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真是太好了
戴雪梅转头看向晨雨风，晨雨风眉头紧蹙，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胳膊一紧，戴雪梅发现自己竟然被拉起来了，怀里抱着葡萄，傻乎乎被萧万全推着，走向了后方，在他的位置上被按下：“你真是太好了！”
他迈着欢快地步伐回来，坐到晨雨风边上，冲他得意地咧嘴一笑。
晨雨风摇摇头，算是明白了，萧万全就是个顽皮的大孩子，根本没必要跟他较真，正要闭目养神，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侧目看向萧万全，这货正贼头贼脑地看向冰凌方向，然后满意地点头：“不错，果然这个位置可以从椅子缝隙看到偶像的侧颜。”
晨雨风莫名反感，富二代总是这么为所欲为，确定好吗？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复杂了，引起了萧万全的关注，他好奇地问：“你小子好像很苦恼？跟哥说说？”
晨雨风收回思绪，摇了摇头，往后一靠，闭上眼。
真无趣，萧万全嘀咕着，戴上耳机，打开手机音乐，音量调至适中，也闭上眼休憩。
很快最后一站到了，也由此开启了本次徒步的终极任务：翻山越岭7km。
大家从单行道鱼贯而入，一个挨着一个，大部分人都有登山杖，除了领队和萧万全、晨雨风等人，
进山口，村民在砍伐遮挡了自己果园的杂草、枝条。
新鲜的草木气息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加快脚步，快速进入前方的树荫下。
转身看到灼灼烈日下的石子路升腾着扭曲的热浪，耳畔听着知了声此起彼伏。
“队伍不要拉太长了，前面的人不要超过领队。”
“最末的人不要落后领队。”
领队豆神站在队伍之首吆喝，冰凌在队伍中间，萧万全和晨雨风紧跟着她，纳尔在最末殿后。
“最讨厌台阶了。”
“膝盖又要废了。”
“护膝。”
“上山用护膝要累死你。”
“为什么？”
“关节不灵活，走不动，会成为负担。”
“爬两公里后面就是坦途了。”
“你可拉倒吧，徒步哪来的坦途？”
“你还别说，我看过攻略，这次是我跟团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萧万全对冰凌说：“我也觉得本次是真正的休闲旅游，前几次都疲惫不堪。”
“主要是这次新人比较多，要给他们一个适应过程。”冰凌解释。
山路本来就狭小，萧万全大个子总是跟她并排走，导致反向返回的游客总是和他来个碰撞，他就趁机和她来个亲密接触，这让她的空间极度受限，她很不习惯如此近距离和人相处。
“怎么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你没这么照顾我？”他才刚说完就被冰凌推开，看着她抢先一步走开，并抛下一句话：
“路太窄了，不要并排走。
失去了肢体语言，萧万全心里顿时遗憾，索性把手机音乐外放，打发沉默的徒步过程。
这些歌曲对于晨雨风来说很陌生，以至于他一直在纠结，难道他真的out了？
就在这时冰凌手机铃声响起，晨雨风眉毛一挑，这首歌原唱温婉、忧伤，冰凌却换成了豪迈、狂野DJ版，果然很符合她的风格。
“喂，喂......信号很差，回头联系。”冰凌将手机放回袋里，回头扫了大部队一眼。
石梯爬了一个多小时，晨雨风有些吃力了，感觉老毛病犯了，腰眼有些疼，咬牙忍着，以至于满头大汗。
“你还好吧？”冰凌时刻都关注队员的情况，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晨雨风的异常。
“这么弱鸡？”萧万全有些鄙夷地说：“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人......”
“够了，消停一下！”冰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这种人身攻击最不可取，这人怎么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萧万全翻了个白眼赌气一个人前行去了，眼不见为净。
“没事，我休息一下。”晨雨风气喘吁吁地挥挥手。
“前面瀑布那里有个亭子，一般都在那里落脚，你再坚持一下？”
“好的。”晨雨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因为尴尬和过度消耗，导致潮红。
冰凌走到他身后，让他有了几分别扭和紧迫感，一时间竟然忘了疲惫，腿下也有力起来，加速前进步伐。
很快听到了稀稀落落的水流声，闻到了潮湿的气息，看到一个亭子，已经坐着不少人，靠近亭子看到了一条并不算壮观的瀑布，带来冰凉凉的肌肤触感，他找到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摘下帽子，脱去防晒衣，擦着汗。
“你这个不透气，下次换冰丝袖。”冰凌指着自己的手臂对晨雨风说，然后指着萧万全说：“不要学他，穿短裤在山林里容易划伤、蛇虫咬，还有蚂蟥......”
晨雨风微笑着收起防晒衣，拿出冰丝袖和面罩，之前只是觉得戴着这些有点娘里娘气的。
“冰凌队长，今天这个线路一点也不存在你说的风险好不？”萧万全不满自己被当作反面教材，抗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下次麻烦你遵守规则。”
“好吧，我错了。”萧万全举双手道歉，然后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冰凌摇摇头：“我带了。”
半小时后，大家做了修整恢复了体力，继续上路了。
萧万全斜睨了晨雨风一眼：“你行不行？”
晨雨风没有搭理他，绕过他向山上爬去。
他看到戴雪梅杵着两根登山杖，轻快地上路，寻思着回头是不是再买一根？
“再走十几分钟后面的山路就好多了，没有石梯，都是平坦的林子。”冰凌安抚晨雨风，很多宅男第一次徒步都如此，所以她并未对此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而且她的工作就是让每个人不放弃：“徒步其实考验的就是一个人的毅力，你可以的。”
晨雨风心中一暖，点点头：“我没事，你不用特别关照我，忙你的去吧。”
“哎呀！”后方萧万全突然惨叫了一声，大家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只见他拍去腿上的小尖刺，另一只手扶着灌木，一脸哀怨地看着冰凌：“你就这么放手让它砸向我？”
冰凌立马一脸愧疚：“对不起，忘了你没穿裤子。”
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矜持点......知不知道你是女人！”萧万全气急败坏地说，低头继续清理小刺，小腿都是红点，麻麻痒痒的。
“哦，谢谢提醒。”冰凌面无表情地转身，冲晨雨风眨了眨眼，展颜一笑。
这么顽皮的一幕让晨雨风莞尔一笑，一时很难适应，虽然认识她不久，但是能感觉到这个逢人就笑呵呵的女孩其实内心防御很强。
所以他心中很温暖，心知肚明，她这是替自己出气，报复萧万全。
萧万全拿出薄荷味驱虫消毒剂喷洒腿部，收拾自己花费了些时间，因此落到了队伍最末，遇到了纳尔。
“咦，受伤了？”纳尔才问完。
戴雪梅就阴恻恻地说：“谁让他不穿裤子。”
路过的人都笑了，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
“哎我去，你怎么和冰凌一样不矜持！”萧万全黑着脸。
“哎呀，冰凌姐深得我心。”小胖妞黑化起来嘴也很损。
“哈哈哈。”
萧万全彻底内伤了，纳尔推着他走：“好了，这么点连皮外伤都不算，别矫情了，走吧。”
越往里走植被越腐烂严重，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好在前人走的多了，自然形成了一条路，日头偶尔从树叶的缝隙渗透进来，斑驳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的身体，长长的队伍就像一条花斑大蛇。
这座山就像一个扇子，手柄位置是瀑布，沿着山体一个圆周下山聚集点就在瀑布。
山体内都是起伏不大的林地，这也是冰凌选择这条路线的原因，她满意地看到晨雨风和另外几个新人已经适应了进度。
“喜欢这种户外运动吗？”冰凌随机找了个新人问。
“挺不错的，纯自然风光，空气也好。”
“下次活动是什么时候？”
“每个周末都有不同路线安排，看报名人数定。”
“多少人才可以成团？”
“15个人就可以了，比较危险的地方人越少越好，像今天这种只能算是休闲景点，所以才可以安排四十多人。”
“最好是下载app预定，里面每周更新徒步信息。”
“都是冰凌小姐姐带团吗？”
“不一定，我带团会在微信朋友圈发信息，群里有我的微信。”
“好的，回头加一下好友。”
山里没有信号，所以手机的功能只有：拍照和时间。
晨雨风看冰凌背着沉重的背包，游走在队伍中，脸色如常，一滴汗都没有，非常羡慕她超强的身体素质。
下山了，每个人潮红着脸，累并快乐着，返回亭子里，心情愉悦地吃着水果、饮料，欢快地聊天，十分惬意。
修整完毕大家鱼贯而出，准备下山了，萧万全又回到了他们身边，拿出荔枝递给冰凌，不意外被拒了。
他犹豫了一下递给晨雨风，让他意外的是晨雨风居然也拒绝了，他脸色不好看地问：“怎么你也和她一样不接受别人的食物，哪怕是一瓶水？”
晨雨风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冰凌。
听着萧万全意有所指，冰凌皱眉：“我们不能随便接受队员的馈赠，这个是原则问题。”
“私底下你不一样如此？”萧万全忍不住怼了一句。
“个人习惯，有什么问题吗？”冰凌沉着脸问，她一般不对队员使脸色，只是萧万全实在是太另类了，一再没有边界感，让她极度反感。
可能是太关注他们俩斗嘴了，晨雨风脚下一个踩空，他身体前倾。
“小心！”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手臂，晨雨风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
冰凌看他站稳了，立刻放手退后一步，萧万全原本就心情不好，于是尖酸刻薄的话脱口而出：“你一个男人怎么跟娘们一样脆弱？！”
他实在受不了冰凌像个保姆一样，顾前顾后护着晨雨风，他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晨雨风涨红了脸，诚恳地向冰凌道歉：“对不起。”
被当成空气的萧万全满腹的怒气立刻像打进棉花一样，泛出无力感。
他深深地看了冰凌一眼，见两人都毫不理会自己，心中酸涩，扭头率先下山了。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介意。”冰凌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心里诧异晨雨风的隐忍，换作其他男人估计要打起来了。
“他没错。”晨雨风淡淡地说，比这个更可怕的伤害他都经历过，他又怎么会跟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大孩子计较。
尤其是刚刚那一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萧万全的悲伤。
每个人都觉得萧万全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就连追爱都像是开玩笑，唯有晨雨风感觉到，他是真的对冰凌上头了。
很快大家都回到大巴车上，接下来的返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交换微信发送照片，或者吃饱喝足开始打盹。
萧万全难得的严肃，没有递给冰凌一个眼神，将视线投向窗外，静静地听着歌。
晨雨风感受着蔓延而至的忧伤，他也望着窗外疾驰后退的景物，突然，耳畔传来萧万全低落的声音：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他沉思了片刻，头也没回地回答：“没有。”
“满眼、满脑子都是一个人的影子，偏偏她从不给出回应。”萧万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你们认识多久了？”晨雨风冷不丁问。
“四个礼拜前，我第一次参加活动时。”
“一见钟情？”晨雨风莫名心虚地想到了自己第一眼看到冰凌时的一丢丢骚动。
“是不是不可思议？活了三十三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还可以这么幼稚。”
“据说，任何一个突如其来的感情，往往消逝的也很快。你只是因为爱而不得才深陷其中，如果轻易得到了，估计，此刻哀伤的就该是她了。”晨雨风客观地分析。
“是吗？”
“你了解她吗？”
“还行吧？”萧万全迟疑着说，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冰凌，她正靠在椅子上，头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在睡眠中。
“都了解了什么，说说看？”
“......”萧万全低头回想，赫然发现除了调查到的那点众所周知的个人信息，他对她一无所知。
“所以你用什么去爱？身体？”晨雨风的言语犀利出乎萧万全意料，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这个，在他眼里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男人，气恼地说：“咦，你这个人怎么不照常理出牌？”
“什么常理？”
“不是应该问年龄、家庭情况、星座什么的？”
“好，那请问她多大了？”
“28”
“身高体重？”
“165cm，60kg”
“有这么重？看不出来啊。”
“她那个是结实，对了，我知道她喜欢什么。”萧万全突然眼睛一亮，得意地说。
“什么？”晨雨风暗自好笑，配合地问。
“钱，她很爱赚钱的感觉。日常还经常去健身，还有散打。”
“她还会散打？”晨雨风意外了。
“嗯，兼职散打教练。”
“这么猛？”晨雨风突然脑补萧万全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失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