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族长贾珍
两人正在说话间，贾珍从外进来，见了金氏，便向尤氏问道：“这不是璜大奶奶么？”
金氏找尤氏揭发贾珣不成，不曾想刚好来了贾珍。任那贾珣猴崽子再嚣张，他还敢违抗作为嫡兄和贾氏族长的贾珍？
想到此处，金氏连忙悲戚道：“珍大爷，你可得为我们荣儿做主啊。”
贾珍一怔，问道：“大妹妹，这是怎么说？”
金氏便又将刚才向尤氏说的话述说给贾珍听。
听到贾珣在贾氏族学打人，打的还是族亲薛蟠，贾珍脸色阴沉，已有几分怒气；听到后来贾珣又打了金荣时，贾珍怒气再也控制不住，一手拍在案几上，震得桌上碟盏乱战。
“好胆！好一个小儿！”
他作为贾家族长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族人，无法无天的混账！
“你出去告诉赖升，叫他把贾珣那业障带来。”贾珍冷冷地对丫鬟说道。
一旁端庄温婉，面容美艳的尤氏，约莫三十年华，其姿容柔媚似水，琼鼻小巧精致，如桃花瓣般红润柔美的粉唇闪着淡淡莹光，白皙修长的玉颈下，勾勒出秀挺双峰，好似一束硕果。其身上一袭合身的杏黄色长裙，尽显其丰腴润泽的身段。
尤氏看着贾珍的神情，可见是动了真怒。现在她也不敢规劝，其秀丽蛾眉的脸蛋上流露出淡淡的担忧。
贾珣住处。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管家赖升刚一进门，就听到琅琅读书声传来。
赖升走到贾珣跟前，说道：“珣二爷，大爷请你过大厅叙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旁边的银杏看到此场景，心里漏了半拍，只能暗暗着急，看着贾珣欲言又止。
贾珣从容放下书籍，说道：“珍大哥找我何事？”
“不知，大爷只是让我来请二爷过去。”
贾珣略做沉吟，取过宝剑，别在腰间，给了银杏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跟着赖升去了。
“那贾珣，实在是可恶。珍大爷，你万不可相信那小崽子花言花语，这些庶子都奸猾着。”
刚迈入宁国府大厅，贾珣远远就听到一道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到贾珣进来，那金氏连忙止住了话。
此处大厅便是宁国府正厅，只见上面书写着“宁馨堂”。
堂上正中央处的坐榻上，坐着贾珍。
西面坐着尤氏，东面座椅坐着刚才在背后说贾珣坏话的金氏。
贾珣只故作看不见，上前说道：“见过珍大哥，大嫂子。不知大哥找珣所问何事？”
贾珍冷冷说道：“你还敢问？今天你在学里做得好威风啊。”
贾珣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今天确实有两个宵小之徒，冒犯于我。珍大哥放心，那混账东西已被我教训了。”
宵小之徒？混账东西？金氏瞪着面前的贾珣，气得牙根痒痒。
当着人跟前就揭短，实在不把她放在眼内。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猴崽子。
贾珍面沉似水，呵斥道：“放肆！分明是你殴打家里族亲，还敢辩白！璜大婶子在此，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贾珣面不改色，说道：“珍大哥怎么不问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要殴打他们？”
贾珍冷笑道：“当然是你这庶子妒忌人家，璜大婶子已经把事情经过讲述清楚，你还不承认？”
贾珣这才打量了几眼趾高气扬的金氏，嘴角上扬，露出一副迷人的笑容。
“你就是那金荣的姑姑？请问我把金荣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身材修长，腰间缠着一口佩剑，似是和煦的贾珣，金氏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
这猴崽子，我还会怕他？老子娘吃过的盐比他吃饭还多，岂会怕他一小庶子。
金氏一咬牙，说道：“哥儿，你出口辱骂，并殴伤我们家金荣。你说说，这是不是真的？”
贾珣正色道：“那金荣先出语伤人，珣劝导他不要在族学清净之地大放厥词，此其一；金荣及薛蟠，伙从两位仆人对珣进行殴打，珣无奈只能反击，此其二。珣此等作为，有何过错？”
尤氏听得眼睛一亮，看着贾珣，柔媚似水的娇脸上全是赞赏之色。
“哼，你这庶子，当然寻自己有利的说，谁不知你有意欺瞒。”贾珍面带冷笑地说道。
贾珣眼中闪过一缕精芒，这球攮的贾珍，专门和他过不去，怕不是想直接坐实此事，好给他安个罪名，处罚起他名正言顺。当真好算计。
此时，耳边响起了一道如天籁的声音，“老爷，既然大家各执一词。此事要分辨也不难，寻学堂里几人来细问便知。”
贾珣寻声看去，说话的正是尤氏。
尤氏继续对一旁的金氏说道：“婶子也不用生气，待查明了此事，到时再做计较。婶子先带了太医回去看看，怎么样？”
贾珣抚着下颌，不得不说，尤氏对他算很不错了，想办法给他开脱。尤氏给贾珍这狗东西可惜了。
却听贾珍冷哼一声，喝斥道：“你懂什么！这混账分明是有意推卸罪责。赖升，拿下这庶子，看他还嘴不嘴硬！”
此话一出，场上众人都变了脸色。
金氏的脸色从听到尤氏的话后的犹豫不定，变成了狂喜不已。苍天有眼，这小崽子终究逃不出珍大爷的手掌心。
而尤氏神情震惊，劝道：“老爷，这......待此事查明也不迟。”
贾珍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几上的碗碟再次上下乱飞，喝骂道：“别说了！赖升，你还站着做什么？”
尤氏身体一颤，不敢再开口。此事何必小题大作？只是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和珣弟过不去，兄弟阋墙不过如此罢。
管家赖升带着几位小厮进了大厅，便朝贾珣走过去。
“珣二爷，别让下人们难做。”
贾珣身形笔直如松，昂首道：“珍大哥，不知我犯了何罪？要捉拿我？”
贾珍面色带着几分阴骜，目光幽深，“你捏造是非，我已给了你数次机会，还死不悔改，拒不认账。这就是罪！赖升，拿下他，笞三十！”
尤氏花容失色，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这.....只是贾珍现在气在头上，她劝了根本不管用。
尤氏脸带歉意地看着被仆人围着的贾珣。怕不是因为她的数次劝告，让贾珣陷入了险地。
金氏听到这“判决”，笑得眉飞色舞，就差下跪唱征服了。
贾珣站得挺直，看着众人的表情，淡淡说道：“我没罪，你如何拿我？我不服，我要请族老主持公道。”
贾珍阴森森一笑，说道：“我堂堂贾家族长，还审不得你？我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拿住他给我打。”
贾珣已看得分明，看来贾珍故意装糊涂，籍此借口，教训于他。无论他有没做错，不管尤氏是否帮他说话，这都影响不了贾珍要拿他开刀的决心。
原来他已经这么不受这狗日贾珍待见，他还没向贾珍动手，这球攮的贾珍倒先动手了。
怕不是今年八月时，听到贾珣要从科举出身，贾珍便视他为眼中钉。如果让贾珣出头，日后这东府就不再是他贾珍一言堂。所以贾珍想先下手为强把贾珣压服。
贾珣片刻间就想通了一切，眼眸闪过一道厉色，既然贾珍不仁，别怪他不义！
贾珣前后马站立，双拳紧握抱胸，看着赖升等人，喝到：“谁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