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绝望之龙
“开始吧！”
电视机屏幕里面出现了二十四个人影，他们都在一张桌子前面，等待着。
随着灵异事件的发酵，原本只是八个队长参与的会议已经变成了所有队长都参与的会议。
“我们先来看看这段影像。”
“这是我们的调查员在灵异入口拍摄的画面。”
人影消失，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九宫格。
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能看得出来是转角、停车场出口、公路出口……它们的相同点就是旁边那些电话亭。
电话亭的旁边就是一排蹲着的男子，哪怕是很小的角落，也能出现数十个人一起蹲着的场景。
而在画面边缘就是一个个警员和军人封锁的路口，拦截着来往的行人车辆，让他们转变方向，可以很确定地发现，并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这些封锁。
但诡异的是，就在这些军警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个行人或者是车辆，都是年轻女性。
警员想要拦截她们，但这些人却好像根本和警员不在一个时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对他们近在耳边的呼唤也是根本就听不见。
哪怕有警员想用绳索绑住这些人依然是无功而返，因为绳索刚刚触碰到，他们就会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弹开。
就那么突破了警员的拦截，出现在那条有电话亭出现的马路上。
有的军人为了完成任务，已经拿出了武器再三警告，无效之后，已经射出了子弹，但对于已经进入那条马路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子弹在空中穿梭，道路上的行人却好像是幻影一般直接穿过。
这种诡异的场景，根本就无法阻拦这些突然出现的行人车辆。
她们进入那条马路之后，就驾驶着汽车，或者慢慢地走进道路的尽头，却好像走进了另外一片空间。
隐约之间，能够看到那是一片被黑暗包裹的空间。
而后就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那就是过一段时间之后，道路上面会增加新的电话亭，而电话亭里面似乎就有之前进入的民众。
她们可以打电话联系警署，也可以联系其他人，但似乎除了警署的电话还可以接通，其他的电话则很少能接通，就算接通的也会陷入一样的后果。
一通电话之后，这些民众就会被吊死在电话亭里面。
随后电话亭的外面就出现一些男性，都是今天晚上失踪的人。
“这就是由电话亭构成的道路，根据那些进入异世界民众电话，他们称呼这条道路为无回路。”
“这一次灵异事件根据各个警署报上来的失踪的年轻女性已经达到两千多，她们都进入一条叫无回路的诡异之地，另外就是男性失踪人数也达到了三千多，应该都是进入了灵异空间，我想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点头。
“居然是无回路，想不到再次出现了。”
三年前在大阪，也出现过无回路，一开始并没有让大阪那边的特殊调查课重视，等到无回路形成规模已经无法阻止，最终原本的七大传说级灵异之地又新增了一个幽灵医院。
那是这几年最后一个传说级灵异之地，这片灵异之地就是无回路连接灵异世界，所产生的。
当年大阪人口消失接近十万，远胜之前的七个灵异之地。
从现在暴露出来的种种迹象来看，暗黑机关这一次玩了一把大的，他们是要在现实世界制造一个灵异空间转化无回路，然后用这条路来连通灵异世界。
这是想再次制造一个传说级灵异之地。
这些队长他们都戴着面具，但依然能够从他们的眼睛中感受到愤怒。
“暗黑机关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上次还给他们留了一些余地，没想到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这次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暗黑机关现在的主宰者号称是绝望之龙？那就让他彻底陷入绝望，就用这个家伙的头来祭奠所有死难的民众，要用他的血洗清我们的耻辱。”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样的身材在普遍身高较低的霓虹很少见，他叫赤木宪，是三井小队的队长，有军方背景，手中掌握着两件顶尖的灵异物品，是整个东京一等一的强者。
“现在说这些狠话有什么用，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将这些电话亭形成的恶灵领域扩张停止。”
“虽然我们可以动用军警将涉及的人都封锁在那个范围之内，但涉及的人数已经很多了，如果它们形成的无回路连接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就很难处理了！”
“新的传说级灵异之地诞生，数以十万民众死伤，就算是高层出面也难以弹压，我们不能再像大阪一样，所以时间是关键，现在东京这些电话亭形成的无回路已经有十八条，遍布在东京各地，我们必须将这些电话亭形成的无回路破坏。”
“我们分配一下任务，皇室三支队伍需要守护皇室以及首相府这些重点地方的安全，还留政府的两支队伍，防备暗黑机关的出现。”
“剩下的小队，各自就近领取任务，给你们征召附近所有调查员、军队、警察的权利，必须在短时间内破坏无回路，以免形成一个完整的道路，否则无回路沟通灵异世界，亿万恶灵从灵异事件出现，那时候才是我们真正的噩梦，所以这虽然只是一个A级灵异事件，但关乎我们的生死，所有人请你们动用全部的力量，一定要将无回路全部破坏！”
“请注意是全部破坏，哪怕只有一到两个轮回路没有被破坏，都有可能沟通灵异世界，即使道路崎岖，对恶灵们来说也会一拥而上，这可是恶灵期盼已久的生灵世界。”
“各位，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若是有人在背后捣乱，或者出工不出力，我亲自出手解剖他。”
这次开口的是一名中年男人，身材有些消瘦，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恶灵组现在的老大，同时也是天魔小队的队长。
公认的霓虹在灵异界中的最强者，他的名字已经不可以说，只能叫他神宫医生。
如今恶灵组还能勉强维持局势，此人居功甚伟。
“嗨！”
所有人在表面上赞同了这个决定，哪怕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神宫医生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这无回路才刚刚开始，以现在恶灵组的实力，对付起来还是不费什么气力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大意，真要让无回路连通灵异世界，那可就要哭死了。
就算他们能够解决万千恶灵，神宫医生的手术刀谁也不敢小看，那可是解剖过数只凶灵的灵异武器。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神宫接过下属的文件，语气一凝，说道。
“诸位，你们需要抓紧时间，这次无回路应该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恶灵可能进化了。”
……
林白川可以看到木村先生，他恐怕已经死去，至于健太虽然还没死，但应该已经离死不远。
有些伤心，但他不会为了健太贸然闯进尽，生命如此珍贵，岂能为原主可怜的友情买单，没有把握的冒险，那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当然，要是这条无回路里面的恶灵多一些他会心动，可这些灵奴哪怕数量不少，但每一只产出的金币实在是太少，不值得他去冒险。
同时他也是一脸郁闷，只是来处理一个简单的灵异事件，怎么就搞成这样。
不过他倒是对队长会议有些期待，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如果有机会，能救健太，最好还是救一下。
正思索着，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但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
“奇怪，是错觉吗？”
不对，不是错觉，确实有东西盯着我，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也许不是人，而是恶灵。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灵奴身上，蹲在地上的青年和男人实在太多，之前也没有细看，四下寻找不经意间，就在不远处的电话亭旁边，他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昨天吃过烧鸟的同学，柔道社的精英成员之一。
虽然想不起名字，但他可以确认，他没有看错，他身上的衣物，前些天看过。
“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
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目光继续在灵奴之中寻找，一个一个灵奴看过去，仅靠电话亭里面的灯光，加上昏暗的光线，仔细辨认还是很耗费时间，大概三分钟，他又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林白川的脸色再次沉郁几分，连旁观者都能看出来。
“怎么了？虽然事情已经往不可控方面发展，但这并不是我们的责任，您不必要如此。”
汤川左右看看，试探着问。
“不是因为无回路，而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林白川摆摆手，脸色依旧难看，目光还在电话亭中巡视着。
“汤川，藤田你们有没有听过能够篡改人类记忆的恶灵。”
他深思着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不可能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类型的恶灵。”
藤田皱眉苦思，他入行也有一段时间了，资料也看了不少，但这种类型恶灵根本就没见过。
当然如果恶灵能篡改人类的记忆，就很难被发现，起码他们这个级别发现不了。
林白川点点头，“可能是我的表述有些问题，这样，就是一个死去几天的人，有没有手段让他行动说话自如，就算是灵异手段都无法发现？”
“这样？倒是有可能，但难度很大，就算有，也不是我们这个层次能够接触的。”
藤田和汤川同时摇头。
林白川没有多说，而是继续看着，就在刚刚他已经在那些灵奴里面又发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这已经是五个了，也就是社长池上和另外一个男生，还没出现。
这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能在那上高中的，大部分都是杉并区的人，住处都不远，一起看个美女也很有可能，但昨天吃烧鸟的时候，他们似乎对这件事都毫无印象，只是听健太一个人说。
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也很正常，但这种概率有多大？
很少。
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社团，同时看过美女，同时忘记，同时成为无回路的灵奴。
人数越多，巧合的概率越小。
很多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
远处还有不少的灵奴，但距离太远，光线太暗，林白川也不能看清，找了有四五分钟，他也没有找到剩下的两个人。
不过他的大脑还在全速的思索着，他想起之前试探电话亭恶灵的时候，好像在死去的青年眼中看过他瞳孔所留的图像。
那是一个水手服少女，之前本来想探究一下，但后来出现的红衣女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细想这个环节。
现在重新回忆那个画面，青年瞳孔中的图像很模糊，但能够记得那个少女身上的衣物似乎在哪见过，现在联系到自己的学校，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们学校女生所穿的校服吗？
难道和学校有关？不对应该是和社团有关！
不过他此时却不敢确定，如果能够找到剩下的两个人，他就敢肯定了。
脑子有些乱，也有些痛。
如果一切正如他所想，那么这个绝望之龙的手段可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连系统都能被他隐瞒，这种手段，简直就是吓人。
“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他揉揉眉心，试图将整件事情，一丝一毫的剥离开。
从他接手这起灵异事件来看，简单明了，除了一些简单的线索和一模一样的死法，其他根本就看不出东西，要不是健太这两天的情况与灵异事件雷同，他可能连这些线索都抓不住。
从表面看这就是一个怨灵随机杀人事件。
但深入这个灵异事件，就会发现很多不同寻常之处。
首先，那些死去的青年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如果从最初的案件开始计算，起码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不被人发现，这恶灵至少有伪装的能力。
这种伪装最少要让周围的人无法发现他的异常，来自于身体上的异样不会被人发现，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接触到灵异之后，沾染灵异造成的后果。
如果是沾了灵异造成，林白川和这些人一起吃过饭，死去的人沾了灵异，从规则上来说，他应该能够得到对方的金币。
但他偏偏就没有发现，这只能说明沾了灵异，不是他没有发现的原因，而是另外的手段造成这种情况。
这种手段只要稍微细思一番，就明白恐怖之处。
然后就是，原本是重要线索的电话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线索，甚至于还有鞋绳出现，已经让这个很重要的线索不那么重要，这是不是一种障眼法？防止调查员破坏恶灵杀人的障眼法。
最后就是那个帘布，上面的图画看似说明了一切，一个可怜的女人被电话线勒死，因为沾染了灵异，随即杀人，很合理的说明，但这似乎有些多余！
怨灵杀人，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复杂，尤其是已经杀了这么多人的怨灵，很有可能只是看见听见就会触发杀人条件，很多人都会死于无形，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手段。
从现在了解的线索上来看，这是绝望之龙为了报复恶灵组设置的局，那为什么要设置的这么复杂，很多时候，越是简单，越是让人觉得恐怖。
难道是忌惮恶灵组？
对方既然敢做，就代表他根本就不在乎。
“绝望之龙，将绝望播撒出去。”
难道，这是要让所有人一起感受他的绝望？
那么他的绝望是什么？
林白川的脑子里面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东西，或许就和那个水手服少女有关。
“或许，我已经想到了杀人触发条件。”
“无声的听筒是求救无门的绝望。”
“被吊死在电话亭也是她的绝望。”
“让那些看鞋子和美腿的男人感受女人死前的遭遇，也是享受绝望。”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沉寂的暗黑机关，绝不可能现在就动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对方疯狂。”
他回忆着白井千代所说的暗黑机关，里面的人或许很暴力，很凶残，但他们应该还有情感。
绝望之龙，能取这样的代号，必然是经历过最无助的时刻。
或许搞这么复杂，对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最深沉的绝望，有些手段只是为了将这个电话亭恶灵杀人不至于过早的暴露，让绝望爆发的更猛烈。
思考着他的目光，忽然一凝，远方的无回路上，已经有蹲着的男人站起来，在里面行走，也有电话亭里面的死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人越聚越多。
无回路上黑压压的一片，看着还隔着一个空间，对方不断的前进，距离也没有明显的缩小。
但这些灵奴动了，成千上万的灵奴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形成的气势也足够让所有人心惊。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白川也是头疼，这些灵奴一旦从灵异空间中走出来，对东京来说就是浩劫。
所幸，现在的他自保有余，这些事情就让那些东京的大人物头疼去吧。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何必想那么多。
借助道路两边的灯光，终于能够看清楚一些人的模样。
“果然，池上泽一也在里面！”
心中一叹，终于确定了一些猜想，这些人都是高他一届的前辈，也就是说在他进入这个学校之前，也许发生了一些事情。
“汤川，让警署查查在半年前，都立西高中有没有什么关于女生死亡的案件？”
说话，他又感受到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抬头一看。
灵奴之中，一名黑衣中年人模样的家伙，正对他露出嘲弄般的笑容。
林白川脑子轰然炸开，他怎么看这个中年人的模样有些熟悉。
在哪见过！
一定在哪见过。
一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