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九妹
望月是个很独特的国家。
地理位置独特，国家环境独特，国家政策同样很独特。
自古以来，妖、人，势不两立。
可望月却把两个种族给融合到了一起，甚至于在这里，连血妖这种生灵公敌，都不会被刻意针对。
根据红楼的情报来看，望月的老皇帝，更是和血妖达成了某些交易。
当然，在南宫堰眼里，红楼...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小情报不准，大情报没有。
想到这里，他瞥了百鸟一眼。
此时百鸟道心崩塌，待在角落里，双目一片死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南宫堰望了过来，她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赶紧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南宫堰：......
讪讪的收回目光。
“南宫堰，你先公开一下有关于望月的情报。”杜秋寒眼中有些凝重。
她有种预感，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南宫堰想了想，捏碎小黑块，苍白之鬼瞬间覆盖在了身上。
下一秒，他指尖投射出一道光芒。
一副画面，映在了破庙的墙面上。
青檀吓了一跳，见他指尖亮了，还以为他是要暴起杀人，赶紧抱紧杜秋寒，小心翼翼的盯着他。
杜秋寒有些诧异：“霍，你还自带投影仪功能？”
太好了，以后可以看斗破苍穹动漫版了！
画面上，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皮肤雪白，眉骨突出，双目炯炯有神，身穿纹龙内衬，斜靠着墙边坐在蒲团上。
下一秒，画面中的男人说话了。
“老二，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不太好，不过不影响战斗。”这是南宫堰的声音。
杜秋寒微微一怔。
把南宫堰叫老二...这人是大莽皇帝？
这...和南宫堰长的也不像啊。
因为...这大莽皇帝分明是个白种人！
紫发髯，碧色眸。
还不由她深思，皇帝又开口了。
他面色有些憔悴，苦笑一声：“相国走后，这偌大的担子全都落在了你的肩上。往后就苦了你了。”
画面动了动，应该是南宫堰摇头了。
“无事，此事日后再说。”南宫堰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平淡：“眼下天屿仙人已被活捉，惠兰国已经彻底投降了。应该会和平一段时间。”
皇帝摇头：“不行，那些神明还在月亮上虎视眈眈。你的苍白之鬼也刚竣工，血妖之力你压制不住，每次动手都会要你半条命，再这么下去，神明降临之前，你就被苍白之鬼给吃了。
...封天大阵一刻都不容怠慢。”
“等封天大阵第一阶段完成时，或许你可以试试以封天之力冲击天道境。到那时，你就可以不用再穿苍白之鬼了。”
南宫堰：“天道境只是个传说，老师虽然提出过这个猜想，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而且...我并不认为天道境就能战胜神族，更何况对手有那么多人...”
“此事不要再谈。”皇帝皱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最近就不要动手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安九和老朱吧。”
画面暂停。
现实中，南宫堰扭过头，看向杜秋寒：“这是苍白之鬼刚刚竣工时，这时苏仙人刚战败，惠兰举国投降，附近一些小国也纷纷请和。本来下一个目标就是望月国的。”
杜秋寒点头：“这是好多年前了吧？”
“对。”
“那为何一直拖到现在才进攻望月呢？”杜秋寒疑惑。
那时的南宫堰就已经有苍白之鬼了，按理说，他就是想屠光望月，也不过就是一挥手的事。
虽然根据刚刚的录像来看，使用苍白之鬼需要很大的代价。
但以他现在的气色来看，这个问题显然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南宫堰摇头，没有说话。
画面继续播放。
画面中，又走进了两个身影。
一人妩媚妖娆，衣着暴露，小腹优美的线条全都露在外面。
另一人杜秋寒却很熟悉。
正是南宫涟。
她迈着小步子走到画面中，俯下身轻轻抱住了皇帝的胳膊：“大哥，望月就交给我吧。”
“二哥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战斗下去了，望月还有高等天人坐镇...强攻的话，损失太大了。”
她语气担忧。
杜秋寒的视线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只一眼她就看出了些奇怪的地方。
此时，南宫涟还是个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脸上虽然挂着稚嫩的笑容与担忧，但眼中那麻木与厌烦却十分明显。
这绝不应该是一个小姑娘应该有的眼神。
皇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就你去吧。”
画面再次暂停。
南宫堰说道：“这人是我的小妹，本来我们南宫家的女子，只是货币而已。但唯独这个小妹，大哥甚是宠爱。”
“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明明生的算不得多好看，但确十分善于蛊惑人心。”
杜秋寒眉头一皱，忽然打断：“等等！”
南宫堰一愣：“怎么了？”
“蛊惑人心...”她轻声呢喃。
这个关键词，让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起来。
房间一片寂静，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杜秋寒，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杜秋寒睁开了眼睛，目光阴沉。
“我认识南宫涟，前些日子，我转化了她。”
南宫堰又是一愣。
杜秋寒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全都忽略了她...”
如今南宫涟也相当于她的子嗣了，可她却怎么都感受不到南宫涟的存在。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母体对子嗣的感知是绝对的，哪怕是子嗣死了，母体也能清楚的感知到。
要知道，王枭是青檀的子嗣，但杜秋寒依然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存在。
“什么意思？”南宫堰不解。
杜秋寒思索片刻：“你说，你是收到了一个密信，才离开的望月？”
“对。”
“这密信，是直接传进你的脑海里么？”
“对。”
“...那坏了。”杜秋寒脸色难看。
出城时，在大雾中，南宫涟和几人走散了。
彼时，她们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全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连她什么时候走丢的都不知道。
甚至于，连许许多多不合理的地方，都没有注意到。
但真正让杜秋寒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却不是这个。
而是...千里传音，有时候也未必是千里传音。
杜秋寒看着南宫堰的眼睛，微微攥紧拳头：“你们全都被骗了，南宫涟的能力并不是蛊惑人心...而是直接把声音传递给别人。”
“蛊惑人心这个能力，只是她利用‘传音’这个技能，所达成的效果而已。”
南宫堰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可...”
“小妹为什么要骗我们？”
回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还不是皇族，虽然也有些名望，但却只能夹在各大势力之中苟且偷生。
那时候，小妹整日跟在他和大哥屁股后面，蹦蹦跳跳的撒娇。
哪怕是后来，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的能力，也立马就告诉了他和大哥...
南宫堰嘴唇微微颤抖。
“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来，小妹一直在骗我们？”
在亲情的背叛面前，这个铁血无情的屠夫，一下就破防了。
可他丝毫不怀疑杜秋寒话里的真假。
过去其实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些。
如今突然被杜秋寒挑破，一切的东西，都重新浮现了起来。
记忆中那张脸，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