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好像很理智
“入学考试？”
梅林皱起眉头，原身的记忆里对此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就能获得来自万神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毕竟除了日复一日三点一线的酒保生活，原身连北城都未曾踏入。
照这德里恩一说，自己还是个被「特殊化」对待的家伙？
“当然有考试，”
德里恩语气里有些藏不住的惊讶：“你难道以为谁都可以踏入万神学院？除了必须通过三项精神考核，以及身体是否能够承载超凡力量的最终测试。”
“最重要的….”
德里恩戳了戳自己的脑门，意味深长的说道：“是你的有足够的「理智」，来对抗和理解污秽。”
“学院内或许普普通通的存在，放在外界可都是一代天骄，履历满满当当。”德里恩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好像你抬头仰望星空，即使是最黯淡的那一颗，都是无与伦比的伟大。”
理智？
梅林压下心头的疑惑，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听到这词汇了。在萨姆多杀死老头子的时候，还给了自己一根能够恢复理智的特质香烟。
“我大概和天骄扯不上什么关系，”梅林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和往日一样回到家，便收到了这封信。”
说着，他将口袋里的信拿了出来。
这总不能….是假的吧？那可就是真一个天大的玩笑了，因为一封假信还闹出了一条人命！
“信是真的，”
德里恩狐疑的将信放在手里头仔细观看，旋即点了点头。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好奇：“你这家伙….是有什么亲戚在万神学院么….让你走了后门？”
“但也不应该啊….这里制度很严格….难道是万神殿？那也不至于….不然你也不会生活在那肮脏的下城了….”
“嘶….”
德里恩看着梅林，渐渐皱紧了眉头，他发现以自己的见识，居然无法分析出学院破格招收梅林的理由。
“那我就不知道了。”梅林也有些困惑的说道：“这一届，像我这样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么？”
“准确的说半百年来，有且只有你这一个。”德里恩补充道：“如果不是我在入学前借助我老爹维纳姆多公爵的身份，获得了浏览了新生资料的权限的资格，”
“我甚至不会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特殊学员’。”
“唯一一个在‘入学考核测试’表单上面一片空白的家伙。”
“刚刚还真是小瞧你了。”德里恩意味深长的看着梅林：“原来你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
还做了保密处理？
梅林瞳孔一缩，他本能的察觉到事情有些复杂起来。
照这么看….这副肉身其实具有连原主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性？
加上自己在穿越时候，颅后被陌生人所打击的致死伤，甚至是那诡异堕落的老邻居，似乎一切线索都隐隐的在告诉他，这份世界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林疑惑的揉了揉眉心，却发现自己无法再从记忆中获得任何有效的线索。
原身打从记事起，便是南城的孤儿院内，没人告诉他父母的状况，只让他从小就开始扮可怜去乞讨，来回馈给孤儿院。
七岁那年，孤儿院发生一场大火，原身便趁乱跑走，开启了一个人的生活。十八年的苦难，最终落了个马上得到这天大喜讯的前一刻，被陌生人弄死在小巷中的结局。
“对了，”梅林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望向德里恩：“你刚刚提到的「理智」，或许就是我的特殊性呢？”
“也许吧，但这玩意对实力没什么影响的，”德里恩耸了耸肩：“所以你有多少理智？”
“这个东西能被物化形容？”梅林有些诧异。
「理智」这种抽象概念话的东西，居然能被实体化来形容？
“当然….”
德里恩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和你们这些乡巴佬讲话真的很累…..你们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似得，对什么都不理解，”
“早在千年以前，整个世界便被划分为了「物质领域」和「精神领域」两个模块，前者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后者有且只有一种单一的力量，便是为「理智」，其主要目的就是来不让你被堕落力量所污染。”
“打个比方，相关堕落力量的「知识」本身，也是污染的一种，知道和看到的越多，理智也就越少。而极端的欲望情绪则属于一种催化剂，加快那些本就理智所剩无几之人的堕落过程。”
“在理智到达极限后，这个人堕落成污秽的可能性将会无限放大。”
德里恩顿了顿，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继续道：
“将你的心神打开，脑海中浮现【哋獄】两个字，就可以进入到你的精神领域，看看你的理智存量了。理智存量不影响你的实力，但决定了你未来道路的上限。”
德里恩笑了起来，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得意的说道：“一般人会看到数盆水容量的理智，有些人会看到数口井那么多….稍微强大一点的人会看到数条溪流那么多….”
“但我作为贝尔莫夫家族的少爷。”
“所拥有的…..”德里恩大笑着：“是数条河那么多的理智！”
梅林犹豫片刻，他觉得自己应该适当的亮一下星星眼，然后如对方应该希望的那样，娇俏的喊一句“少爷好厉害哦！”
但没等他说话，
那被德里恩坐在屁股下的仆人，就抢先开口了：
“少爷好厉害！”
“….”
梅林沉默片刻，他目光紧紧盯着那被坐的都有些喘不过气的仆人，打心底觉得，这个家伙的工资应该比其他人的要高一点。
“所以你看看，你精神领域内的理智有多少？”德里恩催促道。
闻言，梅林点了点头，当下聚精会神的按照少年所说的那样，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
在某一个瞬间，一股坠落感包裹住了他的灵魂。
当他在睁开眼时，整个眼前的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已然如对方所言的踏入了自己的精神领域，见到了实体化的理智。
只是……
在他面前的，不是一盆水，也不是溪流湖泊….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
这份理智存量，与真正海洋所差的，也无非是这片世界的颜色，是呈现出一抹淡淡的灰色。
“你看到了什么？”德里恩亢奋的拍了拍梅林的肩膀。
梅林回过神来，他犹豫片刻，旋即老老实实的说道：“两口井那么多的理智。”
通过对方刚刚的描述，不难发现自己这海洋似的理智存量到底是有多么炸裂。
但眼下自己半毛钱的实力都没有，这个所谓的理智也起不到变强的作用，他倒不如低调一些。
主要是他完全不清楚，自己能入学的这份特殊性是出于自己穿越者的灵魂…..还是原身本来的不同凡响？
眼下，
这份谎言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对方高傲的心灵。
“两口井？”
德里恩有些诧异的打量着梅林，旋即感慨的：“那也不错了，我看你这废柴样子，以为你就一杯水的存量呢。”
“…..”
眼前这个家伙似乎有一种随便就能让人动怒的超能力。
“你在档案上面还能看到我其他信息么？”梅林犹豫着问道。
“除了性别和年龄，几乎是一片空白。”德里恩耸了耸肩，再度补充道：“上周，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梅林点了点头，心头再度沉下些许。
这下他便更加确定自己身份的不凡了，上周是自己这具肉身十八岁成年的同时，也是接受到万神学院录取的信函时间，甚至更是自己穿越到此的时间点。
单拿出每一条信息，或许可以称作巧合，
但罗列在一块，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看着苦思冥想的梅林，德里恩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太有意思了！”
“我本以为万神学院未来的三年，会是监狱一般的无聊透顶。”
德里恩亢奋的捏着梅林的肩膀：“但现在，咱们可以把这些被遮盖的信息一点点的弄清楚，这难道不是一个十分紧张刺激的游戏么？”
梅林看着眼前格外激动的少年，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吐槽起来。能把这看起来事关生死的离奇事件当做游戏，也只有这种活的潇潇洒洒的公子哥能干得出来了。
“轰！”
忽然，一座巨大的低沉的爆音在空气中炸响，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梅林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气势磅礴到让人心惊胆战。这听起来就像是海水被某个东西打出来了一个空洞，瞬间被抓爆的空间才能发出的声音。
而那些造成人山人海的仆从，在声音响起的刹那，便瞬间齐齐消失在了这些少爷千金们的眼前，再度出现时已经被送到了数百米开外的距离。
那些仆从面色惊愕，对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妈的，”
由于屁股下椅子的消失，德里恩不由得狼狈的趔趄了一下，他匆匆站起身，不由得低声骂道：“老子差点摔了！”
骂骂咧咧着，他抬起头望向天空，饶有兴趣的喃喃自语道：“这股力量…..这是九大福音里的【冒险】权柄？还是【光明】？”
德里恩显然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面对仆人瞬间的消失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一旁的梅林默默记下这两个名词，旋即和其他人一样仰头看去。
那声音的根源，正是天上忽然出现的那道身影。
对方身披法师一样的白色长袍，他的下巴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锐利的眼神如天上的苍鹰一般，他冷漠的扫视着底下的一众学员，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又能响彻在所有学员的耳旁：
“万神学院所有学员，准备入校。”
“对了，”德里恩忽然扭头看向梅林：“我刚刚有一点忘和你说了。”
“什么？”梅林有些诧异。
“关于理智的部分，”
德里恩挠了挠头：“堕落后的污秽强度，其实就是取决于个人的理智存量。所以为了防止培养出的天才反而意外的成了人类的大敌，假如一个人的理智存量多到了一定程度，反而…..”
“会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