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随着陆见川扭头，一个海拔不低的短发女生，映入他的视野里。
女生的相貌并不出众，当然也不算丑。身材不胖不瘦，肤色偏向小麦的淡黄。牛仔裤结合休闲短袖，穿衣打扮丝毫不做作，干净利落。
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生。
在她身上，要说唯一的亮点，可能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傲人事业线。
这个女生属实丰满。
有C？不，至少是D，兴许快到E了。
打量一番对方的外貌后，陆见川轻轻挑眉，心里有了判断，无需多想便猜出她是首都顺天的本地人。
许多顺天姑娘都是类似的轻便穿搭。
瞧气质，也符合老顺天人的特点，眉目间有股与生俱来的骄傲。
观察了这么多，其实在听见女生叫骂时，陆见川便大致清楚对方很可能是老顺天本地人了。
那满口京腔，标准的城南口音，一声“孙贼”骂得字正腔圆。
被对方骂了几句，陆见川浅浅一笑，并没有反怼回去，也没选择道歉，而是顺着话题以老顺天人受用的搭话方式聊起来。
“这位姐姐，你是咱们顺天的本地人吧，长得真俊。”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清瑶的同学或舍友，也是考入了外国语大学。真羡慕，如果我的高考分数能再高点，兴许能摸到外国语大学的最低录取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姐姐看着更成熟些，今年多大？”
陆见川直接展开话题，丝毫没介意被骂了的事，颇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
刚扇了陆见川一掌，其实女生不讨厌他，只是单纯觉得当面讨论女孩子的身材很冒昧。
又听到他聊起来，女生便将方才一见面的小插曲抛之脑后，无比热情地点头。
女生拨开刘海，说道：“挺局气啊，你这不是会说话嘛，刚才为啥胡言乱语。我叫齐雅歆，是苏清瑶的舍友，比你们都大一岁，因为复读一年才考上外国语大学。”
齐雅歆以宛如前辈的语气，边说边拍陆见川的肩，表达对他非常看好的态度。
“至于你问我具体多大，是指年龄还是身材？年龄的话，四个月前过十九岁生日；身材的话，不太想告诉你，毕竟我也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傲人。”齐雅歆继续说着，甚至故意挺了挺胸脯。
陆见川：“……”
上一世的时候，自己在大学毕业后，当北漂的几年没少与老顺天人打交道，其中包括各个年龄阶段的。
在他的印象里，老顺天人都比较傲气。也有一部分祖上是八旗子弟的老顺天人喜欢摆谱，更有甚者特嘚瑟。
当然，绝大多数老顺天人，其实还是挺好交流的。
就比如此刻的齐雅歆，虽然骂人的时候泼辣，真正接触起来反而显得虎里虎气。
自诩身材很傲人？
她挺自恋。
陆见川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首都姑娘。
“好啦！”
“有关身材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齐姐别忘了，你的男朋友去找地方停车了，别让他等太久。正好我想和高中的老同学聊几句，等一下咱们在锣鼓巷的牌坊碰面。”
回过神的苏清瑶，脸蛋红润没褪完，轻轻推搡齐雅歆的肩。
齐雅歆摇摇头，意思像是自己的男朋友不重要，“让他等着，那辆破桑塔纳扔了都没人捡，还得白花停车费。”
嘴里嘟囔，齐雅歆的身体却很诚实，唇角微微上扬，踮着脚尖向附近的停车场走去。
最碍事的人，终于走了。
瞧着齐雅歆的背影，陆见川扭头望向安东，暗示他也别当电灯泡。
然而，此刻的安东，注意力完全没在陆见川身上。
安东竟紧盯齐雅歆的背影。
直到又过了片刻，齐雅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安东才收回目光。
缓过神，安东突然发现，陆见川以迷惑不解的玩味表情打量自己。
安东难得脸红，憨笑起来：“没想到齐学姐已经有男朋友，我刚才还在想……嘿嘿。你们聊，我去卫生间，觉得肚子有些痛。”
回过味的安东连忙找借口暂离，给陆见川和苏清瑶制造独处机会。
陆见川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这家伙喜欢的女生类型，这么独特。
回忆上一世，安东的初恋是首医大附近卫校的护理小太妹；而这一世，令安东一见面就有好感的女生，是虎里虎气的老顺天姑娘。
口味真特么独特。
目送安东走远，陆见川将注意力放回眼前人，恰好与苏清瑶对视。
此刻的苏清瑶不再脸红。
打量着比自己高不少的大男孩，苏清瑶微微仰头，道：“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变得成熟许多，脸皮也厚了。”
苏清瑶半开玩笑，说完后，反又令自己俏脸渐红。
“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变成熟和脸皮变厚，一起用出来做形容貌似不恰当吧。”陆见川淡淡笑道。
对他而言，当过北漂、吃过苦、睡过大街，陆见川早已淡化所谓的脸皮薄与厚的概念。
至于被说变成熟，那是自然，陆见川的心理年龄至少比此刻的苏清瑶年长十岁。
苏清瑶闻言，低了低头，樱花般的粉唇轻轻吐息，“你确实变得不一样了，真的成长许多。不过，你是知道的，我还不想谈恋爱，很感谢你能为了我而努力，考上首都的大学。我们……继续做好朋友吧。”
秀眉紧蹙，苏清瑶仿佛经历一番心理纠结，最终说出这番话。
陆见川顿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的确喜欢苏清瑶，高中时期也曾精心写过情书，但好像没有正式向她表白过吧。
至少在高中时期，陆见川敢肯定，自己绝没告白过。
回忆上一世，第一次正式向苏清瑶表白，那时都上大三了。
既然没表白过，苏清瑶为什么要一见面就回绝？还直接发了一张好人卡，真离谱。
就在陆见川想不明白时，苏清瑶忽然转身，不再面对着他。
这一刻，陆见川瞬间冷静，心中自嘲刚才是当局者迷。
“她会这么说，就意味着对我有些好感，至少不觉得我讨厌。上一世被拒，估计是我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这一世，玩世不恭的表现是苏清瑶喜欢的。又被发好人卡，应该是我还有其它方面达不到苏清瑶想要的标准。”陆见川很快便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他没急于证实猜想。
既然苏清瑶喜欢玩世不恭，陆见川决定，就先把玩世不恭的处事态度展现极致。
于是，陆见川故作遗憾，假装叹息，“真惨啊，我还没向自己的女神表白，就被女神提前拒绝。好惨一男的，刚来首都上大学，没报到就先体验一番失恋的感觉。”
语气假得不能再假，听起来更像是戏弄对方，甚至有点阴阳怪气。
而且一边说着，陆见川还掏出一根香烟，点燃之后深嘬，颇有一种中年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清瑶顿时心慌了些。
她没被男生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调侃过。
外加陆见川的惆怅摆明是故意，苏清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直接拒绝对方，多少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到这些，苏清瑶转回身来，俏脸‘腾’得红透。
“你居然学坏了！”
“你从哪学来的吸烟，好事不去学，坏事就无师自通呀。”
“快扔掉。”
苏清瑶一把抢过刚点燃的烟，手忙脚乱地将香烟扔地上踩灭，再捏起烟嘴将烟条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苏清瑶长舒一口气，仿佛办成惊天动地的大事。
陆见川默默注视着她。
这一刻，陆见川更加肯定，苏清瑶就是喜欢玩世不恭的坏男生。
因为，在苏清瑶扔掉香烟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俏脸早已通红得将洁白玉颈连带着渲染桃粉。
陆见川转了转眼球，又眯着眼，故意饶有深意地指责：“你凭什么扔了我的烟，知不知道一根烟有多贵？你要是觉得抽烟不好，大可以掐灭之后再还给我。现在倒好，白白浪费一根烟，你说该怎么赔我吧。”
一通毫不讲道理的责备加质问。
即便苏清瑶清楚，一根烟的价值根本不会太高，奈何在对方的说辞之下确实是自己理亏。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啦。”苏清瑶微皱秀眉，楚楚怜人又委屈。
陆见川知道，越漂亮的女生，越会骗人。
完全忽视她的生气模样，陆见川骤变严肃，“我成了什么样，都不重要。你要请我吃饭，权当是赔付一根烟的钱。正好这里距离锣鼓巷不远，我听说附近就有一家很火的顺天特产小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