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但教廷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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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幕

大战落幕,往日尊贵的白银骑士现在脱去了沉重的甲胄,清理着巨轮中尚且残留的积水。

械师们在案板上将巨轮构照图圈圈画画,将刚才一些漏掉的小细节添补,维持着这艘巨大造物的完整性,同时眼睛不禁往后看。

那少年盘坐在地,伸着懒腰的动作显得有些慵懒,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不对此感到敬畏。

当时魔能回路崩解的速度何其之快,就算是教廷的传奇械师来了恐怕也无能为力,除非巨轮造物者亲临,不然谁也无法修复这种崩解。

这少年却做到了。

魔能修复工作需要械师用自身魔能去将回路勾勒,并且刻画在造物之上,少年时通过他们械师的工作才能完成这次回路的修复,少年本身并没有如何魔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普通学生。

可就是如此他们才越加震惊,究竟是拥有如何的才能,或者说天赋,才能在一次次崩解中寻找到生机。

乔治,有着教廷传奇械师之下第一人之称的械师,走到克洛面前,躬身认真向克洛道谢,同时好奇问道:“你才十六岁,就算从六岁开始学也不过十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得到那些回路崩解的位置?”

世人都知道,魔能回路深刻于造物之中,无形无色无味,不为世人所感。

回路一经构造,便化作无形之体。

所以他很好奇,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少年是如何精准地捕捉到那些发生错误的地方而无一点失误。

克洛本就因为这些白痴心里有些窝火,要不是他们,那还到得了这种地步,他敷衍道:“之所以能够找到那些位置,自然是因为我对这机械造物足够了解,我从小便学习这东西,能够找到也自然是当然的事情。”

这话说得好,但若只是从小学习就能做到的事情,巴伦的孩子恐怕在你面前都要羞愧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乔治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继续问了,转身离开。

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这一幕也被红衣主教看在眼中。

她不擅长械工,但这些械师的表情做不了假,这些械工寻常高傲得很,什么时候甘愿俯下身子过,只为了向一个破落港口的少年请教?

少年的功劳有目共睹,只是要让这些人低头却没那么简单。

主教经历了刚才的一击显得虚弱了些,然而威严不减,径直走到了克洛的面前,一双冷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眸。

她的脸色不算亲切,甚至谈不上一丝惊讶,有的只有教廷主教的威严和那种与世间不相容的绝缘感。

冷色的眸子直视下,对方躬身行礼,俯身道:“大人。”

还是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亵渎意味的行动,然而他的眼中也没有那份敬畏。

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克洛站在那,他原以为这位傲慢的主教大人也要和刚才那位问出相同的问题,不过显然她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而且,她怀疑起了他的身份。

“你在奥尔斯港长大?”

少年的见识、谈吐、眼界,以及那种能够让教廷的械师都能俯下身子的劲儿,都不像是奥尔斯港口这个小地方能够走出来的人。

她刚刚走出奥尔斯港的时候,比他可要稚嫩得多。

他挠了挠头,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答案也没有什么意外。

“自然,从小在这里长大。”

克洛说谎了,至少她这么认为。

因为她不认为这里的人能够培养得出他,就像她不认为克洛能够直接看出巨轮的魔能回路一样,她认为绝对不能做到的事情,便很难去相信。

直接看出魔能回路和找到修复回路的关键是两码事,一个是质的改变,一个是其他因素的集合,两者根本上存在区别。

做到前者绝不可能,做到后者却有着相当多的途径。

能在这种年纪做到这种事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他,或者说他的父母,或者说他某个关系密切的人,参与过这座轮船的设计与构造。

当然,这也一点都不简单。

这座巨轮是十年前巴伦宫廷械师的巅峰之作,能够参与到这座巨轮设计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

想到这里,她本就冷淡的脸色更加冷得如同冰块岩石一般。

既是同乡,又是后辈,她本应该对他更加亲切些才是。

可是他对她的态度着实看不到一丝热切,更别说他这老气横秋的态度,他很有本事,却过于狂妄。

竟敢在她的面前谈及直视魔能回路,那位故去十多年,招摇撞骗的无知者却是越来越多了。

越是站在上面的人,看人看物就越是自我化,符合心意的便是喜欢,不符合心意的便带着偏见。

克洛从始到终都不明白这位主教大人对他若有若无的不客气感从何而来,他不讨厌这些人,但是事情到了这步总是让人有些恼怒。

虽然说再重新将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可以掌控同龄人所不能掌控的,他知道很多谁都不知道的东西,他可以慢慢地筹备他要做的事情……

但是遇到一些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掌控的东西的时候就不免恼怒。

主教看过他一眼,平淡地说道:“你跟我吧,进入教廷,你的械术,学院已经教不了你太多。”

不用上学就直接入职,还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位,跟着最厉害的人物,有着最好的前途,照理说,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事情。

想想其实也挺好的,可是唯独坏在教廷二字,他有不得不拒绝她的理由。

“我想要上学,不止是械术,还有超凡,我想学的东西还很多。”

他的语气说不上多好,只是对于主教的拉拢,也毫无热切。

从奥尔斯港口过来的小孩有十几个,她唯独拉拢克洛,得到的却是拒绝。

一句话每个人理解就有不同的意思,或许是他不喜欢教廷,或许是他年少轻狂不愿居于他人之下……但不管克洛怎么想,她都绝对不会再邀请他第二次。

作为教廷的红衣主教,多少人拼了命的也要追随她,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拒绝她。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无论是什么理由都很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