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秩序城外3
“第三辆卡车预计10分钟后到。没有警示牌大概率车保不住了，还可能被追究责任。”周安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让他们熬过这一关。
“要不我去找回来？大致方向我记得。”许待指向三角牌飞过去的方向，眉头凝重，去找三角牌就得穿过灌木丛，进到农田里。
“鬼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别的说法？”林觅脑洞里浮现出N种诸如破坏植物，被抓；破坏农田，被抓；农田里呼吸占用氧气，被抓等等离谱的惩罚规则。
“那啥，其实我还有一个，网约车公司给发的。”王师傅插话，然后收获目光炯炯的三双眼睛。
“王师傅，您是这个！”林觅顿时来劲，给王师傅一个大拇指，“快着快着，给后面的车展示一下哥们儿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回到车旁边要人横穿公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突发风险，但可能还没见识过这游戏的险恶，王师傅也没犹豫，三人中周安直接跟上，林觅和许待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翻过护栏，只得留守原地。
“安姐什么时候变行动上的强者了？要卷死我们？”林觅大惊，周安一向是想法王者但行动懒货。
“她或许有别的发现。之前我们都死了，她靠自己躲过后两辆车，还让我们都活了过来。”许待若有所思，警惕地环顾四周。
“牛逼！”林觅掷地有声地总结，眼睛紧盯着王师傅的动作，手扶在栏杆上，仿佛随时可以跳起冲过去。
“还有8分钟。”周安看着手机，王师傅翻找耗费了一点时间，才在公司发的司机福利袋中发现了备用三角牌。
“安……安总？咱几个要不把车推应急道上？2分钟就够。”王师傅有点不敢拿主意。
周安的概念里3个人能推动一辆车是惊人的，加上她算3.1个人。但她立即打手势摇许待和林觅参与劳动，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许待和林觅第一时间就冲过来，秒懂了计划，二话不说就开始分工。甚至还留周安望风，三个人搭手就突突突推起来。
周安隔着100多米放下三角牌，回到护栏外还有点小恍惚，不得不说，对于自己不曾拥有的能力，有点瑞思拜。
第三辆卡车如约而至，以明显超速的冲势呼啸而来，从小汽车之前熄停的车道狂飙而过，装载的沙土都在惯性下不详地晃动撒出。如果车子没有移走，恐怕此时命运已重演。
“我艹！”林觅目瞪口呆，“这哥们儿不讲武德……秩序？”
仿佛是回应他这句话，四人的手机同时有消息弹出，是同样的内容——
“xxxx年9月1日凌晨2时许，G999高速秩序城方向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X某驾驶车牌为Jqxxx的重型卡车严重超速，撞上护栏后发生单方面侧翻，车门车身变形，X某当场死亡。因道路设施受损严重，已将相关维修费用和人员劳务费合计100，757元从X某家庭账户扣除。以下为甲边二院出具的死亡诊断书。”
“事故通报里还带罚款算账和死亡诊断书的？”林觅说出来四人共同的疑惑。
“当场死亡为什么是医院出诊断书？”周安印象中当场死亡应该是现场鉴定。
话音未落，又一次同时弹出消息，四人还是同样的内容——
“xxxx年9月1日凌晨2时许，G999高速秩序城方向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X某驾驶车牌为Jqxxx的重型卡车严重超速，撞上护栏后发生单方面侧翻，车门车身变形，X某经送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因道路设施受损严重，已将相关维修费用和人员劳务费合计100，757元计入X某家庭账户，以下为甲边二院出具的死亡诊断书。”而之前那条通报显示状态变成了已撤回。
还没完，周安的手机又传来消息，这次只她一人收到通知：“xxxx年9月1日凌晨2时许，19086反馈交通事故通报行文漏洞（附通报原文链接），特做如下秩序赔偿：通报阅读量4，赔偿19086秩序币4元，已计入其个人账户。感谢你对秩序的贡献。同时根据通报潜在阅读量，对通报编辑确定8，900元罚款，已从其个人账户扣除。”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19086账户到账秩序币4元。”
夜风寒凉，周安四人又回到车上，三辆死亡卡车已安全度过，前面的路仍都是茫然。四人面前放着的是周安的手机，明晃晃的4元“巨款”对比其他人更加醒目的0元显得格外富裕……
“脑暴一下吧，姐姐妹妹们。”林觅摩拳擦掌，又马上自我否定，“晦气！脑暴一小时，都是复读机。不叫脑暴会了，叫复盘会！我先说个highlight！”
“说点人话吧。”许待服了。
王师傅已经放弃猜林觅不时蹦出来的鬼言鬼语，他挺喜欢这小伙子，“咱们现在要干啥？”
“我先说！”林觅又积极响应，“安姐最后总结。”周安闻言点头，许待这次没有任何异议。
“首先，我们被绑来参加这个啥离开京市的游戏，为什么是咱们几个，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这游戏具体是什么，怎么能过关？我初步猜测和车上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咱几个不都说要跑路么，游戏一听，嗨，想跑？就给你个机会！咱几个就来了。”林觅手一摊，“王师傅你补充一下，你是不是也想跑？”
王师傅还在顺着他的问题想，突然被问到，怔了一下，道：“是……我那时不正开车么，听你们聊换工作，我寻思着开车赚这俩钱儿，还真不如回老家了，京市查证查的严，我还提心吊胆的天天。”
“还真对上了！”林觅都不用问周安，她想跑路都不是第一天了，不，她那不是跑路，是自救。“凑足4个跑跑人士，召唤游戏！那游戏是想干啥，我们玩还是玩我们？”
“刚开始游戏就都死一遍，被玩的可能性更大吧……”许待接道，“目前为止，不符合秩序的违停车辆和车里的你俩，从车里出来但站在高速上的我和安总，超速的卡车，不严谨的通报编辑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或是命或是钱。”
“钱也是命。”周安突然开口道，其他三人都看向她，周安手指向手机，“我的账户只剩下这4元。”
“艹？？”林觅火速拿起手机点点点，四大行没了，某宝没了，股啊基啊更是别提，一朝被血洗，林觅使劲摇晃手机，就像是能像控水一样把他的资产控出来。“哥们儿已经死了。你们准备准备吃席吧，但愿天地银行里还有存款。”
许待和王师傅也各自看过了，车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周安见状只好推进会议节奏，“上一轮凌晨6点前我没见到其他车，暂时当做安全时间。现在是3点，我们还有不到3个小时规划和行动。”
成功唤醒三位返贫人士的注意后，她继续道：“在没有摸清规则前我建议先按照指示，保命为主。我们目前饮用水还够半天，缺少食物，手机电力也维持最多10小时，车还可以再尝试维修，但只能我们自己来，按事故通报中罚金的认定标准，拖车和人工会造成大额负债。”
其他三人都不由点头，许待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办公室里开会，周安只不过是又在主导一个新的项目，他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
周安也当自己在做项目宣讲，属于被迫话多的场景。“秩序奖惩机制奖远低于罚，靠秩序奖励赚钱风险很大，只能当做短期应急。游戏指示是前进，我们只能进城。盲点很多，缺少信息判断。第一，进城之后大概率不是游戏终点，再前进的方向是什么，需要探索；第二，我们被贴上的样本标签和编号具体代表什么；第三，游戏里玩家只有我们4人还是有其他人，有无利益冲突；第四，时间流速，我之前看小说，”说到这儿周安有点脸红，“如果游戏设置了不同的时间流速，我们可能会被时间麻痹或者快速死亡。”
“对于第二点，标签，不会是异能吧？”林觅惊喜得很夸张，“哥们儿靠唱歌唱退丧尸？”
“……你可以试试。”许待的思路都差点被他打断。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林觅说唱就唱。
然后……毫无反应。
也不算是没反应，林觅收到了一条短信：“27662账户到账秩序币0.5元。”
“我……”林觅气抖冷，然后马上：“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27662账户到账秩序币0.5元。”
“！！！哥们儿要发了，告诉你们。”林觅激动，“我一路向北～”
结果再无反应。
林觅又尝试唱了几句，秩序币大哥不再打赏。
“1块钱……”林觅emo了，但至少有收入了，林觅又可以了。“老待，你打个篮球试试。老王，你去偷窥个试试。老周，我劝你对我善良一点。”
三人冷漠脸，然后许待说：“既然我是天选司机，那我试试修车？”王师傅感觉专业受到了挑战，“那我帮你看看问题是什么！”两个人同时选择性忽视了会开车不等于会修车的问题。
两人顶着蒙蒙亮的天色，一前一后谨慎地下车，拿出工具包开始尝试，林觅也下来负责望风和照明。周安见许待穿着半袖，夜风一起，衣料被吹得鼓动。她随手把车上的一件外套从车窗递给他，许待抬头接过衣服，看她缩在副驾里，毛绒绒的空调毯把自己裹得好好的，他轻笑一声穿上了外套。
“19086账户到账秩序币10元。”
这也行？造型设计师这么容易做事的么？周安预感许待和王师傅修好车可能要大赚一笔。至于林觅，要靠空腹有氧继续赚生活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