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失踪之人

听到这个，母亲画上那个年轻人的脸突然闪过我脑海，一丝凉气从背上透过来——莫非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从未听说过的“我的哥哥”？

我顿时沉默了，无言以对。现场气氛越来越奇怪。孔嘉古表情愈发冷峻，黑得有点可怕。

眼看着我脸色越来越差，孔嘉古突然站起来大声说：“楼拉家的事情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她跟我这个陌生人说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想劝我离开，你们这逻辑是不是太可笑！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怕我扰乱这地方的气数，这就是你们成天跟踪我的原因吗！我妨碍到你们什么了？！”

他这一吼，周围的人纷纷转头侧目看我们。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封迁一面对着四周打哈哈，一面笑着劝阻孔嘉古坐下来好好说。

方玭的眼神由失望渐渐变成了恨铁不成钢，对我说：“十几年前，你哥哥总说有个小朋友三番五次邀请他去97号公寓玩，说他那里有游戏机。我们几家的老人都劝着他不要去，可是一个月后他还是失踪了。有目击者看到他进入那栋公寓后就再也没出来，凭空消失了。这在当时挺轰动的，好几个部门发动寻找小孩都没找到。”

我咬着嘴唇，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全身都开始发抖：“……编，你继续编！”

“你爸爸当年翻新枫叶街的时候，不顾其他几家的劝阻，一意孤行拆掉了97号公寓外围的石柱，他认为公寓的阵法全在那几根石柱，把它们拆掉后重建公寓就能高枕无忧了，没想到你哥在里面失踪。我姥姥一直在怀疑你爸拆除石柱是不是打破了局内平衡……毕竟，97号公寓里的局很复杂，稍微有点变动就会崩溃，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大家能不能承受，我也不知道。”

“唉，不光是刘家，我怕楼家这一脉也要断了吧……”封迁继续补刀。

我又是心虚、又是焦躁，听了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孔嘉古的袖子就往外走：“真是莫名其妙！我们走！”

走到博物馆门口，我已经两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是被方玭的话震撼，还是委屈。

孔嘉古见状，反手拉着我到博物馆展厅里阴暗角落的长凳上坐着，说：“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人看见。有什么话哭完再说。”

“他们干嘛要这样欺负我！看我出洋相那么有趣吗！”我带着哭腔说。

孔嘉古也很是忿忿不平：“地痞的话，怎么能信，就当风吹过就行了。说了半天，还不就是想卖手串吗，编出那么多有的没的。现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他们跟踪我，就报警了！”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不再是一团浆糊晃荡。

我清了清嗓子，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冷静一下。抻着你来见不靠谱的人，挺不好意思的，请你别见怪，改天请你喝奶茶。”

“没事，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你先好好平复心情，我陪你。想回家时再跟我说，送你回去，千万别想太多。”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的。不要想太多的是你。你一个人背井离乡跑那么远出来工作不容易，我还给你找这种破事添堵。”我说，“要不你先去找找新住处吧，我过一会儿自己坐公车回去就可以了。”

“找什么新住处？你还真信他们说的？”孔嘉古这时反而满不在乎起来，仿佛面色也红润了一些，“没必要搬走，我才不信骗子说的呢。那公寓虽然奇怪，但是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挺清静的，适合读书画画。跟你做邻居我也挺开心的，还能随时看到你家老黄。总之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要不你又晕车都没人照顾。”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儿，正想表示感谢，方玭发过消息来：封迁已经被我骂走了，你们在哪？我过去找你。

我气还没消，便没回复她。

过了没多久，只见方玭从入口施施而来：“你们果然在这里啊，看来我没猜错。被封迁那厮气到了？我也觉得他太过分了。”

“你才很过分好不？”我没好气地说。

“什么？”方玭略显惊讶，“指的是你哥哥的事吗？我真不知道你对这事一无所知！我和他小时候还是一个幼儿园的……”

“你给我闭嘴！”孔嘉古突然喝道，听得出挺生气的。平时他跟人说话都礼貌而疏离，从来没见过这样吼别人，估计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方玭被人这样一喝，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孔嘉古敢这样同她说话。

停了一会儿，她低声说：“别看封迁这人不靠谱，但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孔嘉古说，“我还是不知道你们跟踪偷拍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可是你们越是这样吓唬我，我就越不能离开那里。难不成你们真的还要看着我怎么成为你们说的生祭？”

“可以不信我，还是信证据吧。”方玭对我说，“还记得你上次看那几根石立柱吗？来，我告诉你们我对石立柱的一些发现。”

她带着我们再次来到博物馆展出的石立柱前，指着它们，对我说：“听说当年你爸破拆这几根石柱的时候费了老鼻子功夫了，谁都没想到那底下有铁链。那铁链可不好拆，拉出来老长都没看到尽头。最后你爸勇气可嘉，直接将铁链截断了。为这事，我导师，也就是封迁的爷爷，他还去找你爷爷大吵了一架，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后来就绝口不提这事了，谁提跟谁急。所以我才不让你去问我导师有关枫叶街的事，就算他都知道，我也不敢跟他提。”

“那么，就像北新桥的风水眼一样，那栋公寓真是个镇压住了神龟脑袋的风水眼？”我问，“铁链锁着神龟，石柱上面的凤凰纹样，和本市的凤凰塔一样，都是为了镇压神龟的？”

“未必。受到博物馆解说词的引导，你果然光看到了凤凰纹样。凤凰纹样下面那些符号你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