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你个暴君,竟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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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离间鞑靼,请君赴死!

四十九个鞑靼小部落被策反。

只要锦衣卫想,在短时间内,就能让整个草原乱起来。

但盲目的动乱,于鞑靼不利,于国朝亦是不利。

草原。

是弱肉强食的地方。

假如国朝不能一击必杀,那鞑靼动乱的最大好处,就会落到别的游牧部落头上。

别的不说,建州女真,被成化帝犁庭扫穴后,仍像只百足之虫似的,死而不僵。

不是没有崛起的可能。

还有。

朵颜三卫。

这个因屡受鞑靼、瓦剌的侵袭而与国朝交好,却又因各种原因而屡屡南下犯边。

时叛时附。

白眼狼!

如果让其找到雄霸草原的机会,于国朝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牟指挥使向王守仁展现了锦衣卫细作的强悍能力,紧接着,就讲述起锦衣卫无孔不入的线报能力。

“大元帅,因达延汗对属下的吝啬,鞑靼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但达延汗对儿子们的慷慨,使得鞑靼汗室内部,同样有着巨大的矛盾。”

牟指挥使再次放出重大信息,继续道:“鞑靼汗室之中,有本事的,仅有统一草原的达延汗一人,真正撑起鞑靼的,实际上是鞑靼大祭司兼小王子部丞相达尔哈特,和鞑靼第一勇士巴图尔。

不过。

达延汗此人,在坐稳鞑靼汗位后,越发变得多疑好嫉,易受谗言。

尤其,易受枕边人的影响。

达延汗的可敦(大汗正妻)满都海,原本是鞑靼上任大汗满都鲁的小哈屯(侧夫人)。

但其自小武艺高强,才能出众。

满都海在丈夫死后,又嫁于达延汗,凭借着其出色能力,和其父的支持,帮助达延汗力挽狂澜,辅佐达延汗扭转了鞑靼近百年的混乱局面。

在鞑靼人口中,满都海的功绩,可以与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伦相提并论。

达延汗的前七个儿子,皆是满都海所生。

可惜。

满都海比达延汗整整大了二十六岁。

在达延汗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满都海已然年老色衰,不能再伺达延汗于榻前。

而且。

达延汗的长子图鲁博罗特和次子乌鲁斯博罗特,这对孪生兄弟诞生之日存疑。

达延汗得到鞑靼大汗位时,方才七岁。

鞑靼汗室对外说,图鲁博罗特、乌鲁斯博罗特是在达延汗登上汗位三年后出生的,因先天体弱多病,直到三岁时,才能在人前露面。

但两个五尺身长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岁。

退一万步讲。

达延汗继汗位时仅七岁,三年,也不过十岁。

十岁就能与满都海生子,还是,一胎双子,古往今来,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也是罕见至极。

鞑靼之内,始终有种传言,说图鲁博罗特、乌鲁斯博罗特是上任大汗满都鲁遗腹子的传说。

不管怎样。

达延汗又有了两个年轻、美丽的小哈屯。

苏密尔哈屯、古实哈屯。

达延汗走到哪,两个小哈屯就跟到哪,日日夜夜在一起。

两个小哈屯要什么,达延汗就给什么,两个小哈屯说什么,达延汗就信什么。

把达延汗迷的神魂颠倒。

而达延汗诸子关系,亦是不太和睦。

达延汗长子图鲁博罗特许是应了那句先天体弱的话,沉疴在身。

根据锦衣卫的探查,图鲁博罗特的身体状况堪忧,说不定,等不到继承汗位,就会死在达延汗的前面。

达延汗次子乌鲁斯博罗特,倒是魁梧奇伟,在鞑靼中,有着“类父”名号。

不过。

乌鲁斯博罗特性格暴虐,就是在草原上骑着马,看着哪个鞑靼人不顺眼,都能一马鞭抽过去。

而且,乌鲁斯博罗特爱饮酒,醉酒后,会更加暴虐,对属下和亲卫非打即骂,偶尔,还会失手杀人。

鞑靼人,虽有爱慕强者的本性,但这种残暴亲王,却是怎么也慕不起来。

乌鲁斯博罗特在俺答部为俺答王,其属下和亲卫,对乌鲁斯博罗特可谓是怨气满腹。

碍于达延汗及鞑靼汗室的威严,只能一忍再忍。

达延汗三子巴尔斯博罗特,也就是鞑靼吉嚢王,不论是头脑,还是勇武,在鞑靼人中,都不是太出众。

但是。

根据锦衣卫细作的探查,巴尔斯博罗特,却是达延汗诸子中,野心最大的儿子。

草原上,吉嚢部落,与俺答部落接壤,巴尔斯博罗特吉嚢王,暗中命令属下和部落牧民,不断侵占乌鲁斯博罗特俺答王部落的草地、河流。

俺答王,数次去寻吉嚢王要说法,吉嚢王全部躲着不见。

是个懂隐忍,心又黑的人。

俺答王数次将此事上报达延汗,但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鞑靼俺答部对吉嚢部,积怨已深。

倘若大元帅愿予我一百万两黄金,让我离间达延汗、达尔哈特和巴图尔君臣;

让我离间达延汗、图鲁博罗特、乌鲁斯博罗特父子;

让我离间乌鲁斯博罗特、巴尔斯博罗特兄弟,让他们彼此离心,势必能让鞑靼内部自相残杀。

若是此时天巡军再趁乱攻击鞑靼吉嚢部,鞑靼小王子部,鞑靼俺答部,绝对无法或不会提供支援。”

草原。

比不上国朝。

但狗屁倒灶的事却一点不少。

鞑靼内部,矛盾重重。

锦衣卫,虽然很难进行反间行径,但是离间,操作性却是很大。

牟指挥使也是狮子大张口,张嘴就是一百万两黄金,充作锦衣卫离间鞑靼的花费。

都赶上军方买锦衣卫在鞑靼所有细作的命钱了。

当然。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牟指挥使也没想真能拿到一百万两黄金的军费,等待着王守仁讨价还价。

心里估算,大概有个六、七十万两黄金,就能勉强完成离间鞑靼,让小王子部、俺答部,不对吉嚢部增援的作用。

能拿到八十万两黄金军费,就是锦衣卫的胜利!

“可以!”

王守仁点点头道。

没有丝毫犹豫,将离间鞑靼的事敲定。

“大元帅别觉得多,这都……嗯?”

牟指挥使摆出讨价还价的架势,准备好好唇枪舌战一番,说着说着,就愣了。

“您同意了?”

“嗯!”

王守仁目光清澈道。

一千万两纹银的买命钱,军方都花了。

不在乎再多花一百万两黄金,去离间鞑靼,去保证鞑靼吉嚢部死无葬身之地了。

陛下划拨军方的一万三千万两纹银军费,自此,已去一万一千万两纹银。

留有两千万两纹银,正好,让天巡军军饷无忧。

所有,都是那么刚刚好。

这场北征。

作为大元帅,他做出了能做到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给天命了!

“大元帅必胜!”

“天巡军必胜!”

牟指挥使激动到难以自抑,吼声道。

军方这个大腿,锦衣卫,抱定了!

兴奋之下。

是无尽的感动。

一百万两黄金。

连怎么花费都没问一句。

这对锦衣卫是何等的信任。

沉甸甸的。

细作、离间这些事,王守仁不太懂,也不想去多说、多问什么,只是觉得,能用黄金、白银解决的事,是战场上最为简单和赚的事。

隐蔽战线安排完毕,王守仁饮尽碗中酒,便准备起身离去,没想到,却被牟指挥使叫住了。

“大元帅,且慢走。”

“嗯?”

王守仁站住脚,既疑惑又好奇看着牟指挥使,难道,锦衣卫在鞑靼中,还有别的动作?

“与鞑靼无关,是国朝内的事,准确说,是军方内的事。”

牟指挥使摇摇头,再次从胸口位置拿出一物。

是一道黄绢,看那织锦工艺,显然,不是普通人的东西。

是皇家之物。

在黄绢展开后,上书写着一个又一个人名,密密麻麻的,怕是有上百个。

王守仁瞳孔微缩,在诸多人名之后,是皇帝玉玺加盖的玺印。

“这是陛下的密旨,大元帅请看!”

牟指挥使传达圣旨,介绍道:“这道密旨是陛下早就拟好的,未经过内阁,是道中旨。

陛下圣喻,在天巡军北上前夕,将之秘密转达给您,现在,想来是时候了。”

天巡军的粮草、军械等后勤辎重之物,皆已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向陛下递交北征奏疏。

王守仁点点头,接过密旨,看着旨上的名字,没什么规律,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靖远伯王宪!”

“参将张鈥!”

“千总石琅!”

“千总徐无忌!”

“百总曹万方!”

“百总杨康!”

“……”

靖远伯爵。

是国朝以战功封爵的文臣王骥的爵位。

国朝至今,仅有两个以战功封爵的文臣。

一,是靖远伯王骥,二,是威宁伯王越。

时人称之为“二王伯爵”。

正统七年,英宗封王骥为靖远伯,予世券。

自此。

靖远伯子代承袭。

及至今日,王宪已是第四代靖远伯,在成化十九年袭的爵。

在天巡军中,任一营参将。

参将。

是国朝军队的高级将领,在天巡军中,直接掌握着一个大营,三千人的兵力。

王守仁博闻强记,对天巡军参将们的名字,是非常清楚的。

这王宪,是弘治三年的进士,历任阜平、滑县知县,后召拜监察御史,巡按苏州、松江。

却不知怎的,在陛下欲起兵北征后,王宪请求离开了都察院,离开了朝廷,来到了天巡军中。

或许是其祖的遗泽,其军事能力着实不凡,被仇钺大将军任命为参将。

领了一营骑兵。

而张鈥。

王守仁更加熟悉一些。

此人乃是国朝勋戚,与英国公有旧。

在前些日子,王守仁曾见过英国公与张鈥交谈,但他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自然不会去过问。

听说。

是英国公府张家的旁系。

但具体是张家哪支的就不太清楚了。

能力不错。

同样在仇大将军麾下一个骑兵大营为将。

而诸如千总、百总的这些人,王守仁有印象,但不多。

至于过往,完全不了解。

“南宫复辟!”

牟指挥使提醒道。

南宫复辟。

又称夺门之变。

景泰皇帝时期,武将石亨,文臣徐有贞、杨善、王骥,太监曹吉祥,勋戚张軏等人,拥戴南宫太上皇朱祁镇复位的政变。

英宗皇帝,就成了一部二十一史,唯一一个,当了太上皇又自降为皇帝的存在。

此时被提起。

显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密旨上的名字,王宪,张鈥等人,正是夺门之变功臣王骥、张軏等人的后代。

但是。

夺门之变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该对夺门之变功臣赏的,英宗皇帝早就赏过了,陛下作为英宗皇帝曾孙,再行赏赐,略微无礼。

要是惩罚这些夺门之变功臣的后代,又没什么道理,有几分莫须有的意味。

毕竟,景泰皇帝无子嗣,成化皇帝作为侄儿,还为皇叔平了反,虽说依然没让景泰皇帝入太庙吧,但该做的,基本也都做了。

“陛下不会莫须有诛杀臣民。”

牟指挥使神色肃穆,又取出一册账本,冷声道:“这是这些人所干的好事!”

账本翻看。

名在首位的,就是靖远伯王宪。

在阜平、滑县为知县时,与地方大族勾结,强抢民女,欺压良民,为虎作伥。

在拜都察院监察御史,巡按苏州、松江时,大肆收受两地官吏贿赂,在考核吏治时,为地方官吏弄虚作假,审理大案时,无关证据,以大案双方,谁奉上的银子多,就以谁对。

苏州曾有一大案,由王宪审理,苦主家贫,未能奉上银子。

王宪不仅判了那个奸而后杀的大族子无罪,还以诬陷之罪,将苦主送入大牢,那家大族略使手段,就让苦主冤死在大牢中。

诸如此类,罄竹难书。

而那参将张鈥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张玉之子,定兴王张辅之弟张軏,因夺门之变被封太平侯。

然太平侯仅袭了一代,张軏之子张瑾在成化皇帝时,就以骄淫不道被革爵。

张鈥,作为张瑾之孙,虽然没了爵位继承,但也是国朝勋戚之一。

论起辈分,是英国公张懋的侄孙,与英国公府的关系,仍算亲近。

靠着能力和英国公府,张鈥在国朝诸军中如鱼得水,贪墨军饷、吃空饷无数。

石琅、徐无忌、曹万方等人,也是罪名累累,罪无可恕。

直到不久前,被锦衣卫查了出来,呈报于陛下。

事实证明。

为害国朝的那些人没变,只是变老了,或者延及子孙罢了。

陛下欲杀之,但北征在即,恐于军心不利。

“大元帅,陛下圣喻,请让这些国之蠱虫,在大战之中自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