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下考察。

4月 6日中午我到达广州，我在三元里找了一家招待所，订了一个房间，花了 40块，押金 20块，我把东西提进房间，把钱包拿出来把钱数了一下，还有 270多块，我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找到工作。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出去吃饭，吃完饭到处走一走，每走一段路，我都要把路名，路边的招牌记下，要确保自己能找到回来的路，我走好长一段路，看到高速路口有一些人，他们不断对从高速里出来的车子打招呼，我有点好奇，我走近一个人的旁边，我说：“你在这里干嘛呀？”他说：“带路。”我看他手上拿一张纸箱的纸片，有一本书那么大，上面用粗笔写着“带路”两个字，广州路线比较复杂，外地人开车过来出差，没有购买导航，就会找熟悉路线的人带路，我说：“带路一次多少钱？”他说：“看路程的远近，起步价 100块，远的话就多贵一点。”我说：“一天能带多少趟？”他说：“看运气吧！有时候三趟、五趟。有时候一趟能没有。”我们正在聊天，他们的两个同行陆续接单走了，我说：“你什么不去出口近一点？”他说：“一样的。有时候他们比我生意好，有时候我比他们好。”我说：“你做带路行业多久了？”他说：“一年多了。”我说：“你都是在这个高速出口接单吗？”他说：“不一定。带得一趟，就在附近的高速出口接单。”我说：“你熟悉广州的路线，这是你的专业，你应该赚了不少钱？”他说：“我刚来广州也是慢慢看地图熟悉路线的呀，带路比打工强一点，带路站在外面，每天挨晒太阳也是很辛苦的。”我说：“是啊，每个行业都有它优缺点。”聊了一会儿，他接到订单，坐客户的车走了。我沿马路走回招待所，遇到一个报刊亭，我花 5块钱买了一份广州地图。一会儿五叔打电话给我，他说：“老四，你在哪里呀？”我说：“我在广州。”五叔说：“你去广州干嘛？你不学修车了吗？”我说：“我不学修车了。”五叔说：“前天你爸给你钱，你又不要，你哪来的钱去广州？”我说：“我有办法搞到钱就得了。”五叔说：“你去广州，你跟你妈说了吗？”我说：“没有。”五叔说：“你去广州，你的东西都带去了吗？”我说：“你给我的被子，我放在林兴苑的保安室给你了，你有空就去拿一下就得了。”五叔说：“好。你去广州，我跟你妈说？还是你自己跟她说？”我说：“你跟她说吧。”五叔说：“好，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她。”跟五叔打电话结束之后，一会儿我妈打电话过来了，她说：“你去广州干嘛？”我说：“我不想学修车了。”我妈说：“你又想去江苏是吗？”我说：“不是啊，我来广州找工作。”我妈说：“你什么都不懂，你找什么工作？赶快给我回来学修车。”我说：“我不回了，学会修车，也没有钱开店。”我妈说：“你学会了，我给你钱开店。你赶快回来。”我说：“我不回去了，修车有什么好玩的。”我妈说：“你不赶快回来，家里就不算你了。”我说：“不算就不算。”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不到十分钟，我哥打电话过来，他说：“弟，你去广州干嘛？”我说：“我到广州找工作。”我哥说：“你找到工作了吗？”我说：“没有。我明天去找。”我哥说：“老妈让我叫你回去，你不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呀，你自己保重吧。”我说：“嗯。”我哥就挂电话了。我找了一家快餐吃饭，回招待所研究那张广州地图，一会儿我妈又打电话过来了，她说：“四哥，你不想回来修车，那就不回吧，你在广州找一份工作吧，但是不要去江苏了哦？”我说：“嗯。”第二天，我在增槎路物流园大门口看到一张招工信息，上面写着招搬运工，还有档口的信息，手机号码。我看着 59、60档口，我想省点话费吧，我就按编号找到那家物流的档口，走到那里，有一位美女在那里，我说：“我想来应聘搬运工。”那位美女说：“你打电话给经理吧，我不负责招工这一块。”我说：“好。”刚才我没有记下招聘信息的手机号码，我正转身走过去，那位美女说：“你去干嘛？”我说：“我去外面打电话，刚才我没有记住号码。”她说：“我帮你打吧。”她拿起桌子上的座机话筒，按下一串数字，她说：“经理有人来面试搬运工。”一会儿她放下电话，她说：“你坐这里等一下吧，经理马上回来了。”我说：“嗯。”我就在沙发上坐着。她说：“你是哪里的？”我说：“广西。”她说：“你多少岁了？”我说：“22。”她说：“我也是 22。”我说：“你是哪里的？”她说：“湖南。”一会儿一辆货车在档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男的，她走过去说：“老公回来啦？”那个男的说：“嗯。”她说：“今天有货多吗？”男的说：“十几件货。”男的把车厢门打开，她说：“你去跟他搬一下货吧！”我走过去跟男的把车上的货物全部搬下来码好，她过来登记货物单上的信息。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在档口前停下，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说：“你是过来应聘吧？”我说：“嗯。”他说：“你跟我上二楼吧。”上了二楼走进办公室，他说：“你有驾驶证吗？”我说：“没有。”他说：“那你先做搬运工吧？”我说：“可以。工资什么算？”他说：“我们这里是包吃包住，工资是 1400块，做满月，给 1500块。你考虑一下。”我说：“可以。”他说：“你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吧。”我把身份证给他，他在笔记本上面登记了，我说：“不签劳动合同吗？”他说：“不签。你做一天，我给一天的钱。”我说：“宿舍在哪里？”他说：“宿舍也在二楼，等一下我带你过去吧。”他把我带到宿舍，有一些员工还没有起床呢，他给我安排床位，我说：“等一下，我就去搬东西过来吧。”他说：“吃了午饭，你再去拿东西吧，能省一餐是一餐。”我说：“饭堂在哪里呢？”他说：“就在隔壁，等一下我问做饭的大姐要一副碗筷，以后你就记住你的碗筷就得了。”我说：“嗯。”他说：“你吃饭得了，就去拿东西过来，下午开始上班，也是算你上一天班。”我说：“好。”我又到一楼坐一会儿，那位美女说：“吃饭时间到了，你赶快去吃饭呀。”我说：“好。”我走上二楼进了饭堂，看到有两个大圆桌，坐了十几个人吧，做饭的大姐看到我，她说：“你是新来的吗？”我说：“是啊。”她拿出一副碗筷给我，我说：“谢谢！”吃完饭我就到招待所拿东西，我把东西搬到宿舍，我正想着出去买被子、生活用品，一个老员工说：“你是哪里人？”我说：“广西。你呢？”他说：“湖南。”我说：“在附近哪里有卖被子、水桶、牙膏、牙刷之类的？”他指着上铺的被子说：“这里有一床被子，人家辞工了，没带走，你要吗？”我说：“要。”他说：“要，你就拿下来盖吧。在物流园里面有超市，你需要买什么就去买呀。”我说：“好。”我把生活用品购买了之后，就在档口那里坐，好像老员工都在那里坐，老员工大部分是湖南的，四川、河南、广西也有几个人。老员工说：“每天你只要在这里坐，有车来，就装车、卸货就行了。”也不什么忙，偶尔有车拉货过来，我们就一起去卸货。下午开小货车司机说：“要一个人一起去搬货。”主管说：“你去吧，坐他的车出去搬货。”我就坐上小货车的副驾，我说：“我们去哪里搬货？”司机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说：“你在这里开车多久了？”他说：“开一个月了。”我说：“你开车工资高吗？”他说：“1500”我说：“是不是上满勤得 1600.”他说：“是啊，太低了。又累，不想给他干了。”我说：“你是什么懂得广州的路线？”他说：“看地图，问人家。在这里搞物流，都是固定路线，不怕迷路的。”我跟司机开车去收了几个站点的货物，小货车就装满了，小货车也是四米二蓝牌厢式货车，司机说：“你在这里等我吧，我把货送回物流园，等一下，再过来。”我说：“好。”司机开车回去了，还有一些货物堆积在别人家的屋檐底下，有一个老员工在那里，我说：“你在这边负责收货是吗？”他说：“是啊。”我说：“晚上你回物流园那边居住吗？”他说：“不回，我在这边租房子。”我说：“公司应该给你补贴吧？”他说：“给一点。”我说：“你收货工资高吗？”他说：“跟你们一样的呀！”我说：“你收多收少都是 1500吗？”他说：“是啊。去年的时候说我拉得客户多，会给我提成，我帮公司拉得很多业务，也没看到给我提成。”我说：“我们占用人家的场地，需要给钱吗？”他说：“每个月给商场几百块，还是一千块吧。看地段来给的。”有客户来发物流，看他操作那么熟练，我说：“你一定做很久了吧？”他说：“做一年多了。”我站在屋檐底下等待，有一个老人走过来说：“小伙子，这里哪里有饭吃呀？”我是刚来，我也不知道呀，那个老员工临时离开了，我四周望了一下，看到一个古建筑的酒楼，我指着酒楼说：“那里可以吃饭。”他说：“好，谢谢！”我说：“不用谢。”他向酒楼里走去，我坐在货物旁边玩手机，一会儿他拧着几个白色的饭盒走出来，服务员还把他送到门口。我跟老员工在屋檐底下等到晚上六点钟，货车司机才过来，我们把全部货物装车上，老员工就下班了，我跟司机回物流园，回到物流园，把货物卸完了，主管说：“你去吃饭吧。”我说：“你们都吃了吗？”主管说：“我们都吃了。饭堂帮你留有饭菜，你快点上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