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碎的梦啊
岚舟醒来后，看了眼身边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安静睡觉的模样。
少女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唇。他动了一下，她怕吵醒他，连忙收回手。
岚舟小心翼翼的拉开被子，想要去客厅。
“舟舟。”身后的人叫住了她。她回头，“你醒了？”
李宥洲：嗯。
“我去给你做早饭。”
“好。”岚舟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岚舟突然想起，“我这几天没回学校，还没请假吧！”
李宥洲捂嘴笑了笑，“你住院这几天，岳心仪替你请过假了，用的你手机。”
屹岚舟打开手机消息看了看，是这样。她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他试探着开口，“舟舟，你对你昏迷之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屹岚舟认真回想了一下，脑海里有很多画面涌出，可太过于模糊，记不大清楚。
“以前那些事吗？有点印象，但不多。”她的眼神有些忧伤。筷子掉落在地上，她捂着额头，微微皱着眉。
李宥洲立即走到她身边，关心地语气询问着，“舟舟，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了？”
她依偎在他怀中，点点头。他轻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舟舟，不要想那些事，很快就好了。”
“李宥洲，我想去睡觉。”
他收起苦涩的面容，轻声细语，“好。”
看着小姑娘沉睡的脸庞，他落寞的神情，显得有些孤寂，不襟叹了好几口气。
那些带着挑逗玩味捉弄的话语，越来越清晰的记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怎样面对她想起一切后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真不是人啊，这样为难一个小姑娘，把人家的真心尊严，践踏在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傻的人，轻描淡写的一句喜欢，就对他那么投入。
可是现在啊，23岁的他确实明白了少女的心思。花儿一般的年纪，可不就是喜欢大过天嘛！
他黯然伤神，“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见你从前的样子。”
早几年，真的太过年轻，那么不把一个小姑娘的真心当回事。他陷入了自责中……
屹岚舟安然入睡，可一睡下去，就沉沦在无尽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梦里，她看见18岁的自己被病痛折磨着，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垂危之际，只有姣姣陪在她身边，知道害怕一个人，所以每天晚上都会陪打电话，聊天聊到深夜。
姣姣一有空的时候，就陪着她打电话。
“姣姣，我跟你说啊！我跟他这样，不结婚都没法收场。”
“是很难收场。”
“舟舟，你跟李宥洲的事，已经和我讲了不下二十遍。每一遍，我都认真的听着。
刚开始，我一直觉得你对李宥洲的执念很深，又或许是我不太懂，你们之间。”
时间有点久了，“我都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执念，还是喜欢执着成了执念。”
“所以，岚舟，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放下李宥洲？”
18岁的岚舟靠在窗台说，“真不知道，我在执着什么？放不下什么？可能，初次见面那次，太过惊艳。”
姣姣笑着说：你真的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后来，病情恶化，越来越严重。姣姣还是坚持陪她打电话，每天五六百的通话时间，还是没能救赎她。
病危之际，姣姣给了她李宥洲的联系方式。鼓励她和李宥洲联系，说清楚。
屹岚舟鼓足了勇气，加了他的好友。两人没聊几句就闹得不欢而散。那晚，那个人给她发了很多语音，有9秒、11秒、24秒，甚至59秒60秒。
她却胆怯的一句都没敢听，最上面的听到一半，就按了暂停键。
她累了，不想挣扎了，不想执着了，也够失望了。她删了他的好友，连同那些没听完的语音，一起尘封。
那晚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和姣姣开口，只是说，“他这样的人啊，配不上我的喜欢。就算知道我生病了，病的很严重，都不愿意说一句关心的话。”
那些刺耳的话语，成了永恒的伤疤，就算是结了痂，可那道醒目的疤痕，却是心底的一根利刺。
姣姣跟她说，“现在看清了吧，你对他念念不忘，可人家或许从来都没记得你。即使你一开始就告诉过他名字。
这样稀奇的男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爱过一个烂人，不是你的错。你很好，但他配不上你的好。”
……
校园里，舟舟和姣姣一起站在教学楼的窗子边，吹风。
这次，姣姣看着不说话的舟舟，心里想了很多。
“舟舟，你贱不贱啊？”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贱。”姣姣尴尬地笑了笑，“你贱，我也贱。”屹岚舟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舟舟，今天的你，很沉默啊！”屹岚舟看着她不说话。姣姣继续说着，“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黯淡无光，整个人失去了活力，像一潭死水。”
“所以说，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倒霉，尤其是喜欢男人更倒霉。”
姣姣低头浅笑，“对啊，现在的你，不自信，不开心，整个人都不发光了，因为那样的人值得吗？”
屹岚舟果断地回答，“不值得。”
“那为什么放不下？”
“因为我贱呗！”
“犯贱的人多了去了，你这么一说的话，我也贱吧！我们都犯贱。”
屹岚舟：“……”
云姣：“……”
一阵沉默过后，姣姣率先开口，“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记忆中的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屹岚舟，是会发光的。而且，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洒脱的人，敢爱敢恨。可现在，你拿的起放不下。”
“人都是会变的。”她轻描淡写盖过所有苦楚。
多少个日日夜夜，屹岚舟睡梦中，都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渐渐地，她不在张口闭口都是他，仅存的一点念想，也不过只是睡梦中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一年多的空窗期，被病痛折磨着。所幸，上天是眷顾她的，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身体所有的毛病都在逐渐好转。
她开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吃药。睡梦中，不在身体的疼痛折腾的整夜睡不着，也不再做那可怕的噩梦。
苦难不曾放过谁，熬过即重生。
大病初愈，屹岚舟沉稳了许多，跟生老病死相比，其他的那些都是芝麻小事，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