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削平的大地
进入第二回合后，李玉清和瑞兹都明显感觉到对方上强度了。
无处不在的法术涌动几乎把李玉清所有可能的立足之地，全部都打上了奥术的烙印。
老法师挥手之间，无数的超负荷和符文禁锢随之而来。它们和涌动的奥术印记形成了精妙的联动，以远超之前的数倍的效能放大了这些飞弹和重压！
霎时间，整个禁魔石森林都难以承受这汹涌的奥术冲击，天穹之间泄露了一抹湛蓝色的光。
已经完美掌握了世界符文【焦灼】的李玉清并没有急着使用它，反而是将焦灼的力量通过左手掌心，蕴藏进了每一次攻击之中。
熟悉的巨神之躯加虚空肤甲的组合再次出现。
但是这次的李玉清已经不是当初打个魔腾还要磨磨唧唧的小年轻了。
他一上来就架起了星灵的双枪，微微屈膝，然后像一支利箭般弹射而起，直冲云霄。
他不是要逃，只是在躲避那些浩瀚如海的奥术的同时，来到空中，施展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啊不，枪法——
“乌、鸦、坐、飞、机！”
李玉清中二值爆满的大声喊出了被他灵机一动改了名字的招式名称，携带着无穷的伟力冲向了下方的瑞兹！
虽然“大荒星陨”这种霸气的招数被李玉清改的很滑稽，但是威力是不会打折扣的。
如同流星坠地一般的李玉清，将自身化为了审判人间的神枪。夹杂着巨神、虚空和世界符文的三重力量交织鼓荡，狠狠地撞和宛如汪洋的奥术魔法撞在了一起！
那一刹那，整片禁魔石森林都仿佛静止了一瞬。
刹那过后，静止的世界开始生涩的扭转，庞然的冲击波在瑞兹和李玉清之间喷涌飞溅。
只一下，这恐怖的震荡，就掀翻了十几里内的一切存在，撕碎了除却两人之外的所有事物！
“……”
瑞兹张了张嘴，胸腔夸张的上下起伏，想说些什么，但又好像不知怎么开口。
他现在无比庆幸当初自己顶着被中途偷袭的压力，答应了李玉清要到禁魔石森林“交流”的要求。
瑞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把世界符文封存，再把那种不同以往的诡异虚空力量销毁。
李玉清的想法也不复杂，先打赢面前这个老法师，就算打不赢也要让瑞兹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才有机会和对方平和的讨论各种问题。
两人都没有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但是能量激荡之间，扩散出的余波却足以比得上瓦罗兰大陆的任何一场天灾了！
只能说幸亏战场是在禁魔石森林，这些白色的大家伙们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把向外扩散的影响降到了最小。
“老头，我觉得你应该把格局打开了。”
李玉清此时已经回到了地面，踩着被削平了至少一米的土地，强压住了自己剧烈的喘息，故作云淡风轻的向前走了几步，再次和瑞兹来到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你看，虚空没有腐化我，巨神没能夺舍我，甚至就连世界符文也不能让我失去本心。”
李玉清边说边张开了双臂，掌心朝外。
他的身体升腾着巨神的金光，右手萦绕着虚空的紫色，而左手掌心，则是逐渐显现了一个烈火和闪电交织的图案——
紫红色的【焦灼】第一次完整的出现在了李玉清的左手掌心，熊熊烈焰像是有生命的巨龙，蜿蜒飞腾，在李玉清身边勾勒出灿烈的弧光。
“你！”
老法师怔怔的看着那宛如神魔降世一般的烈焰风暴，五味杂陈的表情让他的老脸十分僵硬。
“基根·诺和？”
瑞兹认出了他曾经熟悉无比的【焦灼】，那滚滚烈焰不由得勾起了老法师对故人的记忆。
曾经那个朴实中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急躁的弗雷尔卓德少年。
那个与自己反目成仇的弟子。
瑞兹试探性的呼唤没有得到李玉清肯定的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让因【焦灼】而产生的爆裂火焰围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游曳，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其无与伦比的掌控力。
“我不是基根·诺和，也不是什么布兰德，我就是我自己。”
李玉清向前踏出一步，坚定步伐像是踩在了老法师的心脏上。
“我叫李玉清。”
“我不是人类秩序的践踏者，也不是符文之地的入侵者，更不是什么无法掌控自己的危险因素。”
他逐渐收敛了所有力量。
巨神的光芒晦暗，虚空的利爪回缩，刚刚才露脸的【焦灼】也逐渐隐去。
李玉清整个人又变回了当初在巨轮上的模样——挺拔帅气的少年，仿佛刚才如神似魔的那个人和他全无关系。
或许只有他衣服上随处可见的崩坏的裂口，才能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们好好谈谈吧。”
李玉清直接朝瑞兹走了过去，没有任何防护，也没有任何掩饰。
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坦坦荡荡的走到了瑞兹面前。
迎着老法师依然有些戒备，但是紧抿双唇，不知所想的面庞，李玉清指了指对方身后因为奥术魔法的庇护，十几里内仅存的一块巨石。
“走吧，我们坐下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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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葱茏宁静的禁魔石森林深处，如今却是一片狼藉。
灰白色的禁魔石不是被碾碎成了飞灰，就是因为过高的魔法能量而失去了效能，它们发不出哀嚎，只能用沉默的尸体来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
瑞兹从来都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家伙，他“大义灭亲”的事情干的并不少。
但同时，老法师也并非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机器。
他有过弟子，渴望过爱，甚至因为多年的友情默许过他人持有了一段时间世界符文。
他看着李玉清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被削平的巨石之上，毫无戒备的示意自己坐到对面，内心一阵纠结，最后还是心思复杂的和李玉清一样盘腿坐到了巨石上面。
老法师可不是薇恩那种歇斯底里的疯子，他的愿望一直都是使瓦罗兰大陆能不再重蹈覆辙，避免世界符文带来的灾难，争斗和厮杀只是绝大多数时候无法避免的无奈之举。
“来来来，尝尝。”
李玉清可不会把对方当外人，招呼都不打，直接开始从【背包栏】里面掏东西。
旺仔小馒头、罐装芬达、皇冠曲奇饼干……
瑞兹看着李玉清半句正事没有提，先把战场变成了野炊郊游现场，整个人都有点晕。
“咱俩没有仇，而且谁也打不过谁，不用担心我玩阴的。”
李玉清不知不觉就把整个巨石当成桌面一般，用各种各样的零食和饮料铺满了。最过分的是，在这些东西的底下，李玉清甚至还非常细心的垫了一块他平时常用的毛毯来充当桌布！
你确定自己刚才还在捏着世界符文从天而降的往地上砸？
“来，先干一杯吧。”李玉清“贴心”的打开了两罐冰凉的喜力，递给了瑞兹一罐。
“我没有准备什么高端的酒，也没有索拉卡那种在全世界随处采购的能力，只能委屈你了。”
瑞兹接过表面还渗着小水珠的易拉罐，看着李玉清毫不掩饰的把易拉罐的拉环用虚空的力量消化干净，突然有一种见怪不怪的荒唐感。
“别有一番滋味，”瑞兹浅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一振。“你想说什么，请直接说吧。”
“痛快！”李玉清努力把刚塞进嘴里的曲奇饼干嚼完，含糊不清的一伸手指，“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首先我确认一下，咱俩之前没什么过节吧？”
“现在也没有。”
老法师尝了一口啤酒之后，也放开了束缚，老神在在的抓起一把旺仔小馒头细细品尝。
李玉清笑了笑，瑞兹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狂热的苦行僧嘛。
“那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李玉清抬起酒杯，“你全世界收集符文，目的是为了防止下一次符文战争的到来对吧？”
瑞兹也抬起酒杯，轻碰一下：“嗯，没错。”
“那你看我现在像是会毁灭世界的样子吗？”
李玉清撇了撇嘴。
“我既没有被烧成灰，也没有被影响神智，我甚至连【焦灼】这玩意都不敢乱用，充其量就给你展示展示。”
“可是……”瑞兹下意识想要反驳。
在他看来，这种极端危险的力量就应该好好封存起来，谁也不能使用，哪怕是自己。
“还有，我有虚空的力量对吧？”李玉清根本不打算给老法师停下来思考的时间，立刻接上了下一句话。“但是你看，我像是被虚空侵蚀的样子吗？”
老法师沉默了。
他不能睁眼说瞎话，李玉清现在这活蹦乱跳的样子，要不是瑞兹亲眼看到了对方狰狞的虚空肤甲，别说是被虚空侵蚀了，你说他和虚空有关系瑞兹都不会信。
“还有最后一点，我确实不是星灵。”
李玉清边说边把无骨凤爪的包装撕开，递到了瑞兹面前。
“说实在的，我看不上那群家伙，徒有虚名的窃贼罢了。”
“至于我是怎么获得这种力量的……说来话长。”
他看着老法师的眼睛，认真的说：
“讲起来可能会有点颠覆认知，请耐心听我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