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唯一的威胁
朱高煦不光没有为难小月，自己还在世子的府门外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朱高炽才打着哈欠迈着四方步从大门走了出来。
“二弟怎地不进来坐？在这站着，岂不是有失你郡王的身份？”
“大哥说笑了，父亲让我恭恭敬敬的来请大哥，并且今夜也没什么要紧事，小弟自然是不敢怠慢。”
朱高煦铁青着脸，挤出了一丝笑意对着朱高炽说着。
朱高炽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朱棣在朱高煦面前敲打他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低调的。
“哦？我怎么记着，高煦你之前在我面前不是这样？”
这么多年来，朱高煦在朱高炽面前的表现可是还牢牢的印在他的记忆里呢。
所以纵然是现在朱高煦老实了，朱高炽也不想让他如此舒服。
朱高煦这样腹黑的性子，想让他心腹口服，就得对敲打敲打才是。
“大哥说的是，小弟之前对大哥多有得罪，都是小弟的错，如今靖难开始，小弟方才明白，大哥你之前都是不愿与小弟起了争端，斩杀了张昺和谢贵之事，除了父王和大哥，这北平城中怕是再也没人能做到了，我和三弟都是真心佩服！”
朱高煦这话说的，倒是也有一半是真的。
朱高炽敢在朱棣面前直接把张昺和谢贵给砍死了，这种事真的不是一般人敢做出来的。
这个锅本来朱棣从未想过北平城里还有人能给他背，结果朱高炽这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正如朱高炽之前所说，斩杀朝中二三品的大员，在史书里绝对是一口大锅。
谁背上了，谁在后世就得挨骂。
如今朱高炽挨了这个骂了，在史书中朱棣就能让自己的这次造反增添更多被动的成分了。
就冲着这件事，朱棣也得感谢朱高炽好几个来回了。
之前朱高煦带着朱高燧是怎么对朱高炽的，朱棣自然是清楚的。
现在他想确立朱高炽世子的地位，就得让这俩弟弟对着他低头。
朱高煦也是相当的郁闷，自己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老爹就开始靖难了。
更让他莫名其妙的，是不知道怎么的，朱高炽就成了这次靖难的英雄了。
而自己，则是从那个朱棣眼中最像他的儿子变成了一个愣头青。
“行了！别佩服不佩服的了，头前带路，去晚了父王等急了！”
毕竟朱高煦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敲打归敲打，还真不能搞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就朱高煦这点能耐，朱高炽心里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了。
往后过渡个几年，他的身份加上武力，多少还是能用得上的。
朱高煦在头前骑着马，带着朱高炽坐在马车里，不多时就到了燕王府。
正如张氏所说的，城中虽说看似没什么变化，但路街上的百姓跟平日里相比也是少了一半有余，巡逻的将士倒是多了不少。
越是走近燕王府，带甲之士就越是多。
朱棣既然走了这一步，自然得把自身的安全保证了才行，虽说现在消息可能还在传到南京城的路上呢。
这一次，朱棣不再是把他们聚拢在府中的小屋里了，而是就在之前元大都的大殿里召见了朱高炽。
这里之前朱棣虽说也偶尔前来，但却从不会公开在这面见将领和朝臣。
但现在，他已然不怕任何口实了。
“父王……”
“来，坐在先生边上，高煦你且先回去吧，用着你的时候，本王再命人去找你。”
把朱高炽让在了姚广孝边上坐定，朱棣却是摆摆手把朱高煦打发走了。
纵然心有不甘，但朱高煦还是乖乖的点头照做了。
“这一两日，精神倒是恢复了一些吧？”
朱棣依旧是那么不苟言笑，甚至眉宇之间还能看见一丝朱高炽之前几乎从未见过的疲惫。
但这样主动的跟朱高炽交谈，朱棣之前可是不多的。
“父王尽管放心，儿臣已然找到了调养身子的办法，如今的精神，比之前已然强了一些了，只是父王这两日不见，倒是憔悴了一些，有些事，儿臣便可分担！”
看着朱高炽有些凌厉的目光，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找你来，就是让你分担的，这几日的时间，之前你所说的那些兵马，已然被策反的差不多了，张信和张玉二人带兵，三五日之内便可传回消息，但有一个地界，却是有些棘手了。”
朱棣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个地方的名字，而是看向了朱高炽，眼神里颇有点考校他的意思。
“父王所说的，是十七叔所辖的兵马吧？早听闻大宁兵马彪悍，跟我燕军不相上下，若是十七叔全力助阵朱允炆，咱们怕是就岌岌可危了。”
朱高炽直接一语中的，让朱棣跟姚广孝当时就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些惊奇的神情。
“看来这两天，你倒也不是一直在屋中呼呼大睡啊，不错，大宁你十七叔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关乎我靖难前期能否稳住局势，今日让你来，就是跟我们一道商议此事。”
如今张信和张玉已然带兵去接管周遭归降的兵马了，城防之事自然是朱能等人在协调。
在成势之前，朱棣显然还不想把自己的亲信扩大。
因为在自己确信能接得住朱允炆的第一波攻势之前，须得确保内部没问题才行。
“父王和道衍先生尽管商议，儿臣在旁学习便是。”
朱高炽已然今非昔比，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大包大揽。
不管在朱棣还是姚广孝面前，如今的朱高炽都是个孩子而已。
终于，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朱高炽在姚广孝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显然对于朱高炽的尊重，他还是满意的。
他娘的，之前对他不也是恭恭敬敬，但却从未见他如此笑过，现如今不过狠了两天，这效果就不一样了……
朱高炽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还是毕恭毕敬。
对于这些人，显然还没到他翻身做主的时候。
现在的朱高炽，也只能在张氏和小月这样的角色上面翻一翻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