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朱标与朱棣【求追读】
接到朱标发布的任务后,朱雄英久久未能入睡,
与大清的圈养皇子制不同,朱元璋奉行的是将皇子皇孙们分封出去,并且严格规定除极特殊情况外,轻易不得归京。
“难、太难了!”
愁坏的朱雄英愤然起身,想要去吹吹夜风,舒缓片刻。
圆月高悬,月朗星稀,
阵阵夜风,疏散了朱雄英心中的焦虑。
“原来今天是十五。”朱雄英轻声感叹道。
凉亭内的朱雄英留意到远处有下人这个时间还端着食物往书房方向走去,
“难道爹还没睡?”
燃起好奇心的朱雄英快步跟上,
“喂,把东西给我吧。”
看着托盘上的两壶酒,
深夜醉饮的行为,可与记忆中的朱标可挨不上边。
推开半掩着的书房门后,
朱雄英发现朱标已经眼神迷离,
手边、脚边躺着四个空空的酒壶。
“擦,才来呢!上……”
“诶,雄英?”朱标红扑扑的脸颊上挤出意外的神情。
桌面上一道菜没有,却喝成这个样子,朱雄英心疼道:“爹,别喝了。”
“臭小子还管,嗝~起我了!酒放下,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上不上学,嗝~”朱标抢过酒壶,好像驱赶苍蝇一样的对着朱雄英挥手。
三十岁的灵魂怎能不知现在的朱标需要什么,
稍微酝酿一下情绪,
朱雄英重重叹了一口气,“睡不着啊,愁啊。”
朱标轻蔑道:“你一个8岁的孩子能愁啥?”
“我爹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愁的睡不着。”
“儿啊,就这点事就难住咯?嗝~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爹给我多少比这难几十倍的任务!”朱标涨红着脸,大笑着宽慰道。
听出这顿酒的问题关键后,
朱雄英自然而然引导话题,“全天下人都知道爹是皇爷爷最心爱的儿子,自然……”
酒精上头的朱标果然顺势接过话茬,痛饮一杯之后,
朱标重重感叹一声,
“最心爱的儿子?真的么?嗝~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这样认为……”
将朱雄英满杯的酒盅再次饮下,
朱标缓缓闭上眼,语气微微颤抖道:
“儿啊,我是爹最成功的作品,老四才是爹最宠爱的儿子。”
啊?!
朱雄英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
“在爹眼中,老四才是和他最为类似,因此在之前分封时,对老四就有所偏心,有意将他打造成大明第一藩王。”
难道当年分家产还有内幕?
朱雄英闻到一股“瓜熟了”的味道。
再次为朱标满上之后,朱雄英小心翼翼试探道:“为什么这样说啊?”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真当别人都看不到么!”
“洪武十三年,老四在凤阳体验生活后回京后,不久受命就藩北平。爹对他格外开恩,没有重新为他建造府邸,而是让他搬进了元朝的皇宫,其规制如同天子。”
朱标脖颈一仰,张狂的喝酒姿势,将酒撒出来不少,囫囵擦拭后,继续道:“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明确反对,可有用么?没用!”
“你知道当时爹怎么安抚我们其他几个兄弟的么?”
“爹还特地告谕大家,让我们不要和燕王攀比,因为燕王王府是元朝旧宫,不需要新建,这是省钱的好事,其他藩王新建的府邸则要按章法行事。”
朱雄英顿时明白,这一举动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爹,会不会因为四叔武德充沛,只有他能抵抗元朝余孽啊?”
吨吨吨~
苦酒入喉之后,朱标不屑的笑道:“傻孩子,大明最强太子党了解一下?”
“爹为了老四简直煞费苦心,为他选的王妃是大明第一开国功臣徐达的长女,而你娘是常家人,你明白其中的含义了么?”
“这酒盅够谁喝的,给我换壶!”
自古分家就是一件难事,身为家中长子的朱标这么多年来,角色扮演的一直很好,
朱雄英不理解是什么契机导致朱标忽然需要宿醉放松。
“爹,今天发生什么了么?”
听到朱雄英的关心,正欲痛饮的朱标忽然一愣,犹豫少许,
“可怜的儿啊,为什么你会像爹一样敏感……”
如果猜得没错,
朱元璋今天肯定说非常难听的话。
“皇爷爷肯定是无心之言,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朱标将手里的酒壶放下之后,抓空三次之后,勉强握住朱雄英的手,认真道:“科举改革堪称大明朝的第一颗落子,如此重要的事情,除了当地官员外,更需要这些藩王的配合!”
“现在天下间的百姓,几乎只信任咱们老朱家,事关重大,如果当地士族刻意煽动情绪,没有藩王配合,我们极有可能费力不讨好!”
“所以,不把这群人叫回来,一遍遍强调这件事,他们能上心?”
“你皇爷爷总是教育我,我们是穷苦家出身,我们是要为天下人办好事、办实事!
要是办砸了,可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支持与信任,未来死了,我们有什么颜对面对他们当年的期盼?”
朱雄英听懂了,“但是皇爷爷拒绝了?”
“是的,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将我撵出来了……”
朱标扪心自问,已经竭尽全力去成为一个合格的长子、合格的帝国继承人,
但,
人心都是肉长的……
现在朱标所做的一切,在天下人包括朱元璋眼中,都是理所应当,
为什么理所应当?
只因为,
他是朱标!
“这个理由我想皇爷爷会接受的。”
朱雄英打气、加油的话语,惹得朱标抚掌大笑,
笑得张狂恣意,
笑得热泪盈眶,
笑得痛彻心扉。
意识到有些失态的朱标拭去眼角的泪水,“不,说服你皇爷爷的任务,爹已经交给你了。”
朱雄英自认为朱标的理由极其充分,
甚至还能解决大明朝可笑的“南北”状元问题。
他完全可以照着朱标提供的答案抄……
“儿啊,”
“嗯?”
朱雄英抬头瞬间,与朱标四目相对,对方哭红的眼眶中,饱含着无尽的期许与真挚,
“你不是爹和娘人生的续篇,”
“更不是未来子女人生的前传,”
“你,就是你,”
“你,就是未来!”
……
目送着朱雄英离去的背影,此时朱标眼神中闪过一丝清醒,
他是醉了,
但并未醉到在自己儿子面前胡言乱语,
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后,朱标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儿啊,有了爹的背书,明天你就可以纵情发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