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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翻旧案很难

人群蜂蛹,冰凌大方地走进去,背过身将她护在身后。

这个害羞的姑娘内向到了社恐的地步,冰凌喜欢她干净清澈的眼睛和单纯的心,对她自然而然有种保护欲。

电梯开了又关,不时有人出去,这份拥挤才开始慢慢散去。

最后只剩下冰凌、一个男人和小姑娘媛媛三人了。

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秦教官,身材魁梧、健硕,身高190cm,人猿泰山般充满压迫感。

冰凌感觉到身后的媛媛向她靠近了一些,这是畏惧的表现。

“冰凌,好准时啊。”男人和冰凌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教练你也很早。”

“一会儿一起去食堂?”

“好。”

幽闭空间通常会因为局限性,正常的防御范围缩小,导致电梯内的人除非伴侣,会产生一种尴尬的氛围,冰凌也无法做到随意自如,一时间都沉默看着楼层数字的跳跃。

媛媛乐见自己被两人当成空气,低眉顺眼,尽量降低存在感。

好不容易抵达终点,秦教练很绅士地等冰凌两人先行,然后尾随其后,到前台打卡,之后去了各自的区域。

秦教练向男士更衣室走去,将背包放进柜子里,洗了手,快速出来,站在食堂门口等待。

很快就看到冰凌神采飞扬地走来,他嘴角扬起微笑,让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上周我没时间,这周的徒步要带上我哦。”秦教练侧目看着冰凌的侧颜,摘下墨镜后,似乎也卸去了冰冷,瞬间成了邻家大姐姐。

感慨这个女孩有着多面性,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也唯有神秘的女人才能激起他的兴趣。

他注意到冰凌的目光,随之望去,锁定了食堂陈列橱窗,菜肴的色泽看起来非常诱人。

他忍俊不禁:“怎么?肚子饿了?”

“嗯,吃腻了自己做的饭菜,还是这里的看起来有食欲。”

两人分别拿起餐盘进入队伍,看着分餐员挨个往他们餐盘里放入食物。

“有你爱吃的虾、牛肉。”

“嗯。”冰凌眼睛里有星光点点,作为资深吃货,只是平常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两人端着自己的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食不言寝不语,看冰凌吃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喝了口茶漱口。

秦教练这才将磨磨蹭蹭把留到现在的最后一口汤喝了,然后身子向后仰靠。

“是不是有事跟我说?”秦教练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冰凌黛眉一挑,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平常懒得很,就近原则放下餐盘就开吃,今天特意远离大众,找了这么偏僻的角落,肯定是有什么隐蔽的事情要说。”

“厉害啊。”冰凌赞叹,没想到这个外表粗犷的男人内心如此细腻,于是赞了他一句:“真是观察入微,不愧是特种兵出身。”

“少拍马屁,快说吧,一会儿要开工了。”秦教练不为所动。

“急啥,吃饱喝足需要半小时后才可以剧烈运动。”冰凌随意归随意,语气还是严肃起来,问:“秦教练退伍前是不是参加过一次特殊任务?”

“我参加过的特殊任务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不过如果是涉及到国家安全机密,我是不会说的哦。”秦教练打趣道。

“没那么复杂,我说的是一起经济纠纷案件,20年前,当事人**物流公司老总李子书挟持了富商陈浮儿子陈贤......”

“哦,那件事,印象深刻。”秦教练略加思索就回忆起来了,眯着眼问:“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事情?”

“当事人是我一个朋友,其实是受害者,他因此失去了生命,他的妻儿委托我帮忙调查此事。”

“哦,你想了解什么?”

“说说当时的情形和你的想法。”郭队收集到的都是官方报道,水分很大。

秦教练低头沉思,在寻找过往记忆,过了许久才开口:

“当时的情形应该是,我们接到命令抵达现场,人质颈部架着水果刀,而挟持者蹲在阳台门后,墙壁阻挡人都看不到,根本无法狙击。”

“当时离得远我是通过录像回放记得大概,他当时说过:陈浮,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杀了你儿子......我没有欠高利贷,我没有!你们为什么这么逼我!”

“录像?”

“是的,我们将几个监控探头收录的视频进行剪辑成片,作为培训新人教材。”

“可以拷贝一份吗?”

“原则上不可以,除非你给出足够的诱惑。哈哈哈。”秦教练促狭道。

“这次徒步费用我替你买单。”

“那倒不必,跟你开玩笑呢,你急着要吗?”

“嗯。”

“那下午我去一趟局里,明天给你。”秦教练犹豫了一下问:“母带要不要?”

“再好不过了!再跟我说说当时的场景。”冰凌欣喜地说。

“李子书当时的情绪很不稳定,一度将陈浮儿子举到头顶,推到阳台栏杆上,最后,又不忍心,把孩子放下来,退回屋里......后来谈判专家来了......

但是,奇怪的是,还没等专家抵达楼层,他突然间冲出来,在我们瞄准射击前,跳下阳台,实在是始料不及。”

冰凌沉默不语,心底一片悲凉。

“其实我们都知道陈浮一贯用的手法,苦主很多只是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毕竟从天坛坠落的富人,沦为路人甚至罪人,心态早就崩溃,根本无力抗衡。”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实质证据。”冰凌叹息。

“对,法律是靠证据说话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造成如今的冤假错案,作为专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冰凌谦虚地请教。

“我个人觉得从陈浮内部下手,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内部下手?”冰凌双眸迷惘地看着他。

“你想想,陈浮那些空壳公司法人代表,作为替罪羊,没法做到干净脱身,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

冰凌眯着眼思虑片刻,眸光渐亮,笑逐颜开地赞道:“果然还是前辈厉害。”

“继续拍,很受用。”秦教练一脸享受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冰凌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坦然而真挚。

秦教练看了看手表:“去换衣服,热热身,学员就要来了。”

“OK......”

两人返回中心,分别进入自己的更衣室,冰凌更换了紧身运动套装,运动文胸和瑜伽裤,腹部肌肉紧致,六块腹肌清晰可见。

她走进训练大厅,拉着绳子,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轻盈地落在了台上,进行正压腿、侧压腿等拉筋动作热身,等待学员到来。

开课时间快到时,学员们陆续到达现场,进入各自的站台,展开一对一教学。

冰凌的学员是1名高中生,女孩约157cm,57kg,不胖不瘦,看起来清纯秀气,她一脸崇拜地看着冰凌。

“热身完毕,现在开始今天的课程。上节教的是腿法,今天教你防守。”冰凌示意她攻击自己,然后边防守边指导:“防守的目的是避免对方击中,摔倒自己,而且能够借用对方的进攻动作,反过来迎击、摔倒对方。先防守对方运动员的进攻动作后,再连接反击动作也很容易成功,因为防守动作一方面可以破坏对方正常的姿势状态,另一方面对方进攻动作回收后,在进行反防守和反反击很难。”

冰凌边说边动作,手底下动作快捷迅猛,像加速器一样,女孩被反击的手忙脚乱,最后她的进攻很快被冰凌破解并被摔倒在地。

冰凌伸手轻而易举地拉起她:“再练几次,等下换你来防守。”

“好的,老师。”

其他台上的学员也都在认真的学习,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搏击扑打的撞击声,时间在汗水的挥霍中很快过去。

有些家长坐在一旁无聊地玩着手机,或者和同伴聊天,目光都在各自的孩子身上。

“我老婆问我,你为什么让女孩子学这个,打打杀杀的多不温柔。”

“我说,现在负面新闻太多了,我担心孩子的安危,女孩子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倒也是,你看这个,这段监控画面,这个女孩子好端端地走着,车上跳下来两个人,直接把她拉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天哪,大白天啊。”

“可不是嘛。”

边上的其他家长也纷纷探过头来:“什么视频,我看看。”

没过多久,关于女性被家暴、被杀、失踪等话题就不断地展开,家长们忧心忡忡地带孩子回去,还不停地教她们如何保护自己,还说要把亲戚家里的女孩子都说服过来接受训练。

始作俑者笑眯眯地目送他们离去,转头看到冰凌似笑非笑的脸。

“桂花姐又忽悠了一群学生了。”

“可别这么说,姐说的是事实,未雨绸缪总胜过事到临头却无能为力、悲痛欲绝。”

“这倒是。”冰凌由衷认同,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失踪儿童,她在心里给桂花姐点了个赞。

桂花姐是散打中心的业务冠军,口才、能力没得说。

孩子们都离开后,教练们三三两两前往洗浴室,冲洗换衣。

匆匆赶回家里,结合秦教练提供的线索和郭队收集到的资料,她已经还原了当年事件的真实经过,她的脑海里在整理事件的时间线:

李子书妻子离世后,他悲伤过度引发了旧疾,被助理送到医院。

也就是这个期间,他迷迷糊糊间,签署了术前一系列协议,包括授权同意书、手术同意书、麻醉知情同意书、术前风险评估责任等,也许就是这个时候他被阴了,签署了业务授权书、借贷合同、股权转让协议。

小树当年还太小了,姨妈正从国外赶回来,这些人不是等不及而是不想等待家属到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冰凌在助理和医生上圈了一个红红的记号。

这是个突破点。

冰凌放下了一切,眯着眼想着秦教练最后的温馨提醒:翻旧案很难,不如找新证据,只要他继续作奸犯科,总能留下蛛丝马迹,这种搜证难度小多了,殊途同归。

将这些放下后,接下来冰凌处理了Y公司的旅游业务,做账,这些都是每天重复做的事情,轻车熟路,很快就解决了。

最后她收拾了一下明天出行的装备,用手掂了掂,又是沉重的行囊。手机信息传来,她打开看到了萧万全的头像:“冰凌小姐姐,明天H城见哦。”

她轻笑,莫名她想到了晨雨风,和萧万全的阳光开朗相反,他虽然满脸温和,但是眼神带着疏离感和冷漠。

如果说萧万全是炽热的燃烧体,那么他就是幽静的深潭。她莫名地想,如果这两个人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这次出游拼车每个人车费AA,她没看到晨雨风跟帖,此刻晨雨风刚刚安顿好家里的小宠物,稍做休息,便起床背着行李,仔细关好门,下楼走出楼道的阴凉,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冰罩下的毛孔都张开了,高温让汗毛都卷起来了。

阳光下,火辣辣的灼热感让他瞬间全身黏答答了。

他快速走到马路对面,扫码小黄车,戴上头盔,前往高铁站。

车子行走间才感受到微风带来的一丝丝舒服,十分钟路程很快就到了,进站,放下车子,前往入站口,刚过帘子,一股冰凉替代了酷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晨雨风好一阵适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解除了自己的武装,将冰罩和冰袖取下放入包里。进了大厅,通过安检,用身份证刷卡通过道闸,找到候车位置,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找到了班次通道,等待几分钟后,火车到站,他上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个男子坐在那。

“对不起,这是我的位置。”晨雨风礼貌地提醒。

“我的位置在那边,这里都是我的好友,能换一下吗?”男子也很客气地指着对侧两座,靠窗位置已经坐着一个女生,另一个位置空着。

晨雨风点点头,没有纠结,将行李放上架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