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一次进入豹房
张永之所以如此主动，又何尝不是拉拢之意？
他已经意识到，他与刘瑾之间早晚还会爆发更大的冲突。
虽说有皇帝护着他，但，刘瑾诡计多端，而且掌控了东厂、西厂、锦衣卫、吏部、兵部……等等要害部门。
他拿什么与刘瑾斗？
上一次告了他黑状，下一次说不定就敢打他的黑棍。
所以，他也得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盟友，这样才有实力与刘瑾抗衡。
只是张永却万万不会想到，沈长安与他的想法如出一辙。
当晚，二人在约定的一间酒楼见了面。
这间酒楼名曰“醉仙居”，乃是京城最奢华的酒楼之一，出入的皆是达官贵人。
酒楼里的菜品相当丰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上跑的，应有尽有。
菜品一流、环境一流、服务一流……价格也是一流。
当然，沈长安也不缺这么点银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雅间里，除了沈长安与张永之外，还有两个姑娘一个弹琴，一个唱曲。
沈长安端起酒杯，微笑道：“以后还要请公公多多提点，在下先敬公公一杯。”
“沈大人客气，提点谈不上，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为皇上分忧……”
一开场，张永还是很大义凛然的。
不过几杯酒下肚之后，还是说了一些大家以后要多多来往之类的话。
第一次，算是相互试探，不会涉及更深的话题。
总之吃好、喝好，尽兴而归。
次日，沈长安换上了簇新的麒麟袍正式走马上任。
锦衣卫衙门位于大明门西侧，相邻的还有五军都督府、太常寺、通政使司等等部门。
街对面，也就是大明门东侧，便是六部衙门、宗人府、太医院、钦天监、鸿胪寺、翰林院等等。
总之，这些都是朝廷重要机构，紧挨着皇城，方便皇帝随时传召。
来到衙门之后，沈长安依例先去参见了指挥使、指挥同知等几个上官。
随之，来到了东厢院。
这里才算是他的地盘，也就是锦衣卫千户左所的公廨所在。
“参见千户大人！”
一众手下早已候在院中，一见他进院便齐齐见礼。
沈长安微笑着抬了抬手：“嗯，免礼吧。”
“谢千户大人！”
“本官初上任，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支持与配合……”
沈长安讲了几句开场白，随之着人拿过花名册来点卯。
这是例行公事，同时也算是相互认识一下。
一个名叫乔正光的百户取来了名册，不过这名册并非正式名册，而是当值表。
沈长安翻看了一下，当前有三个百户、五个总旗分别带领其手下在宫里当值。
“嗯？”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雷三，职位乃是百户。
不会是重名重姓吧？
接下来，沈长安开始点名。
每点到一个人名，他便细细打量对方一眼，以便记住对方的模样。
当然，这本花名册并非所有人员，大约只有一百余人，都是有一定级别，有资格在这里办公的。
“雷三！”
没人应。
“雷三……”
沈长安又点了一次。
“禀千户大人，雷三……托人告了病假。”
沈长安皱了皱眉：“托人？托谁？”
“是……是雷府的一个下人。”
“嗯！”
沈长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继续点名。
点完名之后，吩咐道：“好了，大家分头做事去吧，乔百户，带本官四处转转。”
“是！”
待人散去之后，乔正光带着沈长安转了一圈，算是熟悉环境。
最后走到正南一间厢房外：“这间便是大人的廨房。”
“嗯，看起来不错。”
沈长安抬步走了进去。
说是一间，其实里面很大，用屏风隔了三间屋子。
最外间相当于厅房，用于会客。
中间则是书房，也就是办公事的地方。
最里间乃是休息的地方，有桌有案有榻，推开后窗还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
“对了乔百户，那个雷三……来多久了？”
沈长安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乔正光小心翼翼回道：“没多久，雷百户是以武进士的身份进入本所的。”
“哦，是他！”
这下，沈长安知道了：此雷三正是彼雷三。
真的是冤家路窄！
早不告病，迟不告病，偏偏选在今天。
显然，这是一种示威，甚至可以说是藐视。
不过，沈长安并未多说，来到外间让乔正光坐了下来，询问了一些千户所相关的情况。
下午时分，又独自入宫去巡察了一番。
如今他入宫可就方便多了，无需通传，就跟进自家院子一样方便。
当然，并非所有锦衣卫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首先必须是负责皇宫安全的禁卫，比如核心五所的锦衣卫。其次，未当值时不得随意进入宫内。
但沈长安乃是锦衣卫左所千户，不在受限之列。
当晚，沈长安加了个夜班，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奏疏。
次日上午，沈长安到千户所处理了一会公务，随后便拿着奏疏直接来到豹房外。
豹房是个特殊的地方，朱厚照在这里不仅养各类野兽，同时还养美女、乐伎、舞姬……等等。
他将豹房称之为“家”，可见其特殊性。
能够进入豹房之人，除了那些美人，乐伎、舞姬之外，都是朱厚照的亲信。
而且，朱厚照还特意命人制作了一种“豹房铜牌”，相当于是进出豹房的通行证。
铜牌正面乃是一只蹲坐的豹子，背面则是几排小字：随驾养豹官军勇士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
巧的是，外面站着的一个小太监，正是当日奉旨与沈长安打过一架的其中一个。
一见沈长安走到门口，小太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冷哼一声。
“小公公，烦请通禀皇上一声，在下有疏上奏。”
说话间，手伸了过去，一锭银子不小心滑了出来。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太监的脸色一下平缓了许多，飞快地收起银子，伸手道：“奏疏拿来，我去呈给皇爷爷。”
“小公公，皇上有口谕，这份奏疏要在下亲自呈交。”
一听此话，小太监倒也不敢怠慢，赶紧往里跑去。
过了一会又跑了出来：“沈大人，请吧！”
“多谢小公公！”
终于，沈长安踏进了神秘的豹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