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东城兵马司
只见此书房亦是卧室，此处有一个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摞书，除了笔墨纸砚等文具，别无他物。
书桌外边靠外间的屏风处，摆着两把椅子。在书桌靠窗的墙边，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种着数株绿意盎然的玉竹。除此之外别无摆设。
迎春姐妹三人看向墙上，只见书桌后面题了两句诗句，其用苍遒有力的毛笔书写着：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贾探春的目光湛然，喃喃地自语道：“人生何处.....不青山。”
探春回过头来，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贾珣问道：“珣哥哥，这是你写的？”
贾珣粲然一笑，道：“此字是我写的，不过此诗句倒是一位先生手笔。”
探春点了点头，笑道：“此诗句好像是下阕，却不知上阕是什么。珣哥哥，你的字似乎隐隐有柳少师一样的风范。”
贾珣笑了笑，摇头道：“三妹妹确实是火眼金睛，我确实是临柳少师的字帖。不过，三妹妹你是在恭维我呢，不敢当，还差之甚远。”
此时，贾探春眼睛一亮，看到书桌后面左边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只见其鞘身上面花纹普通，看来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珣哥哥，我可以看一下你这把剑吗？”探春大眼睛闪着期盼的光芒。
贾珣微笑道：“不过是普通的剑罢了。看的时候小心一点，此剑锋利，别割破手了。”
迎春的大丫鬟司琪把佩剑从墙上取了下来，递给贾探春。
探春双手托着宝剑，大眼睛里闪过一阵欣喜，左看右看，接着握着剑柄，慢慢把此剑抽出。
只见剑身长若三尺，通体雪白，似有寒芒闪烁，令人观之心寒。
“哎，小姐，危险。”只见探春的大丫鬟侍书上前喊道。
贾珣指挥着众人散开，“你们都散开一点，此处狭窄，容易被误伤到。”
众人连忙空出一片地方。
探春拿起长剑，挥舞了几下，笑道：“珣哥哥，此剑有点沉，又有点长，不太顺手。”
贾珣仰天笑道：“三妹妹，以后哥哥再替你寻一把合用的剑吧。这把剑等你长大了才能用得顺手。”
探春看了看，然后便把剑交还给贾珣，贾珣便用左手把此剑入鞘。
“咦，珣哥哥，你这一手好快啊。”探春小脸雀跃，拍着手笑道。
贾珣微微一笑，“手熟罢了，三妹妹想学，以后我再教你。”
“好啊。”探春的脸上一片意动。
兄妹几人谈笑了一阵，三姐妹拨开书房与卧室隔着的珠帘，只见面前仅一间床而已。
“咦，珣哥哥，你卧室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摆放？”探春微怔，回过头问道。
探春及惜春拔了一下青帷帐幔，只见里面的衾褥也十分朴素。
贾珣展颜一笑，道：“居所不在于居，而在于其人也。旧唐之陋室铭，亦告诫吾等，只要性情高洁，何谓之陋室。”
贾珣不想说其他什么来卖惨，他这里也算不错了。除了站在院子里，有时飘过不轻不重的马粪味。
他这庶子待遇再差，还是比那些贫困百姓的生活条件要好上许多。
众人说笑一阵，贾珣便亲自送迎春三姐妹们至宁国府西角门处。看到众人离去后，贾珣才回到房来。
神京，五城兵马司之东城兵马司。
作为东城兵马司四位副指挥之一的裘良正愁眉不展。
昨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在东城东南处一巷子里，有七名泼皮混混被杀死，行凶者皆为刀剑之类的利器。
而在其东面三四里处，亦发现四名流氓地痞的尸体。
这两处地点所离不远，并且行凶者手法狠辣，多为一击毙命。可以确认为同一伙人作案。因此两案合二为一。
但问题来了，东南处的尸体是他们五城兵马司发现的，而更东面的四名尸体则是晚上的巡捕营的巡捕校尉发现的。
结果这件大案，巡捕营以五城兵马司先发现尸体，并且是同一时间段作案，应归五城兵马司负责。所以结果此案由五城兵马司负责追查。
即此案由东城兵马司负责侦破。
据仵作证词来看，东南处泼皮有三人之致命伤为平直伤口，说明是被正面决斗杀死，而其余四人伤口呈三四十度斜角而入，应是求饶之时而被杀死。
裘良已得出一个结论，贼众人数应该不多于七人。
如果此贼人数多于七人，又携带刀剑等兵器。按理来说，此泼皮会一合全部被杀死，而不是只有三个被正面杀死。所以此群贼徒应该不足七人之数。
那贼徒究竟有多少人？裘良不敢断言。
裘良暗暗思索着，另一处死者为四人，大多为尖锐利器刺穿心脉而死。地上还留有贼徒烧剩的一小堆灰烬，不能辨别为何物。
把这些线索串起来，此群贼徒应是先杀七人，再杀四人，其烧掉的物品应该是溅有血迹之衣物，然后逃窜。
虽然大概还原了其现场情形，但是裘良还是不能确定贼徒到底有多少人，并且贼徒的身份也不明确。
此群贼徒尤为狡猾，争斗之处，地上连一个贼人的足迹也没留下，别说兵器、衣衫等能大致了解贼徒身份的东西。
还有一点线索就是，先前被杀死的七位贼徒，不是被刺死就是被砍破动脉而死，仅有一人是被直接枭首。
其尸体处切面平整，显然是只用一击，便将其斩首。要知道，这可不简单，就是专门斩首的刽子手，也需经过多次练习才能熟能生巧。看来此贼是残忍而有膂力，是极其危险的恶徒。
所以从以上种种线索判断，裘良判断此贼徒不止一人。
此案情的线索实在太少，具体情况只能寄托仵作解剖尸体，发现更多的线索了。
有一点令裘良尤为不解的是，为什么此群恶徒要杀死这些泼皮混混？实在找不到其动机。
裘良目光炯炯，看着案上放着的仵作初次验尸的证词，暗暗沉思着。
荣国府，梨香院。
“大爷。”薛蟠正坐在家里榻上，手上剥着个橘子，在等小厮的回信。
“小的去东市广利坊里寻那龙大，并没有找到他在哪。有人说好像昨天他就出去了。”来富四周看了看，悄悄地在薛蟠耳边说道。
薛蟠脸上的肉抽了抽，那小瘪三，莫非拿了他薛大爷的钱，跑了不成？
他球攮的，真当他薛文龙好欺负？
薛蟠把手中橘子一摔，从榻上滚了下来，穿着鞋子，口中喝到：“走，上东市去。”
薛蟠正走出房门，迎面刚好碰见薛姨妈。
只见薛姨妈脸色不大好看，口中骂道：“你这孽障，又要上哪里去？”
薛蟠垂头丧气，撇过大脑袋，说道：“妈，我出去走走。”
“你这时候去哪？回来。”薛姨妈心中大急，在后面喊着。
而薛蟠早已拔腿远远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