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功的新模式
过山车般的童年
先来说说我的成长经历,以及它是如何为我的工作搭建起舞台的。20世纪30年代初,我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圣地亚哥出生并长大。小时候,我以为每个人都住在一个只值1.1万美元的房子里,每个月的住房按揭贷款是33美元。那时候,我的午餐是妈妈给我准备的一个三明治:两片面包夹着一些蛋黄酱,一点猪油,盐和胡椒粉(这里的猪油实际上是用橘子皮榨出来的汁儿,看起来比较像黄油的调料)。我问:“这是什么?”
“鸡肉三明治。”妈妈说。
“可是,怎么看不到鸡肉?”我好奇地问。
“这是没有鸡肉的鸡肉三明治,真正的鸡肉三明治要去商店买。”
当然,那时候没有电视,看电影要花10美分。一大家人只能住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我总是饿着肚子去睡觉,因此睡前我必须念叨:我吃了很多猪肉、豆子、西红柿汤、花生酱三明治、利兹饼干,还有果冻配水果鸡尾酒。这些都是我的食物,但我并不知道这些食物到底有什么不同,因为根本就没吃过。
8岁那年,我们全家收听了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关于“昨天,1941年12月7日,一个遗臭万年的日子”的演讲。不久之后,德国向美国宣战。在我上高中之前,美国一直处于战时状态。
战争年代,家里虽然穷,但我仍然学到了很多知识,因为每个星期我都会骑自行车去图书馆借一本新书。我的借书证是一张橘色的卡片,上面盖满了印章。这张卡片对我来说,比今天的万事达卡要珍贵许多。读书是我家每个人都喜欢做的事情。我们经常读书、听广播,这也是我在长大以后能成长为一名好听众的原因。在我的记忆中,绝大多数的信息来自我听到的和读到的,而不是我看到的。
我们家实在太穷了,我的父母经常为此吵架。在我9岁那年,父亲离家出走,再见到他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尽管我一直以为我们会处于战争环境,可不久后我发现,我们不应该总是陷入这样的困境,我们应该一起工作。
无论如何,上面那些都是我儿时的记忆。事实上,我有一个美好的童年。那时候,我和小伙伴扮演牛仔和印第安人、警察和强盗做游戏,玩战争游戏,还到户外玩瓶盖、打弹珠。我们可以去城里任何想去的地方,玩到天黑才回家。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不需要锁门,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犯罪。
不管你信不信,我成长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圣地亚哥。那时候,那里没有严重的种族歧视。我的中学校长是非裔美国人,那所学校里只有三名非裔美国学生。其他人,包括老师,全都是白人。我们那里的中产阶级社区领袖也是一名非裔美国人。
我热爱我的童年时光,尽管那时候的生活状况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我的父母总是为钱和生活方式问题争论不休,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只能用枕头捂住头,哭着入睡。后来,他们离婚了。
在此,我不得不称赞曾经教过我的一些老师,特别是那位八年级的社会科学老师——塞利先生。塞利先生不抽烟也不喝酒,尽管年纪大了,他在我们初中学校的时候仍然可以灵活地翻出窗外,追那些捣蛋鬼。
我八年级毕业的时候,塞利先生送给我一本詹姆士·艾伦(James Allen)的书《做你想做的人》(As a Man Thinketh),这本书成为我心中的圣经。在我的生命中,除了那张借书证,我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这本书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阅读它。这本书告诉我们,生活就是一座花园,而我们就是花园的园丁。
后来,在高中,我的创意写作老师克拉克先生对我说:“丹尼斯·韦特利,你很有语言天赋。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能用诗意的方式表达出来。”
我说:“克拉克先生,我能拥有这种能力可能是因为我读了很多书。我喜欢读书,喜欢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地四处遨游。”
我12岁的时候,写了一首诗叫《自传》(An Autobiography):
我的名字不重要,
它甚至不为人知。
我的脸是陌生的,
从未在世人面前显露。
事实上,我没有真正活着,
只有在人们的心中,
一年能被想起一次,
之后,再次被忘记。
我的心中没有悲伤,
我也不知道痛苦的意义,
因为我只是一个无名的士兵,
我的生命没有白白浪费。
15岁的时候,我把这首诗给克拉克先生看。他说:“你应该好好培养写抒情诗的能力。你擅于押韵,适合做韵律诗歌的创作。”我认为,我之所以能够进行富有诗意的演讲和写作,得益于早期阅读。
在我的一生中,对我影响最大的应该是我的外祖母,梅布尔·兰德尔·奥斯特兰德(Mabel Randall O'Strander)。她是英格兰人,曾经是一名校对员。我比任何人都更爱她。在我父母吵架的时候,我总是迫不及待地骑着自行车跑到10英里(1英里≈1.61千米)外的外祖母家,在那里我们可以一起在胜利花园里种植蔬菜(“二战”期间,我们必须自己种植蔬菜,因为海外战场上的士兵需要大量的蔬菜支援)。在我9岁到11岁之间,在圣地亚哥的宾夕法尼亚大道上,外祖母的小木屋里,和外祖母一同在胜利花园种植蔬菜的美好经历化作伟大的种子,深深地植根在我的心里。
我不是作为一个成功者去写《成功心理学》,而是想写本书给当时正处于失败中的自己。至此,我不再谈论我为成功所做的一切,而是从听众席中走出来,告诉人们我和其他人一样。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现在作为一个祖父和曾祖父,我犯过很多错误。我活得足够久,犯过足够多的错误。如果从此我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这些经历就会蜕变成智慧。
《成功心理学》是我在美国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写出来的。我不喜欢待在安纳波利斯,因为我并不想当上将。我想成为一名像罗德·瑟林(Rod Serling)那样的作家,写一部伟大的剧本。我原本想去斯坦福大学或南加州大学,但是我高中四年级时去了安纳波利斯而不是去上大学。在安纳波利斯,我发现我的英语、西班牙语和餐后演讲都是第一名,但军事和工程学科方面的成绩完全是垫底。因此,我的组织管理与工程理学学士学位无法很好地满足我期望从事的工作,它甚至没有对我后来的高性能舰载核武器运载飞行员工作起到太大作用。
作为一名飞行员,我领悟到:如果你在训练中可以表现得很好,那么你在生活中也能做得很好。我深谙实践出真知。为了让飞机顺利返回航母,我进行了无数次模拟试飞训练,因为我是一位驾驶高性能工程设备的诗人飞行员。我所知道的是:转动钥匙,启动飞机,给油,起飞,然后尝试着陆,尽最大努力祈祷自己能够顺利返回航母。
在海军学院,我参加了音乐俱乐部的演出和餐后小型演讲会。人们经常问我:“如果你喜欢演讲,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和每个人一样,我也在为我的国家服务,不是吗?”
“是的,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海军上将的材料。”
我说:“我想,只要有战争,就有需要我的地方。”
后来,我离开了海军学院,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我成了索尔克生物研究所的筹款员,协助脊髓灰质炎疫苗的发明者——乔纳斯·索尔克博士工作。乔纳斯·索尔克博士给我介绍了很多伟大的人——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 Maslow)、人本主义心理学之父卡尔·罗杰斯(Carl Rogers)和心理治疗学家威廉·格拉瑟(William Glasser),他告诉我:“丹尼斯·韦特利,你是一位非常不安分的年轻人。你有丰富的想象力,能用妙趣横生的方式讲一些复杂的故事。但你一定要记住,把事实讲清楚。确保你所说的事情有科学依据,不要让人们去做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问我,从成功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我认为哪些观点是很重要的,有一点我会告诉你的是:我和最好的人一样优秀,但是并不比其他人优秀。自尊不是赢得的,不是基于你所做的事情。你不必证明你的价值,因为它是与生俱来的。它就像一颗钻石,需要经过切割和打磨才能露出最珍贵的价值。
换言之,如果把自尊比作黏土,是我的黏土质量好吗?还是我必须以一种方式塑造它,让它更有价值?我是否有潜力超越现在的想象?我能否脱离我的邻居,我的生存环境?我能否脱掉我穿的这身制服?我能否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相信,自尊的本质就是相信自己的潜力。
自信源于你获得的小成就;自尊让你相信,你的内心深处有一些应该得到开发的东西。自信和自尊本身会促使你探索、学习、阅读,成为角色模范并为进一步探索创造动力,因为你相信自己会比现在更有价值。不管你从哪里来,你和其他人一样优秀——没有更优秀,而是一样优秀。
在安纳波利斯,作为一名飞行员,我学会了自律。这是一种弹性的自律,它能让你在经历挫折后迅速恢复活力,积极应对失败。失败是成功的土壤,尽管你不喜欢失败,但你必须经历失败。我相信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洗礼。然后,我们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改正错误,走向成功。正因如此,人们还会回过头来再次去冒险,因为即使事情变得很艰难,他们仍然具备自制力和弹性,让自己坚持下去,克服困难。
此外,引导我走上这条道路的还包括童年时期的另一个影响因素。那时候,我的父亲离家出走了,我的母亲很痛苦。她要独自抚养三个孩子,而且父亲走的时候是战争时期,他说走就走了。独自面对养家糊口的压力,我的母亲感到愤愤不平。因此,在14岁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母亲一句鼓励的话语。当我要去打棒球的时候,她总是给我沉重的思想负担,她会说:“啊,天哪!你真行啊!你的母亲像个奴隶一样给你做晚餐,你却能和朋友们一起尽情地玩乐。很好!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我会给你做好晚餐的,你尽管出去玩,玩得开心点!”
我会说:“妈妈,我必须去打球。同时,我也会打扫房间,修剪草坪。”之后,我产生了罪恶感,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的妈妈非常消极,我能理解其中的原因。最终,我和她一起解决了这些问题。在她97岁去世的时刻,我把她抱在我的怀里。
每当我骑车去外祖母家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外祖母会说:“哦,‘潜力先生’来了!咱们一起出去撒种子,培育花园吧!干完活,你就能吃上一个美味的苹果派。”她还会说:“你修的草坪真是太棒了!”或者“哦,我们一起看看怎么啦?”
在我觉得自己平庸无能的时候,外祖母总是给予我极大的鼓舞。那时候,因为我的母亲,我极度自卑。不管做什么,我都要证明自己。我以为一个人一定要具备什么特殊的能力才能自我感觉良好。但是,我的外祖母很轻松地让我感到自己具备特殊才能。因为我有潜力,我可以把草坪修剪得很好。外祖母帮助我走出困境,让我体验到很多比过去更好的感受。
经常有人问我,自我在20世纪70年代出版了最早的《成功心理学》有声书以来,成功的模式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今天的大学毕业生面对的世界相比过去是截然不同的。
未变的成功原则
总的来说,除了成功的概念,我认为成功的基本原则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成功的概念在过去就是胜利地站在失败者的身旁或者追求第一名,如今这个概念终于得以改变。这一改变确实很艰难,因为人们看到的永远是那些成功者。这也是耐克广告文案典型的表达形式,诸如:你不是赢得了银牌,你只是失去了金牌。人们看待生活只有两个角度,胜利或者失败。
成功是永恒的,就其贯穿的所有可记录的时间范围而言可以这么理解。它一直关乎帮助别人或者关乎你所付出的价值大于回报。如同站在一个倒下的对手面前宣布获胜,或是找到头号对手,这些关于成功的概念终于改变了。古希腊的制胜理念激发了奥运精神,这种理念更大的意义是把大家凝聚起来,参加体育竞技运动。希腊语“gymnos”意为裸体,奥运会意味着赤裸裸地呈现你自己:你要用世界级的标准来审视自己,看看自己在与其他成功者共同竞技的运动项目中是否能表现出色。你用某种卓越的标准来和对手比赛,但你并不是真的要打败别人。
成功的原则从未改变。成功就是发挥你与生俱来的潜力,别辜负它们,在你实现自己梦想的同时去帮助别人。有句名言说,因为他心怎样思量,他为人就是怎样。所以,你会成为你大部分时间里所希望成为的那个样子,正所谓思想造就未来。
这些原则从一开始就存在,从未改变。真正发生戏剧性改变的是成功的“输送系统”。人们关注成功的持续时间在缩短,更多的是一种对即时性满足的渴望——现在就要,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知识和信息的传播速度也有着惊人的差异,这种差异没有太多的哲学相关性,我们也不过多研究它的历史性。我们要在三十秒或更短的时间里,即时、预先、近距离且个性化地学会一切,变得越来越肤浅。
我听说过很多关于多元化培训的课程。你可能认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知道多元化是关于你的经历——无论你来自哪里,都有不同的背景。然而它似乎仍然是你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别人的穿着,别人的样貌,别人给我们留下的印象。这是一种更加肤浅的反馈。所以,信不信由你,成功在今天比在20世纪70年代更加肤浅。
我相信我们是通过角色模范来学习的。我们观察角色模范,不管他们是好是坏,比如:体育明星、好莱坞明星和摇滚明星,也许还有那些从白手起家到拥有数字应用程序的企业高管们。
我们观察、模仿他们,我们复制他们所做的,不断地复制,这就是我们学习的主要方式。价值观是无法通过这种方式习得的,而是通过动态观察习得的。我们观察父母、老师、电视里角色模范或偶像们的一举一动,学习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们看起来很酷,我们觉得不错。我们渴望属于这个群体,希望被他人需要。因为这样我们会被认可,成为这个群体的一部分。
树立角色模范是非常强大的学习手段。运动员可能会说:“我是个表演者,我不是角色模范。”事实上,他就是最出色的角色模范之一。人们崇拜他,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人们希望衣着像他,长相像他,运动像他,收入也像他,还能像他一样有名气。
获取知识和成为角色模范不同。你可以通过阅读获取知识,去学校学习知识。你可以带着自我意识和内省,从生活中后退一步,然后诚实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擅长什么?我相信什么?对我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长大后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这些都和真实的自我意识和内省关系密切。在我看来,我们今天做得还远远不够。
但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引用这个难解之谜:当我们知道我们所知道的,为什么我们要做我们所做的?因为,我们没做我们知道的事情,而是学到什么就做什么。我们通过观察角色模范,观察别人做的事情来学习。这些学习途径成为我们的第二天性,就像开车和刷牙一样。我们反复做这些事情,于是就形成习惯。一旦我们掌握了这个习惯,我们甚至不会再去想它。
我们知道最好别抽烟,最好别愤怒。我们从观察那些愤怒和沮丧的人们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通过观察别人的行为举止来学习,特别是在危险和感到压力的状态下,这就是我们学习的主要手段。
自20世纪70年代我第一次录制《成功心理学》以来,我对大脑的洞察发生了巨大变化。事实上,在过去10年里,我们可能学到了比过去50年更多的东西。早期理论主要基于麦克斯威尔·马尔茨(Maxwell Maltz)所写《心理控制术》(Psycho-Cybernetics)一书,该书于1960年首次出版。麦克斯威尔·马尔茨把大脑比作导弹或鱼雷装置中的导航计算机。假设你看到地平线上的目标,你的大脑就像一个带导航系统装置的鱼雷。发射的时候,鱼雷会在前进过程中自动修正,通过目标反射信号系统击中目标。如果没有这个特定编程系统装置,它就会左右晃动。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当《心理控制术》盛行的时候,大脑就是被这样描述的。
我把机器人的大脑比作电影《星球大战》里的R2-D2[1]。我有个小型机器人,我告诉它我在想什么,看到了什么。我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和恐惧都告诉了这个小型机器人,它会倾听并记住所听到的一切。起初,小型机器人对我的指令言听计从,但经过多年的训练,它已经失控了,不再关心真假或者对错。
让我们再次回顾我在海军学院的那些日子。20世纪50年代,学院设置了飞机识别训练课程。作为一名飞行员,这门训练课非常重要,我必须在大约1/125秒的时间内判断一架飞机是敌是友。我们通过观看幻灯机上以1/100秒的速度闪烁的画面进行学习和训练。我们观看所有的飞机,包括大型客机。当飞机从远方飞过来并在我们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根本无法识别。画面变化速度太快了,我们几乎看不到它们。但在结课时,我们都能做到百分之百识别。我意识到大脑储存了它接收到的所有信息,并像数据记录系统一样对这些信息进行检索。我们认为大脑就像电脑硬盘,能够存储所有信息,然后把不需要的东西抹掉,把新的东西放进去。
神经科学近期取得了惊人的突破,科学家发现大脑具有强大的可塑性。大脑不停地生长,它的神经元在发射时不断地变化。科学家发现人类可以在大脑中制造新的神经再生途径。如果把大脑看作一系列道路和街道,我们认为想法就是交通。我们过去认为大脑就像电脑硬盘,但是神经科学表明:事实上,我们可以通过插入新信息改变硬盘的性质。我们不只能记录新信息,还可以保留原有的任何内容。
神经科学已经证明我们可以战胜恐惧。我们可以预防中风、心脏病发作或者受伤引起的身体损伤。大脑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伟大,而且具有很强的可塑性,这破除了我过去的许多迷思。比如,我曾经以为天赋是与生俱来的:手指灵活度、色彩感知度、记忆力和数字处理能力,所有这些都是天生的能力,是我们的祖父母、曾祖父母遗传的结果。人类一共有十九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我曾让五万人接受了自然天赋测试,通过测试可以发现自己擅长什么。
现在,根据神经科学领域的发现,你可以学会一些原本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换句话说,即使你没有音乐天赋,你也可以学习弹钢琴。在这之前,我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我认为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人应该走阻力最小的路。
现在我认识到,大脑非常不可思议,一个人可以学习如何弹钢琴,可以学会任何可能原本不在你的才能和天赋范畴内的事情。这些可能性为人们在第二职业、新的爱好方面开辟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们可以说,神经科学已经和心理学融为一体,并且证明了大脑比我们所认知的更伟大。换句话说,这不仅是我现在的样子,也不仅是我的个性。个性是与生俱来的,行为是后天习得的。
但是,我把大部分人称为“有血有肉的机器人”(moist robots)。听起来有些居高临下,我当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优秀(正如我说过的:我和其他人一样优秀——没有更优秀,而是一样优秀)。当我谈论“有血有肉的机器人”的时候,正值我周游世界的时候——中东、非洲、拉丁美洲、东欧等。我看到公共汽车上、高速列车上、街道上、餐厅里,大家都盯着智能手机,好像只有智能手机能引领他们的生活。我们与机器人不同,我们有皮肤、血液、骨头,我们还有感情、情绪,我们是人类。然而,慢慢地,我们已经变得必须与数字世界紧密相连,甚至有了虚拟的朋友。
科技赋予我们难以置信的能力,让我们能与世界上任何人进行实时通信联络。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图书馆我们都触手可及。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学习任何想学的东西,还可以和那些可能永远不能见面的人保持联系。科技让家庭的连接更加紧密,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屏幕看到家人,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科技也是亲密关系的敌人。亲密关系意味着近距离接触以及互动的人际关系。我们通过肢体语言、语音语调和面部表情来解读人们字里行间表达的各种信息。科技正努力帮助我们获取各种虚拟的嗅觉和味觉,但虚拟的感觉和真实的感觉完全不同。尽管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时代,我们仍然需要明白,科技的确阻碍了人类之间的亲密接触。
我们变得越来越以技术为导向。虽然脸书(facebook)[2]不是面对面的,但是看起来很像;推特(twitter)不是触摸式的,但是看起来很像。然而,发文并不是接触,这和你坐在桌子对面,与你关心的人进行讨论是两码事儿;和四目相对,伸手能触摸到对方的手是两码事儿;和在你走开的时候拍拍对方的肩膀也是两码事儿。
我希望人们能从这个场景中退一步,深呼吸,从不同的角度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我希望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自我意识上,了解自己而不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看待别人上。老子说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们应该深入探索自我,去发现自己能给别人带来什么,能从自己身上发现什么,而不是通过自拍让别人看到自己。
当然,当使用推特、短信和照片墙(Ins)时,我们希望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但是必须小心谨慎,因为在这些社交软件里说的话在网络空间是会被永久保存的。不管我们在微博上写了什么,发过什么短信,还是说了什么话,都会被记录在社交软件的某个地方,未来生活中的某个时间再反馈给我们。
21世纪的成功心理学
我认为,21世纪的成功心理学将给人们提供一种方法,从而衡量自己与某种永恒的卓越标准之间的差距。毫无疑问,我们现在正处在一种即时满足和即时感官轰炸的环境。千禧一代和Z世代[3]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学习速度也越来越快,因为他们拥有全世界的图书馆。
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尽管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伟大。我只是希望新成功心理学能保留永恒的真理,保留神经科学和创新交付系统所提供的新优势,使人们能够以积极的方式训练大脑,而不是把这些权利交给广告商、名人和新闻媒体。
21世纪与我最初提出成功心理学的时期至少有一点是不同的:我们对未来的看法似乎充满了焦虑和消极情绪。在娱乐界,反乌托邦的未来观似乎比乐观派的未来观更流行。在20世纪50年代,我成长的那个年代里,人们对前景有点儿过于乐观;而现在,人们却陷入了另一个极端。
我认为造成这种趋势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实时卫星通信让我们无须像过去那样等一或两个星期甚至一个月才能获知其他国家正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世界各个角落里最好的和最坏的情况。不管发生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获知信息。没有什么比灾难更适合晚间新闻了。电台新闻主持人保罗·哈维(Paul Harvey)曾说过,坏消息之所以有卖点,主要是因为烧毁别人家房子的大火温暖了大众的心,人们很高兴自己不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尽管各种灾难听起来毛骨悚然,但人类的本性是对灾难的诱惑无法抗拒,就像飞蛾扑火。人们会被沙尘中摔倒的主人公所吸引,会成为路边一场意外事故的看客,他们伸长脖子只为看看事故现场有多么糟糕。人们还喜欢观看戴托纳500汽车赛里汽车撞击的场面。任何令人震惊和极度恐怖的事件都会刺激人类的天性。
实时通信意味着世界上发生的各种事件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眼前,因为它们会出现在智能手机上。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世界上发生的各种事件,比如:龙卷风、飓风、山火肆虐,或者世界各地发生的事件,包括地球上95%的人处于极度贫困中的事实。我们不再与世隔绝。虽然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又大又美得不可思议的世界,但我们更倾向于被负面消息所影响,这是人性的运作方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消息就像是电梯里的音乐,只适用于公共服务场所。没人愿意听到有个家庭克服重重困难,经过艰苦奋斗而创造财富的故事。如果有人发财了,人们更希望他们是因为买彩票或者开发了一个应用程序,因为宠物摇滚(英国知名品牌)或者某件新东西而一夜暴富。要知道,很多人都希望一夜成名。
人们渴望听到坏消息,因为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没那么糟。坏消息并没有让我们更加重视以服务为导向,反而让我们认为,也许美国没那么伟大。我们开始审视美国的所有缺点,很快,我们就发现美国的历史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如果想找自己的问题,你能发现很多。当我被批评时(有时候我也会受到批评),我会说:“你不知道我的所有缺点,否则你不会只说那几个。”我脱下鞋子,给他们看我袜子上的破洞,我的脚指甲长进肉里,我的脸上长了很多雀斑,后背上有一颗痣,耳朵太大,头发都掉光了。如果历数自己的所有缺点,我能一直说下去。这就是你选择把关注点放在哪里的问题。我认为,21世纪的成功心理学将为你提供一种工具,从而用一种更强大的方式引导你的关注点。
大脑就像一部内置的全球定位系统(GPS)。我把大脑看作一个目标定位系统,就像GPS一样,只不过它比GPS更神奇。
一个普通的GPS系统即可显示如何到达你想去的地方的信息:“我要从这里出发,然后让我看看,我要去哪里,最好能给出一个具体地址。”
大脑和GPS一样。如果我说我想发财或者变得快乐,我的大脑不会知道如何让我达到目的,它只知道如何把我送到指定目的地。你在大脑中输入你的当前地址,然后输入你想去的地方。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大脑系统使我们能够通过来自目的地返回到目标的持续反馈,最终让我们到达目的地。这就是大脑的工作原理。
与你大脑中的目标定位系统可以做的事情相比,一个普通的GPS就像两根棍子相互摩擦可以制造一场火灾一样普通。你必须知道你的价值是什么,你的天赋是什么,你擅长什么,你年轻时喜欢在闲暇时间做什么,能让你在非工作时间比你在工作时间感觉更享受的是什么,它看起来像什么,感觉怎么样,味道怎么样,什么颜色,什么质地。请你诚实地把你目前的“具体位置”写清楚,然后,你就有了一个可见但暂时无法到达的目的地。它不在地图上,也不是你要飞去的地方。这是你可以逐步到达的地方,一次向前走一小步,就能实现这个小目标。
这就是我认为成功心理学能够带给你们的。我了解到,神经科学使我们能够把一条充斥着负面信息的“街道”变成一条自由畅通的“道路”;换句话说,就是向大脑输入一套新的指令,创造一条新的途径,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如果你通过正确的重复、想象、实践、输入来运行整个过程,我想它会帮助你开拓一个全新的视野。你将利用成功心理学把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充实,并且在生活中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
注释
[1]R2-D2是一个典型的机智、勇敢而又鲁莽的宇宙技工机器人,憨态可掬和忠于主人的表现使其成为《星球大战》中最容易被记住的机器人。——编者注。
[2]2021年10月28日,脸书更名为元宇宙(Meta)。——编者注。
[3]Z世代指1995—2009年间出生的一代人。——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