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呼……呼……”肿胀，他仿佛置身在模糊臃肿的空间里，让他时常感到喘不过气。

“华画……华画……”似乎在这层屏障之外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

“活下去！！”

“不！不！！不！”

/////

“不……不！！”他猛的坐起身，白色被子盖在身上。

“你小子……”鹿凌欣睁开眼。

华画捂住自己的左脸，右手伸在身前，泪水刚好的从右眼落在右手掌心。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鹿凌欣，然后又静静的转回身。

“你小子……”鹿凌欣刚从睡梦中被吵醒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着实有些错然，看到他流了泪，一改往日的习性，因为她明白，在他的心里，是一片需要浇灌的花丛。

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命运，似乎发生了一丝转变。就在今天，就在这个城市，可能，机会，模糊不清。东躲西藏，误打误撞……她也说不准，鹿凌欣的脑子也很乱，不过她的直觉占了上风，人生有时候就是被木刺扎了脚，才会获得更为珍贵的东西。

“咳咳……”鹿凌欣清了清嗓子。

人生重组未尝不好，那个女孩儿，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鹿凌欣嘴角微翘，这也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你就不好奇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

强烈冲击伴随的停滞已经够久了，他也差不多缓冲过来。

兴许他自己稍许记得。极端的理智告诉他，自己是不会瞬间移动的，不过是故意的偏执罢了，他自己明白，自己是不会一下子被吞入黑暗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陌生的人…不过他根本不在乎是谁。

“药物，已经不足以抑制你的痛苦。”鹿凌欣抱起双臂。

“对你而言，如果老是一味的将自己封闭在世界之外，任凭你是何等的天才，留下多少震惊世上的良作，都是没有意义的，你说你能在绘画中感到乐趣，可是在我看来，你更像是一个麻木的绘画机器，我并不认为你能真正的感受乐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些年，那样的事情没人能不在意，任谁都是。”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他喃喃的念到。

“什么？”鹿凌欣皱起眉头。

“没有出口……”他缓缓的放下左手。

“啪--！”并没有留下掌痕，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虽然拥有那样的经历任谁都无法保证能够成功的走出来，但是……作为你的主治医生，作为你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接触过的外人，作为！”鹿凌欣抓住他的衣领。

“你的姐姐！！实在是不想看到你这整天颓败败犬的样子苟活下去！”

瞳孔骤然放大，凝结的心似乎在这一刻被子弹击穿，被炮火不断轰炸的荒芜土地终于迎来了一刻停歇。

鹿凌欣以严厉的眼神看着他，以便警醒着他不被身体里的野兽牵着走。

一巴掌过后，他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但在大口的规律喘息过后，这种状况得到了缓转。

“在极具混乱的情况下，突然插入规律性的节奏有助于身心健康，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都要记得启动隐藏开关，把自己拉回来。”

“医生，所以那个巴掌也算开关吗？”狂咳过后，华画捂住嘴巴，一脸埋怨的看着她。

“额……”些许尴尬……

“duang～！！！”

“臭小子！美少女的事你少管！哼！”交代完华画，鹿凌欣又抱着双臂微微的抬起头，一副不得冒犯的傲娇样子。

“我，我的东西呢？”华画突然紧张起来。

“你说的是这个吗？”鹿凌欣一手插兜，一手拿着那个粉色的蛋糕盒子。

推了推眼镜，她接着认真说道:“在你昏过去之后，那姑娘先是打了120，紧接着就是接到了我的电话。”

“你给她打电话？”

“duang～！！！”

“又打我干嘛！”华画捂着头，这一下差点儿让他眼泪都出来了。

“臭小子！笨死你！她怎么可能有我的电话！”

“哦？对哦。”华画突然放下捂在头上的手认真的思考起来。

“duang～！！！”

“啊！！！”

“看来有必要好好修理你了，你的脑子睡傻了，一个画家可是要时刻保持自己的脑子灵光。”鹿凌欣蹭了蹭手腕。

“哼，天才的事儿，你少管。”

“……”

……

“啊！！！！！”

“惨叫”透过诊室传到走廊。

屋外坐轮椅的老大爷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