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慕容
“公子，你渴了没有，我给你倒水来。”
阿碧转身去提桌案上摆置的茶壶，翻过一个碧玉茶碗用来斟茶。
慕容复靠在床头，看着阿碧袅娜娉婷的背影有些恍惚和唏嘘。
原著里，慕容复显赫世家出身，又是曾经的天潢贵胄，面容俊美仪表堂堂。
就连武学造诣亦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身旁有忠心耿耿的四大家将辅佐，“表妹”王语嫣也对他心生爱慕，不离不弃，可谓天胡开局。
只可惜，慕容复一生终究是被【复国】这二字的艰难压得喘不过气来，容不得他花半点时间在无谓的风花雪月上。
历经解珍珑棋局、缥缈峰招兵买马、少室山大战、西夏国选驸马等事件，每次都沦为看客背景板，眼睁睁看着复国的机会一步步从自己身边溜走，十数载苦修更是抵不过他人一场奇遇。
为了争取能让段延庆登基，大理国出兵支持他光复大燕，慕容复不顾家臣劝阻也要拜段延庆为义父。
再用阮星竹、甘宝宝、秦红棉这些段正淳的往日情人来逼迫这位镇南王将帝位禅让给义父段延庆。
最终却得知段誉乃是段延庆之子，争夺帝位已无必要，被段誉的六脉神剑一番教训。
众叛亲离且心灰意冷之下得了失心疯，在海边一群顽童的簇拥下过家家似地“登基”。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纵观《天龙八部》原著里慕容复高开低走的一生，慕容复败就败在执念太深，且方法不当。
就像沿着错误的方向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靠在床头，慕容复轻呼一口气，就仿佛吐出了原身那些难以弥灭的执念。
这一世，光复大燕仍旧是他的志向，但远远不是全部。
倘若有机会，他还想问一问长生久视，问一问武道巅峰造极之上，是否还有新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也不能急。
“公子，喝茶。”
阿碧双手捧着玉杯递到慕容复面前，笑着露出瓠犀般洁白的牙齿。
慕容复接过轻抿一口，只觉香气袭人，淡绿茶水中漂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是上好的吓煞人香，也就是后世的碧螺春。
目光不经意掠过这温婉淡雅的绿衫少女，他内心隐约泛起难言的情意。
原著里，阿碧作为慕容复的侍婢，从出场时就一直跟在他身旁。即便最后慕容复失了神志，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不离不弃地跟随侍奉，可谓忠贞不渝。
可惜原本的慕容复出身世家名门，性子孤高冷漠，并未将阿碧放在心上。
毕竟就连倾国倾城的表妹王语嫣也得排在复国大业后面，遑论一个婢女。
而此时此刻，慕容复清楚，这一世自己不会重蹈覆辙，牵累她跟在自己身旁受颠沛流离之苦。
面上却十分平静，表现得与往常无异。
“公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红枣莲子羹。”
阿碧耐心待他喝完茶，又出声询问。
“嗯。”
慕容复点点头，将玉杯随手放在床边桌案上。
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女婢就乖巧推开门走出房间，迈着轻快步子通往后厨的长廊。
“现在该是切实了解自身武学造诣的时候了。”
慕容复拉开锦被走下床来，借着照进窗棂的天光，双目微闭，气沉丹田，感受内力在十二正经中游走，运行整个周天。
原本的真气流窜只是原身心态崩溃之下突发的小概率事件，慕容复对自身内力的掌控力还是极强的。
何况燕子坞有座还施水阁，就收录着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无比渊博。
只可惜，诸如少林寺的易筋经、七十二绝技，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六脉神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凌波微步，西域魔教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等顶尖武学，还施水阁一概没有。
这也是原著里慕容复明明练了很多武功，却屡战屡败的原因。
他没有吃透任何一门绝顶武学。哪怕是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最擅长借力打力的神技斗转星移，也受限于内力修为和眼界年纪不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而慕容复修炼的内功是慕容氏家传的内功心法，比起易筋经、北冥神功来不算顶尖。
曾经自己忙于复国大业，交际江湖武林同道扬名，也根本抽不出精力潜心修炼内功心法。
今番细细梳理下来，才发现自身武功缺漏之处很多。
斗转星移是个半吊子，参合指倒是造诣颇深，可惜只能用来隔空点穴，比起段家的一阳指威力稍逊，更别提对上六脉神剑。
所修习的龙城剑法也只是虚有其表，对上江湖武林中诸如四大恶人里南海鳄神这类准一流的高手，倒可以应付几招。但对上乔峰的降龙十八掌，根本没有胜算。
至于其他的武学，大致也只有对付小喽啰时随意摆弄几招，好显出慕容氏还施水阁之藏博大精深了。
慕容复如今想来，其实当年慕容氏先祖通学百家的作为未必正确。
他们或许只想借武林秘籍来收服更多江湖人为己用，却并非让后人练习如此多的武功。
须知武学招数不贵在多，而贵在精。
这与乔峰仅凭一手降龙十八掌即可扬名于江湖是一个道理。
原著里慕容复输就输在他太想进步了，心态浮躁，以至于被江湖的名利所吸引，根本沉不下心来打磨自身的武学造诣。
别人家的武功心法再好，也得先把自己家的东西嚼透嚼烂了。
既然想在江湖上混出一番名声来，搞虚有其表、华而不实的那一套没有用，说到底还是靠实力说话。
差一点就是差一点，不能清醒地认识到自身跟顶尖高手的差距，就永远登不上顶端。
所以对于武道之途，慕容复已经有了三点改进的想法。
首先，还施水阁里所珍藏的武功绝学他抽空还要看，还得练。
只有深入了解各门各派的招数技巧，自己才能在施展斗转星移借力打力时更加随性自然。
其次，他得找一门能够替代家传心法的顶级内功心法，解决面对江湖顶尖高手时内力不足的缺陷。
而对这门心法，慕容复心里已经有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