在当下，珍惜现在的时光，珍惜这一世爱他的那些亲友。

罗恩点了点头，他虽然也有些担心哈利，但知道奈尔说的对，这面镜子对哈利的吸引力比自己大多了。

于是，奈尔拉着罗恩，解除了房间里用于隔绝声音的魔法，又给两人施加了幻身咒和无声咒，先一步离开了。

哈利头抵着镜子，许久没有动作。

慢慢地，他渐渐控制住了情绪，退了几步，站在镜子面前，就那么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父母。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出了一声长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我会好好的……爸爸，妈妈……再见……”哈利觉得嗓子有点哽咽。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镜子中挪开，然后转身拾起地上的隐形衣准备离开这里，可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

“我为你感到骄傲，哈利。”

哈利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冻成了冰。他朝身后看去。只见有人正坐在一张废旧的桌子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我没有看见你，先生。”

哈利心里慌乱极了，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他看到他们三个来了，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真奇怪，隐形以后你居然还变得近视了。”邓布利多说。

哈利看到校长脸上带着微笑，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一直在这里，我不用隐形衣也可以隐形，不过我想沙菲克先生应该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邓不利多从桌子上滑了下来，走到了哈利跟前，站在他的旁边看着镜子，“当然，他很贴心地没有指出来这一点。而且我也很感谢他对你和罗恩·韦斯莱先生的开导。他极具智慧地看透了厄里斯魔镜的本质。”

“我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先生。”

“啊，我猜想你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它的魔力了吧？”

“它——奈尔说，它能让我们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啊，是的，正是这样，他总结的很正确。我想，只有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对此，你同意吗，奈尔？”邓不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哈利的右边。

奈尔突然在房门口露出了身形，这把哈利吓了一跳。

“抱歉，哈利，我也是刚到。”奈尔苦笑着说道，“我刚把罗恩送回寝室。倒是有点不放心你，回去的路上顺便过来看看。”

他确实是刚来，他一推门就看到哈利和邓布利多站在一起说话。

那会他立刻就确信此时的自己已经被邓布利多发现了，再退出去已毫无意义，还不如老老实实进来呢。

这会他并没有看向邓布利多，而是要遥望着镜子，轻轻地说道：“先生，我想世界上并不存在这种人。人的心境在人生的每个时期都并不相同，也就是说，他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一直处于不断变化中，可能年轻时他渴望爱人，稍长一些后渴望权力和地位，年老之后又渴望至亲围在自己的身边。完全无欲无求的人，实话说，我并不曾听闻。即便真有这种人，谁又能保证他的人生中不会有什么缺憾，而弥补这种缺憾自然也成了他最渴望的事情。”

奈尔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向镜子，他没有去看邓布利多的表情，他相信这些道理伟大的邓布利多早就心知肚明，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即便是邓布利多也无法让自己抵御复活石的诱惑。

这时，奈尔已经站在镜子面前。站在他侧边的哈利不由地好奇此刻奈尔的镜子里到底呈现了什么，是不是也是奈尔的父母？

可惜，只有奈尔自己能看见，他的镜子里始终只有他一人存在。

面对用了大脑封闭术的奈尔，镜子窥探不了他的内心……

“认识你自己非常重要。哈利。我并不需要厄里斯魔镜来提醒我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因为我本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重要的是，你得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渴望中哪些是在现实生活中通过努力能够实现的，哪些则是永远不能实现的虚幻泡沫。”

奈尔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哈利和邓布利多。

“说得好，奈尔。”邓布利多微笑着，轻轻地为他鼓起了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因此，只有对自己的内心最为了解的人，才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这面镜子而不被其所困。”

“哈利。”邓不利多这时转头看向哈利，面容慈祥地说道，“我很高兴你和罗恩·韦斯莱先生都听从了奈尔的建议，选择正视现实的生活。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了，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去找它。如果你哪天碰巧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请千万记住。”

“现在。”邓布利多愉快地看向哈利和奈尔，“你们为什么不各自回寝室睡觉呢？哦，顺便说下，奈尔，很棒的雪人变形。我想，你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记忆，对吧。”

“额……是的，先生。”奈尔有点尴尬，他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天打雪仗的情景居然被邓布利多给注意到了。果然，今年的哈利几乎无时无刻都处在邓布利多的关注下……

那天他在给雪人变形时，确实突发奇想地把自己前世脑海中“妈泽法克”侠（塞缪尔·杰克逊）的观影记忆融入了其中，这才创造出那两个满嘴脏话的雪人。

“别具匠心的变形。真没想到你在这个年纪就能成功施展出这种级别的变形术。我记得即便是我自己最早也不过是在N.E.W.Ts的考试中成功实现过一次。你的魔法天赋着实让人惊叹，希望你能在未来正确地利用好这份力量。”邓布利多语重心长地说。

“我会的，先生。”奈尔赶紧点了点头，认真保证道。

于是，邓布利多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两人推开房门，一个披上隐形衣，一个给自己施加上幻身咒，快速地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