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么叫真正的信徒？
“这里，就是我教弟子修行之处。”
叶夕水无比热情的引路，指向一处宽大洞窟。
“嗯。”魔皇淡定点头。
与霍雨浩签订契约之后，她也有了某种对情绪和灵魂的敏感。
感知下，那座洞窟正不断溢出狞恶与疯狂，浓浓的血煞气近乎化成实质。
真不愧是邪魂师窝子啊……
叶夕水脸上翻涌着激动：“阁下，这些可都是我教的未来！——不知您如何看待？”
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展示天赋嘛，展示资本嘛，大家懂得都懂，吹捧一下就成。
叶某人正打着腹稿，想着怎么谦虚两句。
“垃圾。”
魔皇直言不讳。
没办法，在她眼里，没有个极限斗罗的天赋都算半残，没有成神之姿都算平庸。
像这种取巧硬拔上去的天才，着实入不了她的眼。
叶夕水面部抽搐几下：“阁下这话，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哦，那就是：恕我直言，里面的都是垃圾。”
魔皇很虚心的接受意见。
“……”
叶夕水血红的眼睛看着魔皇，魔皇看着洞窟里，长久的沉默。
“噗嗤——”
叶某人突然笑了起来，想要打破尴尬。
“阁下可真是喜欢开玩笑啊~”
迎着魔皇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她干笑不已，僵硬着身子继续引路。
之后她的话就少了，到了一处，廖廖几句便过了。
对有些地方，魔皇还真起了兴趣，却都被故意一语带过。
啧，玻璃心。
你这个性格，也就能靠武力当首脑了。
……
最后叶导游停在了一扇不大起眼的石门前。
魔皇探出感应穿透石门，正要继续深入，却被莫名的力量抵住。
这是，信仰之力？
看来就是这个房间之中，供奉着所谓的圣帝了。
叶夕水眼睛越发赤红，看上去甚至有些癫狂，哑着声音：“此地，就是我教真神所在！”
哦。
魔皇掏掏耳朵，见识过两万年前的信仰封神之后，她对于这种连神位都捏不出来的信仰没啥兴趣。
眼前的邪教头子却还在尽力推销：
“这个世界太过于污秽，太过于丑恶！唯有圣帝之光辉万丈以至无穷，可涤荡……”
一堆堆的修饰和赞美往上垒着，越听越累。
魔皇有一搭没一搭的听，最后问道：“所以，加入圣灵教就要在圣帝脚下拜服？”
“啊这……”
叶夕水成功被打出沉默。
拜服？哪需要这个。
房子里立着的是什么，她叶夕水还不晓得吗？
忽悠一下普通教众就行了，高层基本都心知肚明。
她无非就是下意识的来两套，跟忽悠教众一样的神叨几句罢了，时间久了这都成职业习惯了。
现在该怎么说？
给魔皇来上一句：我刚才只是放屁，请你别当真？
叶夕水纠结不已。
魔皇却故作惊讶的打量着石门，好一阵感慨向往：“没想到啊，贵教居然俸伺真神！”
嘶，现在说真话会不会激怒这位？
“啊对对对……”
算了，先不想了。稳住这位再说，大不了日后解释一下，小心赔罪。
“想必也收到了不少神谕吧？”
“对的对的！”额头开始冒着冷汗。
“看来，你这极限斗罗的修为，也是神祇赐下的吧？”
“嗯？嗯嗯……是的。”
你这什么意思！叶夕水脸色黑了黑，但还是咬着牙，先点头应下了。
魔皇还在那里感慨着：“想不到贵教底蕴如此深厚，先前倒是肤浅了。”
叶夕水一边抹汗一边点头应声。
结果一说就是十分钟，叶老人家被魔皇呛得不轻，一阵阵的气短。
“——既然如此，阁下可愿意入我教中？”
被一句接一句，差点噎到断气的邪教头子终于是忍不住了。
“那是当然，求之不得！”魔皇表现得相当兴奋。
“好！”
叶夕水挥手，石门洞开：“请！我亲自为阁下举行仪式。”
其实平常入教就是一堆人聚堆，然后念诵几句就可以了，完全没有这么多繁琐礼节的。
但今天……
叶夕水隐晦地瞅了下兴奋的魔皇，心下有些慌。
——看来今天得硬着头皮上了。
草草了事就好，随后便顺势赔罪，这总不会出问题吧。
……
“咳咳，圣帝之威——”
叶夕水开始闭着眼睛乱编了。
没办法。
刚一进来，魔皇便直接跪坐下来做祈祷状，将她架到火上烤，不得不做出行动来。
至于魔皇本人么……她轻轻闭眼。
“霍雨浩。”
“啥，咋了？发生什么了？”
突然被呼叫的霍雨浩有些紧张。突然联络，难不成魔皇那边出啥事了，不会是神级下场吧？
“有份大礼，接好了！”
“？”
成功连线的魔皇睁眼，开口打断了正憋着颂文的叶夕水：
“天地之始，尽皆蒙昧。”
“万圣之圣，启于幽冥……”
魔皇声音低沉，虔诚而肃穆。意念波动着，像是自我催眠一样的，渐渐转为信仰。
——亲眼见过波塞冬收集信仰，也亲眼见过信仰登神，更接触过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
论信仰，这个位面怕是魔皇本人最懂，其他都得往后稍稍。
这是……？
一旁的叶夕水将编出来的颂词咽了回去，这是要干啥？
“……双眼即是日月，胸怀便是天穹！高居于天上神国——俯瞰您的子民您的羔羊！”
“风雷云雨为您赞颂，沧海星辰为您咏歌……”
不是，等会儿，你这说的到底是谁？这些莫名其妙的设定又是啥东西——
等等！
“我的，天呐……”叶夕水震骇不已，那粗糙的圣像瞬间模糊与精致起来，怪异与参差感越发显著。
圣像为什么会有反应？明明没有……
石室之内，原本稀疏散落的信仰像是有了指引，随着魔皇的祈祷而动。
“……虎豹狼虫，鹰鹫龟蛇，聆听您的召唤！日升月恒，星海环流，永驻您的天国！”
“愿您的光辉永存！愿您的疆土无垠——”
声音逐渐激昂，逐渐急促，鼓点一样的继续着，裹挟着情绪升华。
信仰之力，开始沸腾！
叶夕水瞪大了眼睛，双瞳血红不再。平时接触的信仰之力居然能变成这样？
而那纷乱沸腾的信仰之力，也仿佛有了去处，焦躁游动，等待着门扉的开启。
“祈求您的庇佑，呼唤您的神名！”
“卑微的卑微的奴仆在此祈祷——”
“迷茫的迷茫的羔羊在此守候——”
魔皇忽得站起身，高举着手，双眼一片迷蒙，仿佛在看着某个真正无上的主。
意识通过信仰蔓延向虚空深处，隐约触及对方。
而后，又是几近哭嚎的念诵：
“神呐，神呐——”
“降下您的旨意您的裁决！”
“神呐，神呐……”
伴随着双手压下，声音渐低渐沉，萧瑟而又落寞。
冥冥中的壁障，被她彻底轰开。
“……”
叶夕水恍惚地看着这一切，微微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魔皇附身，跪拜，轻轻叩首。
最后一句祷文念诵：“庇佑您的子民……您的信徒……”
门，开启了。
“嗡……”
沸腾的信仰像是燃烧一样，搅着空间浮动！
圣像之上，兀得升起一道模糊光影，仿佛神明回应。
仿若昊阳所铸的双眼睁开。
叶夕水跌坐在地。居然，居然真的有神？圣帝，是真的存在！
魔皇颤抖出声，渴求一样的伸手：“神……”
“轰——”
熔铸成海浪一样的信仰冲向了时空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