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拍卖
“就凭你也配做我们的妹妹？”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不配呆在妖皇山！”
……
白闻羽趴在笼子里，皮毛下大大小小的伤口隐隐作痛，前几日被推下山时耳边那些恶毒的话语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
从她记事起，便只记得每日被所谓的哥哥姐姐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被所谓的二哥夺了妖丹，以至于她连人形都化不了。
前几日因为太饿偷吃了些果子便被六姐白舒儿一脚踹下妖皇的山头，意外被灵兽贩子误当作白熊灵兽带到了人界。
被人界的庸医检查出来不久于人世，那没半点怜悯心的兽贩子把它当作饲料卖到了黑市的大型灵兽饲料批发市场。
之后又被市场老板卖给了人界帝都最大的拍卖场。
“嘤！嘤！嘤！”
旁边那只只有三条腿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灵兽老是动来动去踩到白闻羽的伤口，疼得她时不时发出惨叫。
别动了！烦死了！都是饲料这个时候就不要互相伤害了！
白闻羽无奈地趴着，小屁屁往外面挪了挪，试图离那些连灵智都没开的普通灵兽远一些。
作为一只被兄弟夺了妖丹的食铁妖兽，她没办法化为人形也没办法说话。
外面有除妖师，即便她从这个拍卖场逃出去了也蹦哒不了多久就会被游荡在人界各处的除妖师抓住。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靠谱的靠山先苟着。
至于她的妖丹……
只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下去，说不定就有那么一天她有能力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噗——”耳边突然响起不妙的气体喷出的声音。
白闻羽惊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她麻溜地用短小的前肢捂住鼻子，但身体自带的灵敏嗅觉天赋，让她不得不将旁边传来的臭屁闻得清清楚楚。
“呕……”白闻羽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她不明白究竟是吃了什么才能让屁拥有这么具有冲击力的气味。
“喂喂喂！这可是镇店之宝，你们小心点！”旁边传来管事的呵斥声。
白闻羽微微偏过头，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四四方方被黑布遮住的东西。
那东西足足有九尺高，两头力量型的人型灵兽一前一后抬着往前走。
那应该是今晚的拍卖品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前面的一个人忽然想起什么，朝她这边走来，嘴里嘀咕着：“快上台了，给它吃点东西。”
那人打开白闻羽身在的铁笼，抓了一个全身滑溜溜没有毛的灵兽，扔给站在他肩头的鸟兽。
鸟兽叼着那只灵兽飞到黑布上方，抬着的灵兽空出一只手将黑布掀开，鸟兽趁机将灵兽扔进去。
黑布落下。
白闻羽呆呆地看着黑布没有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一些血色。
身体一震，缓缓坐起身。
她开始害怕了，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死法还这么不美观。
如果继续坐以待毙，她就会像刚刚那个滑不溜秋的灵兽一样，变成别的灵兽的磨牙棒。
刚刚黑布掀开的时候她看到里面的东西了，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是个大型鱼缸，里面装着一只幼年美人鱼。
她看过灵兽图鉴，美人鱼和白熊兽的稀缺度相差甚远，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非富即贵。
她现在在人界的人眼里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快死了的白熊兽，要想像美人鱼那样稀有的灵兽被带走，近乎不可能。
“咕噜咕噜…”
白闻羽垂下脑袋，两只短小的爪子捧着饿得干瘪的小肚子上面，喉咙里发出委屈的低呜声。
拍卖已经开始了，后场这边没有人在，白闻羽左右张望确认了好几遍，才动嘴准备悄悄咬下自己身旁铁笼的一块。
“喀嘣”一声，铁笼上的一根铁棍应声被咬断，吓得白闻羽一个激灵。
她赶紧左右看看，除了和她共处一室的二十多只室友以外，没有其他人和兽了。
于是她放心地捧着两根断掉的铁棍往自己嘴里送。
坚硬的铁笼在她嘴里像是脆果一般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白闻羽将嚼烂的铁咽下，砸吧嘴，心里暗道：这人界的铁笼味道就是不如妖界的。
想当初她饿得受不了在后山找到一个全是铁链的地方，那个铁链的口感是真的好啊。
幸好被踹下山之前她吃得差不多了，不然那么好的东西放在后山没人管也太暴殄天物了。
白闻羽俯身又咬下一口，耳朵仔细听着拍卖场的动静。
好家伙，都拍到一千多万中级灵石了。
要知道，当初拍卖场在市场卖她的价格是一颗初级灵石20斤。
一颗中级灵石等于十颗初级灵石，一千五百万中级灵石意味着它要长到150吨才能卖到这个价格。
她含着羡慕的泪水啃完了整个铁笼，感觉身上有力气了，短小的四肢着地，往台前小跑而去。
跑动的时候小脑袋随之晃悠，一小只“duang duang”地往前迈动，乍一看像个有弹性的毛绒球。
而她的室友早就在她将铁笼咬出一个大窟窿时纷纷离开原地，朝着四处乱窜。
没有开灵智的灵兽大都与普通的野兽无甚区别，不懂什么最佳的逃跑路线，只会到处打转用本能寻找出口。
还有不少被前面拍卖声所吸引的灵兽，直冲冲地就往会场内跑。
“1500万中级灵石一次，1500万中级灵石两次…哎哟我去，滚滚滚！来人啊！哪里来的臭鼬？谁把雕鸮的饲料放出来了！呕……”
“啊！这什么东西？”
“护卫！快来把这些个畜生抓走！”
现场台上台下一片混乱，白闻羽缩在小角落里看着台上巨大鱼缸里的美人鱼，目光焦距在鱼缸中央的一条钢管上。
鱼缸三面透明，靠近后台的那一面安装了背景板，上面布置了大量的海底装饰品。
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美人鱼身上的鳞片熠熠生辉，每晃动一下便色彩百变，神奇得很。
白闻羽想了想，爬上一旁的架子，然后一头扎进鱼缸里，把缩在角落抹泪的小美人鱼吓得一激灵。
小美人鱼红着眼，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用狗刨姿势朝鱼缸中间的钢管游去。
紧接着，那四肢短小的生物绕着钢管开始扭动屁股。
“……”看到此景，小美人鱼震惊得连悲伤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