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县试结束
第三场考试为二覆试题是四书一题、赋一题、诗一题。
与前两场又有所区别。
贾珣亦是等到第三次放排才交卷。
当贾珣转过贡院某处街角，发现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
贾珣心里暗暗忖道，看来有的人贼心不死啊。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有人要作死，那就由得他去，看最终遭殃的是谁。
又是一轮放榜，贾珣这次排在榜首，杨子凌排在第二名，而陆修远排在第三。
此一轮又淘汰了一百人。仅剩三百人。
接下来仅剩两场考试，三覆与四覆。此两场为连覆，两场考试一天内直接考完。前一场考题为出自四书作一道四书文、一首诗赋，后一场为出自五经作一篇四书文，一篇姘文。
参加四覆的考生即视作已经通过县试。提交答卷后，知县会邀请他们共进晚餐以示慰劳，称为“终场酒”。
终场酒八人一桌，每桌上八道菜，宴后考生将各自的酒钱付给考场人员即可散会。
所以说，此三百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落榜。
末场考完，即将自第一场起当取考生，知县会将考卷全数拆开弥封，用姓名发案，称之“长案”或“正案”、“总案”。
县试第一名及第者称为“正案首”，即“县案首”。
此后府试和院试等考试中，各考官都会顾忌知县的面子，通常不会让正案首的童生落第。
而第十名及以上者称为“前拔”，亦称为为“县前十”。此项荣誉也不一般，况且是京城的长安县的县前十，更为了不得。京城县试的县前十比之南直隶省的省县县前十，基本不相上下。
此前十名考生至四月府考时，亦需提坐堂号。接受知府的察看监督。
考完县试后，进入前拔的童生通常要拜访知县表达谢意。
荣国府，荣庆堂。
只见花厅上首坐着贾母。
两旁坐着邢夫人和王夫人。边上站着王熙凤、李纨及尤氏等人。
“珍哥媳妇，听说你们府里的珣哥儿真的中了？”贾母面带紧张，望着尤氏说道。
尤氏笑着说道：“是的，老太太。刚才他带过去的那个丫头和我说，说珣弟已经中榜了。”
贾母面带喜色，问道：“那珣哥儿哪去了？让他过来府里好好乐一番。”
尤氏接着说道：“听说和几个同年的出去了，不知道上哪去了。老太太你要找他，等考完放榜后，那时一齐办了，也都便宜，不拘现在。”
贾母笑道：“也是，那不必寻他去了。”
坐在左首的邢夫人面无表情，东府里的人中一个小小的县试，哪怕他中了举人，这也和她无关。反正他又不会妨碍到她的地位。
坐在右首上的王夫人面色淡淡的，前日可是看漏了眼，没想到这庶子居然真的中了。不过任凭他多大本事，这县试只是第一关而已，还要经过府试和院试才能中秀才。
想当初，珠儿刚中秀才是刚十四岁来着，本以为得了一生的依靠，后来却。
王夫人想到此处，心里一恸，险些掉下眼泪来。
如果让这庶子真的中了秀才，以后怕是不能再打压了，妹妹那里她也不好再替她出头。王夫人心思流转，手上的佛珠慢慢地转动着。
县试最后一天的考试。
贾珣坐在知县面前首席位置，感觉锋芒在背。这第一人的位置，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坐。高处不胜寒啊。
因为今天此场连考是从早上卯正就开始，所以考至申时末就结束。
知县收好考生的答卷，便宴请众考生饮终场酒。至此，从初五到十五日，县试五场终于全部考完毕。三日后，便是十九日清早，即为县试发榜的时候。
此刻，贾珣、杨子凌、陆修远、孙獓还有三个士子和知县处于同一桌。
宴饮前，只见知县举着酒杯发表讲话，各位考生都站了起来聆听教导。
“各位贤才俊彦，今日马某略备薄酒一杯，在此祝贺各位通过了秀才的第一关县试。望各位彦材今后戒之慎之，勤习学业，早日取得生员出身。各位请入席，共饮此杯。”
在场三百名半步童生拿起酒杯一齐朝知县敬酒。
“都请入席，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众人等知县坐下，这才入席宴饮。
只见贾珣此桌上，那位名叫孙獓的士子，正是前日排在第二名，年纪更大一点的考生。
只见他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说道：“小子孙獓，今日有幸与马大人及众位同年同桌。承蒙大人厚爱，我们何不敬马大人一杯？”
几人叫好，“感谢马大人”，“马大人纳福”，“祝马大人高升”等话恭维不绝。除了贾珣这一桌人举杯站了起来，旁边十余桌的考生也站起来遥敬。
马知县坐在座位上饮了此杯，便让所有的人坐下。
酒过几轮后。
只见马知县对贾珣微笑问道：“贾生，马某想请教一下‘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此句汝有何见解之？”
贾珣站了起来，作了一揖，朗声道：“大人此问正是出自《中庸》第十四章，‘君子素其位而行’此句中要处在于‘素与位’。素者，犹见在也。此素字学生解得三味，即一指当下，其时也；二指其本质，洁也；三指其平素，教诲也。”
“位者，处何位？有富贵、贫贱之位；有地位高低之位；有本职身外之位；有能力适用之位。‘而不愿乎其外’，外者，天地君亲师至交及己，除此之外，皆为外也。内守身仁礼，外则失之不忧，得之不喜。此句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而为其所当为，无慕乎其外之心也。”
“此乃学生之所见也。”贾珣作了一礼，然后入席。
马知县大喜笑道：“好，不偏不倚，不忧不喜，甚得马某之心。”
此时在座的考生目光灼灼地以目视在马知县身上，希望接下来能得到其点评认可。
接下来，马知县分别问了杨子凌、孙獓、陆修远等几人，位于贾珣这一桌的七个士子已俱被问过。
马知县随后又向邻桌一两位考生发问，之后就不再提问。
晚宴便一直举行至酉正方散，各人才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