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听不懂别听 老一辈的事跟你没关系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田世昌走到一家中档旅社门口，看了看装修，没敢进去。继续前行，来到一家简易招待所。他走了进去。
服务小姐热情地问：“先生，要住宿吗？”
田世昌：“住。多少钱一晚上？”
服务小姐答：“标准间，50！三人间，40！”
田世昌：“……有通铺没有？”
服务小姐的热情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没有！这年月，谁还睡通铺啊！”
张德州的家里。
张念念：“爸爸！今天您睡里间吧！考试考完了，恢复原状。我把‘租界’还给您！”
“好好好！今天，我就恢复对这块‘领土’的统治！”张德州把两张床的被褥一换，在里间的床上躺下了。
张念念走到父亲的床前，道：“爸！刚才你和田校长的谈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张德州先是一愣，脸色一变，继而掩饰道：“听不懂，不听！老一辈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张念念：“跟我妈有关哪！我妈的事，我就知道一点——因为难产，一生下我，她就死了……”
张德州：“记住这个，就行了。其他那些陈谷子、烂芝麻，还提它干啥？！去去去！睡觉去！难得今天，你不用复习了！”
张念念走出了里间。
张德州拉灭了电灯。月光凄清，照在万紫的遗像上。张德州凝神地望着遗像，浮想联翩，睡意全无。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田世昌继续前行，步履蹒跚。
汪昆的家里。
电话铃声，急骤响起。汪昆被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吵醒，心情烦躁，欲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话筒。焦燕也被吵醒了，欠起身子，制止丈夫：“别忙！我来接！我要先检查一下，这么晚了，是不是‘野花’来的电话！”
汪昆稍显紧张，继而强装镇定，笑道：“哈哈！哪来的野花呀！谨遵夫人懿旨，路边的野花，我从来就不采！”
焦燕“喂”了一声，就把话筒给了丈夫：“高望年找你。”
汪昆笑道：“怎么样？你老公，经得起检查吧？”他接过话筒，就是一顿训斥，“我说小高哇！什么事情明天说不行吗？！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我就不能睡觉吗？我又不是机器人！……什，什么？紧急情况？什么紧急情况？！”汪昆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
县教育局办公室。
高望年拿着话筒：“刚刚接到喜鹊岭乡教育办，打来的电话，今天下午，十八盘村小学的一栋校舍，倒塌了！”
汪昆的家里。
汪昆惊骇地问：“啊？！出了人命没有？”
县教育局办公室。
高望年：“还好，重伤一个，轻伤七个。要不要向县政府报告？”
汪昆的家里。
汪昆松了一口气，拉起坐在屁股下的枕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极不耐烦地训斥道：“情况还没搞清楚呢！汇什么报？！你给我听好了！严密封锁消息！你马上派人，到县城里的旅社呀，招待所呀，把他们学校的田校长找到！叫他明天清早，到办公室，来见我！”
县教育局办公室。
高望年：“您是说，十八盘村小学的校长，到县城来了？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到县城所有的招待所、旅社去找。’是，是。马上照办。”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田世昌走进一家门脸极小的私人旅社。
中年女老板满脸堆笑地问：“老板，住店？”
田世昌：“是。什么价？”
女老板：“单人间20，双人间10块。”她神秘地一笑，“特殊服务，另算。”
田世昌：“呃……有5块钱的没有？”
女老板一撇嘴：“5块钱你还想住店？！住澡堂子去吧！”
田世昌心中一喜：“对呀！澡堂子，也行啊！……这附近……哪里有澡堂子？”
女老板满脸冰霜：“我哪儿知道哇？！自个儿问去吧！”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高望年和小干事走进装修豪华的县招待所，走到服务台前询问。
服务小姐翻看旅客登记表，摇头。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终于，田世昌找到了一家澡堂。
他交付了5元钱，领到了一块小牌牌，问一管事的老头：“师傅，我的床铺在哪？”
老头指着男人们正在换衣的躺椅：“这不就是吗？！”
田世昌径直往里进，被老头拦住了：“哎！干嘛？你干嘛？！”
“睡觉哇！”
老头：“想睡觉了？还早着呢！12点以后再来吧！夜里12点到明天早上7点，收您5块，超过、提前，都得加钱。”
田世昌：“我路上颠簸了一天，困了。现在就想进去。”
老头：“现在进去也行。您去买一张洗澡票。10块。”
田世昌：“我不洗澡。”
老头：“洗不洗澡，全听您的。加不加票，得听我的！”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高望年和小干事来到一家低档旅社。
高望年走不动了，坐在门口。小干事进去一会儿，就去来了。
高望年问：“怎么样？”
小干事摇头：“还是没有。”
高望年：“名字没搞错吧？”
小干事：“汪局长说得清清楚楚——此人名叫田世昌！”
高望年：“县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他住哪儿去了呢？”
小干事：“哎！我听说，有些出差的人，为了方便拈花惹草，专门去找私人旅社住宿……”
高望年：“嗯！有可能！走，找找去！”
县城大街上。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田世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踯躅，消磨时间。路过一家副食店，看见柜台上放着一只空罐头瓶。田世昌道：“老板，把这只空瓶给我，好吗？”
老板还算慷慨：“拿去吧！”
田世昌坐在路边，打开网兜，把腐乳转到空瓶里，用废报纸将沾上腐乳的盐茶鸡蛋一个个擦拭干净。他想吃一个鸡蛋，终于没舍得，依旧掏出了又干又硬的玉米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