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逍遥王爷
朱棣和朱高炽从大宁卫的侧门进入了城中，朱权亲自到了城门口，把朱棣和朱高炽迎进了自己的宁王府。
“四哥！你这才刚从真定打了仗回到北平，怎地如此急切就到了小弟这里？”
朱权这么询问自然不是作秀，而是当真想要开门见山的知道朱棣这么着急带着朱高炽到这的意图。
朱棣能带着世子朱高炽一起来，已经说明了他对朱权的信任了。
纵然是深夜，风尘仆仆的朱棣和朱高炽也都没什么睡意，朱权更是神采奕奕。
朱棣知道，既然之前朱权已经对自己放话了，那今日自己提出什么要求，他多半都是能答应的。
朱高炽此时自然是不敢说话，因为朱棣在来的路上也没说到底是要裹挟朱权，还是要用真心感化他。
“不急不行了啊！南军这几天，怕是就要重整旗鼓了北上了，在此之前，这北平背后的事，要准备好啊!”
见朱棣叹息了一声，朱权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知道，朱允炆一旦重整旗鼓，能聚拢起来多少人马。
“四哥想要用我的人马，只管说一声，明日你就可以把人马都带走！之前四哥和南军之间的战斗不知怎地的时候，我就已经跟高炽说了此事了，四哥不必担忧，我的将领可以一概都不用，只把兵马给四哥调遣。”
谁知朱权这么说完了之后，朱棣竟然摇了摇头。
“你四哥到这来，不是单单为了借兵，之前让高炽来，也不过是不让你插手我跟南京城之间的事，如今此事的第一战已经过了，他再来，也是攻城而已，你的兵马不善守城，不到万不得已，我倒是不想动用。”
朱棣并没有完全拒绝借兵的事，而他说出来的这些道理，也都是朱权能认同的。
“四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这大宁卫的兵马不善于守城，你北平府的兵马不也是一样吗？咱们都是大明边疆的利刃，谁能料到有如此变故！”
朱权说到这，脸色也是黯淡了下来。
他对于削藩之事，显然心里还是有很多芥蒂。
“十七弟，四哥比你年长了许多，你的年岁，跟高炽一般无二，所以靖难之事，四哥还得跟你多说几句。”
朱棣没有再纠结兵马的事，而是直接提到了靖难，并且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朱权自然明白，接下来朱棣要说的话，可能会直接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关系，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只有朱高炽，一听这句话，反而多了几分放松的神情，只不过朱棣和朱权都没注意他罢了。
“到了这一步，四哥有话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跟十七弟说一说我的心里话，之前高炽到大宁卫来，和这一次我们父子同来，都是暗中前往，绝不会被南军得知，你也从未派兵到北平去借给我靖难，如今你的过错，不过就是朱允炆的诏命你没有遵从罢了，但此事的我已经放出了消息，说是朱允炆派遣到你大宁卫的人，已然被我捉拿斩杀了，所以时至今日，朱允炆也没有你参与了我北平靖难的证据，并且之前我跟南军交战，一直是在真定，并未到你能触及的范畴，我这么说，你可知道我是何意？”
朱棣这么多年，几乎是不会跟人说这么多话的。
但是面对着这个自己的十七弟，他还是十分耐心。
“四哥的意思，是让我在大宁卫苟活，坐山观虎斗，只为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就算是没有证据，就算是四哥最终靖难失败了，四哥以为我还能活的自在吗？”
朱权所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朱棣自然是知道的。
“那也比死罪要强，朱允炆如今只是把我们这一脉贬为庶民，却没有降罪给你，这便是你的机会，你若是明目张胆的把朵颜三卫借给了我，那就是明着跟我一起靖难了，此事，事关的是你这一脉的事儿，而非是你一个人的事！”
朱棣依旧在给朱权提醒，他说出这些话的目的，自然就是想要让朱权想好了。
“四哥，此事，自从你宣布靖难开始，我已经思虑了良久，自从朱允炆的诏命到了大宁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了，我十五岁便到了大宁卫，这不到十年的光景，也是自在惯了，让我回到南京城去，找个府邸给我幽禁起来，就算是盯着一个宁王的头衔又能如何？那不如死去，如此削藩之后，我们这一脉，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了！四哥靖难，不光是为了你们北平这一脉，更是挡在了我们这些藩王身前，今日你不靖难，来日我们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活着的机缘了。”
朱权显然也没有想到朱棣会跟他说的这么推心置腹，于是他也算是推心置腹的跟朱棣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如此，你是铁了心要跟着我靖难了？”
“不错！四哥说怎么做，我朱权就怎么做，就算是败了，我也绝不怪罪四哥！之前高炽来的时候，他就有诸多的办法让我跟他的相见暴露，但高炽并未做这等事，而是跟我立下君子之约，今日四哥又带着高炽到此，四哥和高炽已然做到了这样，我朱权要是再不识抬举，我还有什么面目做这个宁王？”
朱棣听了这话，瞟了一眼朱高炽。
他明白，朱权之所以对他如此信服，跟朱高炽第一次来的时候所做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既然你想好了，那自今日起，我可就把你当做是靖难的一员了，等咱们打进南京城……”
朱权没有让朱棣说出来他们打进南京城之后的事，他伸手阻止了朱棣。
“四哥，若是当真能帮着你打进南京城，我到时候只求做个逍遥王爷，自十五岁就在这大宁卫镇守边关，我当真是乏了，累了，琴棋书画，才是我的追求啊！”
朱棣哪里能在这时候就跟朱权说这些，他叹息一声说道：“这些，还会等咱们坐进了紫禁城再说吧！如今，先挡住南军这一波攻势，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