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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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新闻

深夜警报

几乎每个夜晚城郊都会有骚扰情况发生。

一听到院子里传来乱哄哄的声音,人们就会从床上爬下来,从窗户里探出头。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啦?

下面的院子里,有鸟儿用翅膀不断拍击,鹅咯咯大叫,鸭子嘎嘎乱叫。难道是黄鼠狼要攻击它们,还是狐狸溜到院子里来了?

但是什么样的狐狸和黄鼠狼能溜进石头砌的城里和铁门把守的院子里来呢?

主人检查了院子一圈,又细看了一下家禽舍。一切正常。一个人也没有,也没人能够撬开这样坚固的铁锁和门闩。很可能就是这些家禽做了一个噩梦而已。瞧,它们这不都安静了吗。主人又躺上床,放心地睡了。

可过了一个小时,咯咯声和嘎嘎声又传来。一阵骚乱,跟拉警报一样。怎么回事?那里又怎么啦?

打开窗户,躲在一边,听听动静。漆黑的天空中,金色的星光闪烁。万籁俱静。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影子从高处一闪而过,随之又遮蔽了天空金色的星光。隐隐传来轻轻的、断断续续的哨子声。高高的天空中响起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时,圈养的鸭子和鹅也被吵醒。很显然,这些早就被人类驯养而忘记飞翔天性的鸟儿,也因为这一阵骚乱之风开始拍打翅膀。它们踮起脚掌,抻长脖子,叫啊,喊啊,痛苦哀怨。

它们那些自由自在、野性十足的姐妹从高高的漆黑的夜空中与它们互相呼应嘶鸣。一群又一群长途迁徙的旅行者在石头垒成的房顶,在铁皮屋顶之上绵延飞去。野生的大雁和黑雁的呼应声不绝于耳。

“咯!咯!咯!出发啦,出发啦!远离寒冷与饥饿!飞吧,飞吧!”

迁徙鸟群嘹亮的叫声渐渐消失在远处,而在石头院子里的深处,早已不会飞翔的家鸭和家鹅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突袭

圣彼得堡圣以撒广场,光天化日之下,人们目睹了一场突袭。

一群鸽子从广场上飞起。这时,一只巨大的游隼从圣以撒教堂俯冲下来,攻击了最边上的一只鸽子。空中羽毛飞旋。

路人眼睁睁看着,惊呆的鸽群仓皇飞到一栋大房子的屋檐下躲避,而游隼用爪子抓住被杀死的那只鸽子,费劲儿地飞回教堂的圆屋顶去了。

大型隼类的迁徙旅途总是要经过我们的城市上空。这些抢东西的猛禽强盗总喜欢在钟楼圆屋顶上筑巢安家,因为它们可以居高临下,方便观察猎物。

采蘑菇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九月,我跟伙伴们去森林里采蘑菇。一开头我就惊飞了四只花尾榛鸡。它们的颜色是灰色的,脖子很短。

再后来我看见了一条死蛇,它已被晒干,挂在树桩上面。树桩上有个小洞,那里面有个什么东西咝咝地响。我想肯定是蛇洞,就赶紧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这之后,我快走到沼泽的时候,又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稀罕物种。七只仙鹤从沼泽飞起,它们像七只绵羊一般大。以前我只在学校的画册上见过它们。

伙伴们采的蘑菇塞满了柳条筐,而我却还是在树林里乱跑乱逛,吓得鸟儿到处乱飞,一片惊叫。

当我们回家的时候,还看见一只灰色的兔子从路上跑过去。它的脖子是白色的,后腿也是白色。

我绕过了那个有蛇洞的树桩子。

我们还看到了许多大雁——它们飞过我们村庄的时候,鸣叫的声音非常响亮。

森林记者 别兹缅内伊

来自森林的第三封电报

特约通讯员 报道

早晨,寒冷异常。

有一些灌木丛的叶子像被刀削过似的,树叶雨滴一样纷纷飘落。

蝴蝶、苍蝇、甲虫,各自冬藏。

迁徙途中的鸣禽急急忙忙飞过一片片密林和小片森林,它们早已饥肠辘辘。

只有鸫鸟没有为吃的发愁。它们成群结队地扑向一嘟噜一嘟噜熟透的花楸果。

光秃秃的树林里,只有寒风在呼啸。万树沉寂。森林里再听不到鸟儿的歌唱。

喜鹊*

春天,村里的小孩子们将喜鹊窝捅掉了,我从他们手里买了一只小喜鹊回来。它很快就被我养熟悉了,只用了一天一夜。又过了一天一夜,它已经从我手心喝水和吃东西了。我们给小家伙(雌性喜鹊)取了一个名字叫巫师。它习惯这个名字之后,我们一喊“巫师”它就答应。

等到它长出翅膀的时候,巫师喜欢飞到门上面,在门框上歇着。门对面的厨房有一张带抽屉的桌子,这个抽屉里总会有点儿什么食品。有时,你刚一拉开抽屉,巫师很快就从门框上一下子飞进小抽屉,逮着什么就吃什么。想要捉它出来,它啾啾叫,还不太乐意呢。

取水的时候,我喊它:“巫师,跟我走吧!”

它落在我的肩头,真跟我走。

我们喝茶的时候,小喜鹊率先服侍起来:先是叼过来方糖,接着是甜面包,甚至把小爪子都直接伸进了热牛奶里。

但是最可笑的还是我去菜园子给胡萝卜除草的时候。

巫师蹲在菜垄旁看我除草。随后,它也开始从田里啄草,并学着我的样子,一起摆到同一堆草那里——它是帮忙拔草呢!

只是它哪里分得清杂草和胡萝卜秧子,都一起给拔了。好一个小帮手。

森林记者 维拉·米赫耶娃

仓鼠*

我们挑选土豆的时候,突然什么东西在牲口栏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接着狗也跑了过去,守着那个地方,嗅来嗅去,但那个小东西仍哼哼不停。

于是,小狗开始用爪子刨起来。一边刨,一边吠叫不止,因为里面的小兽冲着它呜呜叫。这条狗已刨好一个坑,那头小兽的头部已露出来。随后,狗将坑刨得更大了,直到将那头小兽给拽了出来。那头小兽还咬了狗一口。狗儿将小兽甩到身后,汪汪大叫。这头小兽跟一只小猫差不多大小,身上的毛是瓦灰略带黄,还间有黑色、白色。我们这儿叫它仓鼠。

森林记者 芭拉绍娃·玛丽娅

秋蘑菇

现在的森林一片萧瑟。光秃秃,一片树叶也没有,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霉味。让人开心的只有蜜环菌—看着它们就令人高兴,有的在树桩子上蓬起一簇簇、一团团,有的爬上树干,还有的散落在地面,就好像这里只有蜜环菌一家到处溜达,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不仅看得开心,而且采得愉快,几分钟你就能采满一筐,尽管你只采摘蘑菇帽儿,而且还净挑好的摘。

多好的蜜环菌啊,它们的菌帽收得紧紧的,就像儿童的罩帽儿,菌帽儿下面还有一条白色围嘴儿。过不久,帽儿脱落,成了一顶真正的帽子,而围嘴儿就长成了衣领子。

菌帽上布满马合烟一样颜色的小鳞片。马合烟是一种什么颜色呢?很难描述准确,那是一种令人愉悦、宁静的淡褐色。刚长大的小蜜环菌下面的柄为白色,而老的蜜环菌的柄有点偏黄。

你们发现没有,当一株老蜜环菌搭到小蜜环菌的帽儿上去的时候,小蜜环菌就跟扑了彩粉一样?你还以为:“是不是它上面长霉了?”但很快明白了:“这是它们的孢子啊!”这是老的蜜环菌撒下的孢子粉。

要想吃蜜环菌,就请牢牢记住它们全部的特征。人们到市场上买蜜环菌,经常容易买回来毒蕈。它们俩长得很像,也都长在树桩子上面。但是毒蕈的菌帽上也没有鳞片,菌帽的颜色很艳丽,是黄色或发红的颜色,菌柄是黄色或者偏绿色,并且毒蕈的孢子发黑。

H.巴甫洛娃

冬藏

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了!

炎热的夏天回不去了……

血快凝固,动物们的活动越来越迟缓,容易发蔫、犯困。

有尾巴的蝾螈整个夏天都在水塘里生活,一次没爬出来过。而现在也慢慢爬到岸上,总算到了森林里。它找到一个腐烂的树墩,钻到下面的树洞,就地缩成一团。

青蛙就相反,它从岸上跳进水塘,潜到水底,尽量往水藻、淤泥的深处拱。蛇和蜥蜴躲到树根下面,将暖和的青苔盖在身上。鱼儿则扎堆儿挤在水潭深处,还有很深的水坑里。

蝴蝶、苍蝇、蚊子、甲壳虫都藏进了树皮的皱褶、小洞、墙壁和围墙的缝隙里。蚂蚁则把所有的大门、所有上百道高高的防守出入口都封得严严实实。它们爬到蚁穴的最深处,相互抱成一团,越紧越好,就这样一动不动。

挨饿的时候到了,真要挨饿啦!

对那些热血动物野兽和鸟类来说,寒冷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不缺吃的—吃一点东西,就像为自己点燃炉子一样。但是伴随寒冷而来的常常还有饥饿。

蝴蝶、苍蝇、蚊子都躲藏起来。蝙蝠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它们只好躲到树洞、岩洞、悬崖的裂罅(xià)、阁楼的屋檐下面,头朝下悬挂,用后爪抓住某个地方固定住自己,用自己的翅膀像披风一样裹住身体,进入冬眠。

青蛙、癞蛤蟆、蜥蜴、蛇和蜗牛都已冬藏。刺猬也躲进树根下自己的草窝里。獾走出洞的时候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