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是为了压子
萧万全露出神秘的笑容：“所以我就答应了，你如果答应一起干，试用期我给你开资6000一个月，转正以后8000元，不过万事开头难，创业过程我们一定会很辛苦，如果成功了，第一批员工就是未来的骨干班底，保底1W+福利，怎么样？”
晨雨风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笑了：“是什么项目？”
看看这个大孩子想干嘛。
“旅游项目，你决定跟我做的时候再告诉你。”
“旅游项目？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来，未知领域哦。”
“一定可以的，我只要多跟你接触一段时间，就知道什么岗位适合你。”萧万全自信地说，当他看到晨雨风不以为然的样子，不高兴了：“你啥表情？你别看我平常嘻嘻哈哈的，但是人是鬼，我还是分的清的，不信我来分析分析你。”
“哦？”这下轮到晨雨风好奇了：“说说。”
“你不喜欢勾心斗角的内耗。
消控员招聘年龄60周岁以下，大部分来自第三方安保公司，我猜这种工作就职的人应该都是年龄偏大的......而你今年才多大，还不到三十耶，你不就图安静嘛？”
“那是因为我想躺平了。”
“切，你学习能力和责任感都很强，从你说到自己的工作的时候，那种专注带着信仰的表情能看出来。
你心理也很强大，外柔内刚，原则性强，触及底线......”萧万全戛然而止，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听到这里，晨雨风对他刮目相看了，不是他所谓的看人准，而是，他肯用心去结交，可见纨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细致入微的心。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了，因为车子到站了，旅游结束，大家各自回家。
萧万全有些依依不舍，提议：“冰凌、秦教练，一起吃宵夜？”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回去了。”冰凌一口回绝了，秦教练自然不会去。
冰凌边疏散游客，边捕捉晨雨风的身影，看到他们走进了停车场附近的大排档。
突然眉头一皱，指尖轻触耳机：“喂~”
秦教练眼神一闪，通常这样随意，电话另一端就是侦探社的兄弟了。他目光与冰凌相视，点点头，很默契的道别，下了车，独自离开。
萧万全和晨雨风两人勾肩搭背的去了大排档。
这是第二次一起喝酒了，两人都熟门熟路地找了个地方点了烧烤，啤酒，然后坐下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冒昧地问下，你是家族企业？”
“是的，我们兄弟姐妹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三十岁开始独当一面。”萧万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比较懒，不想做太费脑的事，所以，一直拖延时间。”
“那这次为什么？”晨雨风刚问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冰凌？”
“嗯，就是为了她，我想在J市创业，近距离接触同时让她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至于未来能走到什么程度，就听天由命了，不过，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会是她。”
“你真的动心了？”晨雨风微微一笑，这是在宣布主权了。
“是！”萧万全非常坚定地点头，坦诚告诉他：“我的私心就是想和她朝夕相处，所以，爸爸这次的提议非常符合我现阶段的需求。”
“明白了。”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以下我的提议，你还年轻，不要这样蹉跎岁月，说难听点，你这么点收入将来怎么存钱娶媳妇？哈哈哈哈。”萧万全举起杯子和他走了一个。
晨雨风淡淡一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是筹备阶段，你随时可以过来，帮我一起找场地，熟悉旅游市场，找产品。”
“啊，还没产品？？！”
“这不是要跟团旅游才知道客户需求嘛。”
“那我如果过来了就跟着去旅游？？”晨雨风觉得很不可思议。
“何乐而不为？”
“......”晨雨风突然觉得他不靠谱了，结果被他瞪了一眼：“你又这个表情干嘛？”
萧万全啧了一声，按捺住情绪，耐心解释：“我们要找办公场地，还要做市场调研，目前我就一个助手，分身乏术，你越早来越好。”
最后萧万全有些无奈地补充说明：“我并不想依靠家族的荣誉来获得信用，所以没必要跟你解释资金和实力问题，风险和机遇往往并存，你自己考虑吧。”
两人结束了这个话题，酒过三巡后，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了，如今也无需在萧万全面前刻意伪装了，晨雨风反倒放开了，肆意地喝酒了。
一杯酒再次下肚后，他猛不丁地问：“你都了解我多少？”
萧万全措不及防下，懵懵地问：“什么？”
晨雨风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低沉地说：“从我记事开始，就在孤儿院，和其他孩子一样，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萧万全给他倒了一杯酒，安静地听他娓娓道来。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对夫妻，我们每个人就像宠物店里的萌宠，用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盯着他们，渴望被带走，渴望拥有一个家。”
萧万全心中酸涩，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暗自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他也知道晨雨风需要宣泄，所以并未制止，但是，下意识地不再给他斟酒。
“当我被选中时，大家都觉得我很幸福，我也很开心。”
“那时候你几岁了？”
萧万全只是对他的资料随手翻阅了个大概，细节不知道是没有记载还是没看到，总之大部分还是陌生的。
“8岁了。”
“这么大？”萧万全吓了一跳，领养年龄不是一般都是小的，没有记忆的时候才最佳吗？
“嗯，因为那个女人说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和财力去养育一个幼儿，大点还能帮衬家里。”晨雨风叹了口气：“反正，他们也只是为了压子。”
“什么压子？”萧万全不解地问。
“养父母结婚四年都没有生育，去医院检查，医生觉得他们都没问题，有人提议他们去领养一个孩子，说这样可以引出自己的孩子。”
“哦~”萧万全恍然大悟，原来民间还有这样的说法。
“领养最初的日子我还算幸福，起码养母虽然看我的眼神充满嫌弃，但还允许我喊她一声妈妈，也会给我买零食和新衣裳。
我每天和养父一起去他厂里，那时候他待我也算好。吃得好住的好，可惜幸福的时光并不长久，领养一年了，养母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她开始责骂我是扫把星......”
打和骂都已经是常态，想起曾经被侮辱的日子，晨雨风满脸苦涩。
萧万全很有眼界的不主动开口追问，而是敬了他一杯。
将一杯酒灌进肚子，晨雨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第三年，养母终于怀孕了，我以为我的苦日子到头了，没想到只是刚刚开始，弟弟出生了，养父母态度变了，言语中对我充满嫌弃，而且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只要靠近弟弟，她就以为我要对弟弟不利。呵呵。”
晨雨风声音因痛苦而沙哑，眼眶开始湿润，他仰天深吸了口气，逼回泪水：“于是我被送到了农村，每天跟着亲戚下地、挑粪、挑水、砍柴......”
如果可以，他宁愿这样简单生活一辈子，可是，命运多舛，不久他又被接回去了，理由是，压子用的养子改变了家庭的命运，必须继续镇宅，不能远离家宅。
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成为他如今的梦魔，希望不会伴随终生。
不知道喝了多少，喝了多久，晨雨风只记得最后一个画面是萧万全无限放大的脸庞：
“清风！晨雨风？？”
萧万全看着趴在桌上的晨雨风，苦笑着和老万一起将他扶起来。
老万嘴角抽搐着，努力不去看这哥俩猪头一样的脸。
“还好我早点赶来了。”老万将晨雨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
“让他发泄一下也好，他活的太累了。”
萧万全很体贴地用纸巾擦了擦晨雨风的脸颊上食物污渍。
老万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否则一定会大跌眼镜，萧万全是有洁癖的男人，让他对同性这样，简直是奇迹。
两人将喝的不省人事的晨雨风放到车后座，固定好，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
老万再度眼角抽搐，这位少爷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吧？还四处晃悠。
“这小子平常看起来那么瘦弱，没想到这么重。”萧万全拍了拍衣服，坐到副驾上。
老万发动车子，边解释：“人酒后水分和脂肪聚集，再加上全身处于放松状态，肌肉不紧张，起不到支持身体的作用，那部分重量就转到你身上，所以你会感觉特别沉重。”
“还有这说法。”
“老大，你还真是精力充沛，一到晚上就生龙活虎，这白天的消耗还是不够啊。”老万对萧万全是由衷佩服，白天户外登山晚上宿醉，体质杠杠的。
且不说这里，冰凌下车后急匆匆地赶往别墅区房车位置，今天是他们约定一起看秦教练提供的视频的日子。
郭队已经在车上了，他疲惫地揉着眉心说：“老大，我们已经看了N遍了，没有发现。”
老三原本在闭目养神，让自己酸涩的视觉疲劳得到缓解。
待冰凌到了以后，才打开他们闭上眼都能在脑海里回放的视频：嘈杂的声音顿时传来。警车呼啸声、围观群众的声音、警察喇叭播放劝说......现场很乱。
冰凌认真将视频看了一遍，然后开始放大倍率，慢镜头查找线索，包括围观人群，几乎不放过一个角落，地毯式搜索，可惜没有发现。
她不甘心地盯着画面，想了想，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地方。
“再来一次，重点李子书那个位置。”
老三将镜头拉到了李子书所处的环境，开始回放。
电脑指针上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某个时刻，就在一晃而过的瞬间，冰凌突然出声：“停！”
“倒回去，窗户！有个折射的影子！”冰凌兴奋地指着屏幕，拍老三的肩膀，老三龇牙咧嘴，大姐手劲太大了。
大家睁大眼睛盯着茶色玻璃窗，若有似无，老三不断地放大，并且精细处理画质，终于，一道狭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中，可惜五官看不清。
“咦，厉害啊老大，这你都能发现。”
郭队和老三相视一眼，为毛他们居然没有发现？
“秦教练并没有说有飞虎队侵入，这个人是谁？”
“他手里有枪！”
“这个人威胁到了大叔的生命，所以大叔是被逼跳楼自杀。”
“终于真相大白了。”
“有了这个证据，我们可以请求翻案了。”
“你们是不是太乐观了，继续精细化......”
“有意思，所有的卷宗都没提到现场有人。”
刚刚大家看得是截图，老三打开视频源文件，将它调到TV档，设置1/500秒以上的快门、IOS自动，对焦模式设置为AI模式......进行高清度恢复。
大家都焦急地看着老三的手快速游走，各种参数设定完毕，终于视频再度点击播放了。
这次非常清晰地看到了现场环境，慢镜头下，大家很清楚地看到了玻璃窗上缓慢地出现了一个穿着防弹衣的警员，他手持着......
“玩具铲车？”
“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儿子！”郭队长盯着他的嘴唇，缓慢地解读唇语：“自己跳下去！”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看着画面中的警员举起铲车指着前方，画面就此定格：“自己跳下去！”同步出现郭队的声音，显得无比诡异。
全场静默无声......
半晌后，大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冰凌将几张警员照片摆放在一起，然后指着其中一个人说：“谈判专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教练说，当时谈判专家刚开门，就听到李子书大喊：我有罪！然后他就看到李子书推开孩子，冲向阳台一头栽倒下去......”
“这是谈判专家的证词？”
“满口谎言！”
“把证据保存下来，单独打包。”
“好的！”
房车里几人都斗志高昂，忘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