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切准备就绪
8月29日晚上八点，方默刚安置好从冷库运来的食物，许煜明开着车被堵在了大门口。
院子的围墙加高至五米，上面布满了玻璃渣，靠墙摆放着几个被保温棉包裹住的小集装箱，中间放了三个2米*4米的支架泳池，三根水管正不停得往里灌着水。
“默默，这些都是什么啊？”许煜明牵着小森，大步流星向屋里走去。
“舅舅，你怎么来了？”方默蹲下身子抚摸着小森，小森见到许久不见的主人，兴奋地扭着屁股，直往她怀里钻。
“这！这些又是什么？这屋里怎么比外面还冷啊？”许煜明刚进屋，就被大厅里堆得像山一般的冷冻食品给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一楼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被一层厚厚的隔热棉包裹着。
“有...有这么严重吗？”
今天中午的时候气温还高达三十多度，晚上许煜明带小森出去散步的时候却被冻得直打喷嚏，回来一看只有十六度了。
异常的降温让他想到了方默的提醒，心里惴惴不安的，就干脆带着小森回来看看。
“院子里那些是燃料和水，屋子里这些冷冻食品下午才运过来，没地方放，只能先把空调打到最低，往里面放了不少干冰和冰袋。今晚就要降温了，应该不会化。”
方默特地请了临市的几个工人前来帮忙，他们熟门熟路地去路口将食物运了回来。这次终于没忍住心中的疑问，多嘴问了两句。
方默故意说是某大师的指示，又吹嘘着大师有多显灵，神神叨叨的样子，工人们也就没有追问。
“那个房间我还铺了一层假草皮，留了一个小小的窗户，到时候可以带小森上来晒太阳。”
“还有这里。”方默将通往车库的门打开。
整个车库都被重新改建过，墙体比之前厚了两倍，保温效果自然也提升了。里面整齐地停放着一辆大G和一辆小货车，小货车的一边堆放着几十箱压缩饼干，药品以及防毒面具。
“这？”许煜明被眼前的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默指了指后院的方向继续说：“后面还挖了个大坑，到时候可以扔垃圾。”
“气象局说是冷空气导致的温度骤降，有没有可能...”许煜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舅舅，过了今晚不就知道了吗？你也别回去了，走，带你参观下你的房间！”方默二话不说拉着舅舅往地下室跑。
许煜明和方默一起合力打开一个十厘米厚度的人防标准大门，一个仓库出现在他眼前。
一排排货架上摆满了食物或生活用品，看得出仔细分类过，清晰的标签竖在货架顶部，有点像超市，可以在短时间内精准的找到需要的物品。
货架的尽头有一个门，推进去后是一个客厅，从墙壁的厚度来看，这里也做了保温处理。
一个半圆形的灰色沙发摆在客厅中间，底下铺着大一圈的羊毛地毯。
沙发后面有一个洗手池，洗手池的下方是一个一百升的水箱和灰水箱，旁边的一扇门通向卫生间。
“这个放在厕所做什么？”许煜明指着马桶边的猫砂问。
“噢，上厕所用的呀，到时候下水道会冻住，只能这么解决。还有洗澡后的水都会聚集在这个灰水箱内，到时候要倒出去。”方默指着抬高了半米的浴室，下面有着一个带滚轮的活动灰水箱。
“一个灰水箱装满有二百斤重，家里就你一个男人，这活到时候要辛苦你了。”方默看着紧皱眉头的许煜明笑道。
“我其实是不喜欢洗澡的...”
回到客厅，左侧的墙壁有一排书架，从历史到悬疑，种类多得让人眼花。旁边有一张双人书桌，桌上有两台笔记本电脑，配备了两张舒适的旋转沙发椅。
右侧墙壁的中间是一个混凝土火炉，上面有两个圆形的铁块，应该是用来做饭烧水的。
火炉的两侧还有两扇门，分别是许煜明和方默的房间。
两个房间的格局一样，一张一米五的大床和一个双门衣柜。
许煜明打开衣柜，拿起一套蓝白条纹的睡衣问：“默默，这都是给我准备的？这个配色会不会有点...像坐牢？”
“买得太急了，没注意看，不过未来的两年和坐牢也没什么差别，挺适合的。”方默笑道。
“末日？末日真的要来了吗？”
许煜明打开手机，此时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了九度，温度计显示地下室的温度为二十五度。
“不行！如果真的要末日了，我的员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冻死！”他刚想拨通电话，被方默一把拦住了。
“如果我没有重生，你自己怎么办？”方默理解舅舅的善意，但是她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我也有朋友，也有关心的人，但是我的能力只能救你一个。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一个朋友提及过末日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没有人会信，连舅舅你都不信我！退一步说，就算是信了又如何？这样的日子至少要持续五年，一周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准备，人为了存活会有多自私残忍，你知道吗？”
面对方默的质问，许煜明沉默了。
“记得朱爷爷吗？外公在世时最亲的朋友。他的食物被他儿子给霸占了，活活饿死了！他无数次跪下求那个畜生儿子给他留口吃的，地下堡垒的人都看到了，没有人帮忙，没有人说一句话！为什么？因为在末日就是弱肉强食！就算亲人也一样！”
方默见到朱爷爷的时候，他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人们对他不孝的儿子指指点点，可是终究没有人有勇气在朱爷爷饿死前，站出来说一句话。
她明白，在那样的环境下，公平正义、道德伦理都不重要，人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许煜明垂下了脑袋，小森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紧张的气氛，舔着他的手背试图安慰。
“唉，我知道了。”他最终还是理解了方默，深深地叹了口气。
“实在有什么担心的人就匿名买些东西寄去吧。不过别超过两个。”方默知道，舅舅需要时间来消化她刚才的那番话，她将小森留在地下室陪着舅舅，自己回到楼上继续整理剩下的事情。
一阵冷风灌入她的衣领，泳池的水快满了。
8月30日零点，正式进入“雪地球”倒计时，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