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策马飞驰？
以朱高炽这个世子为守城的主事人，这是朱棣之前就已经跟朱高炽透露过的事了，朱高炽倒是也不意外。
但这几天在自己的府中，朱高炽却已然有了些新的想法。
“父王，儿臣定不辱命，但若是父王此战凯旋之后，儿臣有个请求！”
“北平府这样的大后方都交给你了，你有什么困难，不用等到这次凯旋，直接说了便是！”
朱高炽既然已经在之前的大宁之行确定了自己的能耐，朱棣自然不会以为他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父王，若是你此番凯旋归来，朱允炆定会再派其他将领来攻打我北平，到时候若是北平城防稳固，儿臣想要跟你一起，随军出征！”
朱高炽这话一说，朱棣当时就微微一愣，显然是并未想到。
就连一向沉稳的姚广孝，目光也是缩了一缩。
但他们看向朱高炽的时候，朱高炽却是没有任何犹疑之色，目光尤其坚定。
朱棣见状，轻咳了两声，显然是心里琢磨着怎么让朱高炽在这些人面前不丢面子的情况下，把他给拒绝了。
但还没等朱棣把话想好呢，朱高炽就又再次开了口。
“父王想来是因为儿臣这二十多年来一向身体羸弱，这才心中犹豫吧？”
“这……你这么多年来，跟高煦和高燧不同，他们二人，那都是按照将才去培养的，而你是本王的世子，自幼学的都是儒学文学，怎能轻易到战场上去涉险？”
朱棣自然是不想让朱高炽跟着他上战场，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朱高炽压根就没上过战场。
而且他那身子骨就算是比之前瘦了不少，那也是不适合上战场的。
但朱高炽经过这几天的时间才深思熟虑出来的事，怎能让朱棣一句话就给打消了？
“父王，儿臣确如父王所说，这些年一直熟读诗书，主修儒学，但我大明的天下，却是皇祖父在马上打下来的！父王之所以能有如今之成就，也非是熟读诗书所致，而是战功卓著！儿臣若是想要承袭父皇和皇祖父的衣钵，又如何能不谙战事？”
朱高炽的这番话，让朱棣有点没法回答了。
答应了吧，真不知道朱高炽到了战场上能怎么样。
不答应吧，又好像是不认可朱高炽世子的地位一般。
但对于此事，朱高炽显然是不想让步。
张玉和张信二人都已经是低头开始干饭了，而姚广孝则像是个看客一样，等着朱棣的回答。
“高炽啊，这打仗，你恐怕是想的太简单了，我并非不想让你上战场，而是你上了战场，就不能有辱了你这燕王世子的身份，等这一次跟长兴侯打仗回来，我给你提出两个考校，你若是都能通过，下一次打仗，便能跟着我了！”
朱高炽本以为自己忽然提出这么一件事，朱棣仓皇之下多半得答应自己。
但显然，他还是低估了正值壮年的朱棣的头脑。
“不知父王所说的考校，都是什么题目？”
见朱高炽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朱棣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这位世子纵然是最近表现的十分打眼，但依旧是有着十分明显的短板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棣自然也不能让朱高炽下不来台。
“想要出去打仗，只有两点，第一，便是熟知兵书战策，等我这一战得胜归来，我要考校你一些兵法，你若能对答如流，也就算是通过了这第一重的考校了。”
“儿臣明白了，那第二重考校……”
“你自小就未曾习武，要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让你弓马娴熟，那就是难为你了，但这打仗有胜有败，一旦败了，不会骑马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回来之前，你得能策马飞驰才行，别的不论，就是这个骑术，马虎不得！”
策马飞驰！
这短短的四个字，却让朱高炽没了刚刚还十分自信的眼神。
要是兵书战策，那他是一丁点都不害怕的。
毕竟靠着前世脑袋里的东西，也是能坚持一阵子的。
但这骑马，朱高炽前世也是一窍不通，这一世又是这么一个身子骨，想要在短短的个把月的时间内就能策马飞驰，谈何容易？
见朱高炽迟疑了起来，朱棣却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放心，本王会把最好的战马给你留下，供你练习骑马，这一次若是不行，那就等下一次，这骑马靠的是苦功夫，早晚都有练好的一日，不论如何，你何时能把这骑马给练好了，咱们就何时上战场去，如何？”
朱高炽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再露怯了。
当时就把自己的银牙一咬，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一句话。
“儿臣身为世子，怎能连骑马都练不好？父王放心，只要儿臣不死，你得胜归来之日，儿臣亲自策马到那十里亭迎接父王！”
这么一个宏愿许下去了，而且是当着姚广孝和张玉、张信的面。
朱高炽明白，自己要是在朱棣得胜的时候不能骑马，那这个面子可就很难再能找回来了。
“高炽，你可得知道，君无戏言啊！”
朱棣这个时候也是收起了之前的笑意，提醒朱高炽。
他和朱棣当前和今后的身份，跟之前可能已然不一样了，这玩笑话，肯定是不能随便说的。
“父王放心，你这两个考校，儿臣都接下来了！若是儿臣到时候当真做到了，父王可不要食言啊！”
“哼，你小子也不用如此激我，你能做到，你父王自然也能做到！”
“如此，就多谢父王了，儿臣预祝父王早日击溃南京城兵马，凯旋而归！”
朱高炽兴起之下，来了这么一句，张玉和张信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我等预祝殿下，早日凯旋！”
这一顿饭，就算是定下来了朱棣亲征，朱高炽和姚广孝带着一干文官守城，并且城中一切以朱高炽为尊的基调了。
但让朱高炽更为兴奋的，是他成功的争取到了一个让他能参与到战场上的机会。
他之所以如此，也只是他在大明宏大蓝图中的一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