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徐陵端了杯茶润了润喉才继续说道:“朝堂上的势力分成了三大派系,以丞相夏侯明为首的是一派,以北郡王赵拓为首的又是一派,以太后薛婷为首的是一派,这三个派系分庭抗礼,但是目标又都一致,那便是朕,只是他们的诉求不同对朕的态度也不同,所以朕才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才能在身边都是豺狼虎豹中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直至所有人都奈何不了朕只能把权利交还到朕的手上。”
夏泽抬头看着徐陵,眼中有震惊也有心疼,他很难想象一个孩子是如何在一群心怀叵测的人当中艰难生存下来的,但是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陵对夏泽眼中的心疼嗤之以鼻,人生的每一个苦难都是成长中的一笔巨大的财富,徐陵一直都为自己能够在那群老奸巨猾的人当中活下来并且成为他们不可忽视的存在而自豪,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可怜的地方。
“赵良琢是北郡王赵拓的儿子,不管他们两父子的关系怎么样,到底是血脉相连,朕无法保证在关键时候赵良琢会站在朕的这边,所以必须未雨绸缪,况且,赵良琢他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啊……”
在夏泽茫然的目光中,徐陵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教导他说道:“赵良琢这个人啊,对权势可是有着难以想象的渴望,以后你就知道了。”
夏泽似懂非懂,不过到底是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做纠结了就是了。
这边赵拓和赵良琢已经走到了未央河边,河中间是潺潺的流水,河岸上是两人才能合抱的垂柳,垂柳长势极好,几乎每一棵树的枝条都能垂到河面。
两个人保持沉默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条河都走了三分之一了赵拓才开口说话:“忽视了你这么多年,你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心中对为父可有怨恨?”
赵良琢面不改色,微微偏了一点头说道:“孩儿不敢。”
听到此话赵拓有些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其实就算你怪为父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我做父亲的也确实没有尽到职责,还好你苦尽甘来,现在在皇上身边也算得眼,为父颇为欣慰。”
在赵拓自说自话的时候没有看到赵良琢的神情也一点点的变得冷淡,眼里温润的光芒也冷凌了起来,随后又慢慢收回自己的情绪,一切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皇上厚爱,孩儿也是无以为报。”赵良琢回到,寓意未明,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拓深深看了一眼赵良琢,这个儿子他本来是要放弃了的,谁知道如今异军突起不得不让他重新重视起来,但是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个孩子,深不可测,一时间赵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庆幸还是恼怒了,这样的人对北郡王府肯定是很有用的,但是现在的北郡王府,还有他啊!
“不管怎么样,皇上宠爱你总是好的,只是孩子你也别忘了,你是从北郡王府走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聪明人是不需要把话说明白的,赵拓点到而止,这话里面有威胁,也有警告,他知道依着赵良琢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赵良琢面不改色,回答说道:“孩儿当然记得,父亲不必担忧。”
赵拓也不去细究赵良琢话中的真假,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
“要是你弟弟有你一半的能耐就好了,我也不用如此烦心了。”赵拓感慨一声之后说道,他当然知道赵良琢是在意是在意他那个弟弟的,那个夺走了他一切的弟弟,那个他曾经想要超越把他比下去的弟弟。
果然,一听到赵良钰的名字赵良琢的表情就变了,赵拓很满意他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你太久没有回去皇上会担心的。”
从前不知道徐陵的处境和与一帮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的时候夏泽对徐陵和赵良琢的立场是中立的,两个人都是值得敬仰人,不同的是徐陵更要亲近一些,而赵良琢却像个神仙一样可观而不可触碰罢了。
今天徐陵和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倒是觉得赵良琢接地气了一些了,但是同时对这人也不再那么崇敬了,一个身不由己一直都在被人牵着走的人,就算在外再风光霁月,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赵良琢回来之后径直的就来了徐陵的房间,别有深意地看了夏泽一眼之后便不管这个人了。
看到赵良琢来了,徐陵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东西之后让夏泽先下去。
夏泽心中有些不乐意,看了看徐陵,又看了看赵良琢,最后还是听从吩咐走出了这个房间。
夏泽走了以后整个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徐陵和赵良琢两人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太阳西下,屋子里面不太明亮昏昏暗暗的,看着赵良琢站在自己的前方,徐陵先说话了:“都这个时候了良琢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吗?”
赵良琢知道徐陵知道今天他和赵拓的事情,也知道徐陵知道他来找她是为了投诚,但是徐陵就是明知故问,他知道徐陵这是在等着他呢,也不卖关子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刚才回来的时候刚好和北郡王遇上了,他约我去聊了聊,最后的大意无非就是要记住我是北郡王府的人,让我为他做事。”
徐陵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一样,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经意一般的问道:“那良琢的选择是什么呢,毕竟北郡王能给你的,也不会比朕给的要少啊。”
赵良琢笑了,有些无奈,都到这个时候了,徐陵还在试探,美人就算是皱眉也是赏心悦目的,赵良琢摇了摇头,直视着徐陵说道:“臣站在这里,不久已经表明了态度了吗?”
徐陵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走到赵良琢面前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道:“朕姑且相信良琢,还望良琢不要负了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