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厮与郡主

第三十三回小厮与郡主

王仁住过的小屋里，李素独自斟酒自饮，却不料那黄毕方溜了进来。

“太子殿下要我解释对吗？”李素笑着说，“我是答应你们要好好对待嘉美郡主的，怎奈她不愿意。”

“我的确是来听你解释的。”毕方拿过了酒壶。

“你们走后，我就打算与郡主完婚，你也知道当年在京城我听过这位陆大小姐的荒唐行为。这也是忍了……以为她就是想……谁知我换上新郎装，她却不让我进帐篷，派侍女守着大帐，连面都不给见。”

“陆大人不管吗？”

“陆归蒙吗？”李素说道，“他走了，他说回去覆命了，还要回去陪家人过年。”李素说道，“不过我还是见到了千落，我混在送饭菜的小厮里见到了她。她比我想象中的漂亮。不明白为何会没人娶？”

“陆千落，我是知道的，她十五那年就被我父皇选中，本想封妃，结果没过关，对外说是身有异味。”

“没有啊，我觉得……”

“当然没有，是她不愿意进宫，可是她家人就是想把她当摇钱树，富贵靠山，打通了不少环节……后来她倒是想把自己嫁出去，可是人人都认为这位大小姐花痴，见到年轻男子就追……倒也有些小门小户来求亲，但是陆大人总想拿女儿带沽不肯放手，我们京城里女孩子一过十八求亲的就少，她都二十八九了，这回总算为家里换了不少好处，和亲北境赚了。”

“她……她实在是可爱……我第一次看见她有些紧张……那还是在你们的京城……她一手抓着我的袍子一手去抓刘公子。我想她估计不记得了，因为这次见到她，她没认出我。只是说我看着顺眼，就和我多说几句，我就说我是京城人，被逮来当奴隶，没想到她竟然对我处境甚是同情。”

“北境王妃难道一直不想与北境王圆房？”

“嘉美郡主讨厌北境王，她说，既然此人与男人无缘，那就独自一人也挺好，我劝她接受北境王，还把北境王夸得天花乱坠，可她却对我说，女人不必要靠男人活着，她将来要做生意，做大老板养活自己，不想依附什么人，倒是我没地方去，可以投奔她，她比介意我做她的下人。后来她说她想京城了，不是为了回去见她那爹，只是想离开这里，我哪里可能让她离开，于是就劝她先找个地方落脚，冷静一下……”

“她是和亲郡主是不能随意离开的。”毕方说道，“要是离开就会引起两国纷争。”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我劝过她，她的小丫头说愿意帮她，这北境王并不是需要什么新娘，而是需要粮食和财物……既然小姑娘愿意替主子，我就答应了让那丫头代替郡主，把嘉美郡主贬到厨房做厨娘。”

“你够狠，她手上的冻疮那么多你有功劳。”毕方说道，“那你怎么跟她来找我们了，你的百姓怎么办？”

“她去了厨房也不低头，我也无计可施，有时也是看着心疼，打算放她走，可是这种天气，这种情况，我不能明着送她回京城。我想到了你们，这镇北关其实离王帐也就一日路程……到了这里，千落却不敢回京，她只是在犹豫，留在这里接受命运安排，还是去自由自在做生意，京城里有父兄，有熟人，就怕被人发现。而这里……她是个陌生人……于是我们找到了凌将军府……”

“你不打算说实话？”

“太子也不是不打算说实话，太子已有妻室，这骗娶凌家小姐，这凌将军知道后一定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你……你……算了……”

“太子设法娶凌小姐是不是因为难忘京城往事，你要明白，此小姐非以前那个……”

“你胡说什么，我娶进宫那个女人……不说了……但是我与娘子琴瑟和鸣，如今我娘子有了我的骨肉，你千万别提那个孟师师……他那时耍我们团团转，你很多事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其实叫凌云，是凌家二公子……他对你最好，连妹子都设计嫁给你了，他对我就说了一句抱歉。他早就知道我十年前就喜欢凌小姐，小姐说我书读得少，我才进京求学……”

“凌巧娘是我娘子……你们说的事我不想知道，你肯定胡说……你们两军对垒，你能喜欢啥，做梦啊。”黄毕方似乎生气了。

“我一厢情愿……我当时真是一厢情愿……”

“二哥对王仁对你可就啥都没说，对我却啥都说了，只有我才是与他是可以交心的。要不怎么他不把妹子嫁给你们。”

“黄毕方……你真傻还是假傻，在这里当然你条件最好，他如今是你舅子，那陛下还不更重视他……他这人野心不小……”

“再有野心也不过是想做辅相……”化名黄毕方的岳承乾说道，他的确就是黎朝的太子，这凌云把妹妹嫁给自己有他的打算，他从小就不受父亲待见，可偏偏好强，父兄是武夫，他却心思多多。争取凌家帮自己又是自己的目的。毕竟目前他紧紧是太子还不是君王，那随时都有翻下马的可能性。

“这回你要帮我，我真喜欢上了陆千落，我要她也喜欢我，只要你肯帮我了却心愿，以后只要你有事，我一定来救你……”李素说道，“保你一家老小可以到北境富贵常在……”

“饮酒，成交……”这个条件听上去还真不差，似乎也不难做，只是还要巧娘帮忙，她与陆千落似乎很谈得来，也许她们早就认识。

小姐房的炉子设计得特别好，用的也是上好木炭，陆千落说着自己的心思。巧娘也不回去陪夫君。

“妹妹……姐姐我一直想要个如意郎君对我一心一意，只怪运气不好。我爹爹又是贪财势利，我这回也不敢直接回京，给皇上知道了就叫抗旨，倒是这边关如今开始繁华起来，想在这里做生意又怕北境王派人来抓。”

“北境王的势力到这边很容易，你要的一生一世一个人难，不过万一有个痴情种喜欢上姐姐……对了，你还记得王紫彤吗？“

“太子妃？她怎么了？她最后……还不是嫁进东宫。”陆千落说道，“我不想学她。”

巧娘笑了，悄悄在千落耳边说了一句话，千落竟笑了：“还有这样的事？怪不得太子至今无子。那我不回去了，就让娟儿安心做北境王妃吧。”

“好像也说得通，你如今面子上可是我夫君的姐姐，我的大姑子。”巧娘抱紧了千落。

“轻点，你要小心肚里那块肉……”千落说道，“以后我帮你带孩子，也不会去了，哪边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