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心
存了与澜水河伯了去因果心思的陈瑜，立即快步朝祭祀之地行去。
他准备去澜水河伯神像边上，感受下其神威，若是能对付，那没说的，干就完事了，说不定杀之还能捞上份功德，加快对天道的领悟速度。
若是澜水河伯神威浩荡，不能力敌，那该怂就怂，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都不算事。
循着乐声，陈瑜很快来到镇东三里多的地方，此处是一片河湾，水流平缓，景色甚是优美。
还在临河镇时，陈瑜来过此处，那时这里只一座茅草加四根柱子搭的凉亭，那便是水神庙，供桌就一块石板，神像更只是一块尺高的类人石头，可以说十分寒酸。
而今这水神庙，却是换成了三间大瓦房，一正殿两耳室，供桌是上好楠木案，神像更是换成了等人高的铜像，金光闪闪，熠熠生辉，较先前那草庙破石，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堪比鸟枪换炮。
水神庙前，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最引陈瑜注目的，莫过于背靠背坐在竹筏上的一对童男女。
他们五六岁的样子，分别穿红、绿两色衣服，应是用了药，正昏睡不醒。
“真是造孽！”陈瑜暗道一声，迈步朝水神庙走去，他身似游鱼，灵活地穿行在人群中，不一会便来到庙宇前面。
“澜水河伯府！”
望着庙门上那鎏金匾额，感受过其上散发的神威后，陈瑜皱了皱眉。
陈瑜皱眉，是因匾上散发的神威，比他气势弱些，但弱不了多少，应该也是金丹层次。
如此实力境界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没压倒性优势，胜负便要取决于双方掌握的法术神通，对战经验和所持法宝等因素，而他对澜水河伯一无所知，打起来，胜负难料。
他原本想的是，要么他有压倒性优势，能直接干死河伯，要么河伯强他太多，认怂离去，如今这不相上下，倒是搞得他有些举棋不定。
这里要说明一下，神灵没有金丹这一说法，等级看的是香火强弱，《陈燊随笔》上说神一般分六级：村级、镇级、县级、府级、州级、国级。为了好听好记，由高到低，分别为真神、天神、地神、灵神、人神和鬼神。
其中着重说了下真神，国级，便是说一个国家大部分人都信奉，如此信徒众多，不拘泥于一城一地甚至朝代更迭，基本不会跌落神坛，故称真神，意思就是真正的神。
对了，笔录中还说，鬼神之下，其实还有一级神灵，但因供奉之人太少，完全不入流，被蔑称为毛神。
这河伯实力等同于金丹，应该是灵神一流神灵，不过在其神威中，陈瑜察觉到一股妖力，立知这河伯香火并不足以成就灵神，是加上本身妖力才有此神威的。
“多半是结丹无望，想借神道突破的妖怪。”
陈瑜自语，接着继续纠结，拿不准是要莽一波，还是稳一波。
已过了热血少年期的陈瑜，很快决定要苟一手，正要退去，突听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听了下，原是那要被献祭男童的母亲哭着往这边来，不过还不等她靠近男童，就被里长指挥几个大汉按住捆了手脚，用布将嘴给堵上。
“你儿子有幸被选中，去伺候河伯大人，那是他的福气造化，你哭什么？破坏河伯大人祭祀典礼，小心神罚，让你生不如死！”
“就是，还是把她抬回去，免得河伯大人见了，降罪我们！”
“……”
陈瑜见此情景，再看那对童男女，突回忆起当初和河伯结怨之事，貌似也是由孩童而起，正是不忍见孩童失去母亲，返身回去将那被水鬼拖住的妇人救下，并斩了水鬼，才和河伯结下因果。
“嗯？”
陈瑜心中一动，先前天人感应，只知这边之事，与自己有关，听闻是祭祀河伯，便以为是与河伯的因果联系，从而心生感应，但真实原因，会不会是作为祭品的童男，与自己有因果呢？
想着，陈瑜看向那哭喊的妇人，发现确是自己当年所救之人，心中不由恍然。
先前天人感应，当是与自己有善缘的童男有难，从而心生感应。
那么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这母子一次，如此就要干死河伯，好处是可以顺便了结与河伯的因果；二是置之不理，任由河伯杀了孩子，结束与这对母子结下的善缘。
层次不同，不像红云让出圣位那般，圣人都还不起，只能让其烟消云散了去因果，与这对凡人母子结下的善因，只会结出善果，故陈瑜更中意杀河伯这一选择。
“我尚弱小时，闻听那水鬼自报是河神手下，尚且不惧，敢立斩之，而今已成内丹大妖，反到畏首畏尾起来，忘了初心。”
“修行也是修心，苟虽然稳妥，但不顺心，心不顺，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当和那河伯做上一场，便是不敌败逃，也比不战而退，更能心念通达！”
陈瑜目光一凝，握紧了腰间三尺剑，战意凛然。
虽然陈瑜已下定决心要与那河伯斗上一场，但却并未立即行动。
金丹层次的实力，轻易便能摧山裂岳，能崩坏十数里山川，而同阶相争，凶险异常，一招不慎，便可能身死道消，既然有时间准备，当未虑胜，先虑败，先将退路准备好再战不迟。
想着，陈瑜滑溜地钻出人群，取下腰间白玉葫芦，揭开葫盖，先饮一口美酒酝酿壮志，接着将葫芦中三百七十八枚金葫芦籽飞剑取出，用之布置了十座天罡伏魔大阵和一座十八罗汉阵，将水神庙周遭一里圈了进去。
——陈瑜倒是想只摆一个大阵，可惜本家前辈留下的《阵法入门》，记载的只是些入门级阵法，这天罡伏魔阵，已是其中记载的最厉害的阵法，如此质量不行，只能用数量来凑了。
将阵法布置好后，陈瑜直接飞到空中，将内丹大妖的气势散发出去，立即压得下方人群东到西歪。
陈瑜气势一放即收，气运丹田，声如雷霆道：“澜水河伯为神不灵、不福，肆意妄为，作恶多端，实乃邪神，我今要代天诛之，尔等速退！”
说话间，施法将水神庙周围的人，全部平移到五百多米外，脱离阵法覆盖范围，又弄醒那对童男童女，给那妇人松了绑。
为增威势，陈瑜施展雷法，唤下无数道雷霆，直接打向那河伯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