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二 心灵的华朵
冯骆
春暖花开的一日，忽然收到张光荣发来的他的新著《岁月如歌》书稿，并嘱我为之作序。当时我的心情满是激动，激动的是这是张光荣继诗集《律动的心弦》之后的又一部诗集；但激动之余又有些忐忑，何因？因为《律动的心弦》出版时，我曾为之作过序，这次再去作序，实在是诚惶诚恐、班门弄斧了。几经解释，张光荣仍坚持他的初衷。于是，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利用十余天时间认真阅读书稿。读完这本文集，我的思绪难以平静。这部文集相比《律动的心弦》而言，收录其中的百余首诗歌和散文诗，无论在思想内涵上，还是在写作技巧的把握上，都上升到了一个新的维度。读完这本诗集，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位更为优雅、豪放和热爱生活的诗人。
诗为心声。中国历来就有诗歌“言志”和“缘情”的传说，认为诗歌应该表达思想、意愿、志趣和情愫，抒发情感。从《诗经》开始的中国诗学，就充满了对现实生活的关注与抒发，对人的生存状态、人的精神风貌的思考、虔诚与悲悯的情感抒怀，以及对爱情的讴歌和倾诉。因此，古往今来传诵的诗句往往都传达着诗人内心思想、情感流露和时代。脉搏的跳动，也传递着诗人内心情感的温度。
纵观《岁月如歌》的前半部分，都是抒写爱情的诗作。如《我在远方静静等你》，诗中写到“夜的帷帐，将一切喧闹/深深隐藏霓虹灯下/心中的挚爱，像风/掠过我的眼前，未曾有片刻停留/抑郁里，岁月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不知辉映的是你的洒脱，还是我的守望”。从这首诗中就可以窥见作者内心的一种向往和期待。又如，“指尖如飞，键盘上流淌的温情/如同缠绕的河流，你的心/在我的思念里飞向远方……想你的日子，天空下着揪心的雨”；“借用一盏桔灯/照亮每一处黑暗，不离不弃”；“插上隐形的翅膀，在黑夜里飞翔/月的影子，如同你的心思/时而穿过云端，时而隐藏苍宇/你难道是轻捻丝线，让轻柔缠绕我的心思”；“孤独里，打问相思的种子/难道我的忧伤，是因为你的离别”等等。这些诗句无疑是优美的，但也是凄美的。许多诗句里都隐含着感伤、幽怨的意蕴。尽管如此，从另一个层面上也映射出作者对“爱情”的终极认识和坚守始终的那份难能可贵的情感和精神追求。当然，诗的意境和意象也寓含于诗歌的字里行间，让人不能不为之称叹。
作者对爱情的忠贞，对爱情的唯美，足以让读者的心不由自主地融入诗歌所描述的意境当中。这是一种横跨时光维度的嫁接，是一种跳跃时空维度的张力。如《期待》，当你走进“痴迷的梦/不停地撩拨满怀的心思/那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多像你欲飞的倩影”。这种纵深感的意境，无疑是张光荣写作时追求的东西。
阅读张光荣的爱情诗作，可以说，每一首诗的构思都极为精妙和精巧，并没有多少“华而不实”的词语充填其间，而是作者真实情感的自然表达和流露。这也是他长期以来秉持严谨的写作原则和态度的具体表现。
在这部诗集中，还收录了作者大量的散文诗。说到散文诗，它其实是诗与散文的美合二为一的结晶，似有锦上添花的意义。散文诗作品中，不仅包含了作者的思想和灵魂的结晶，更包含了诗与散文之灵魂的双重美。散文诗的本质，体现在它具有诗的凝聚、诗的构思、诗的意境和意象、诗的象征及诗人跳跃性的思维和诗的语言等。散文诗其实是有丰富内涵的。诗人在创作时，都是表现出极富个人色彩的精神活动。好的作品就是作者最佳的精神活动的展示，这样的作品是具有很强的社会影响力的。张光荣的散文诗作品，绝大部分是具备了以上优点的。如《谜样的天空》一诗，“深陷载满春秋历史纵横的沟壑，我不会陶醉；信念穿越亘古岁月浸泡的烟云，我不会倾倒。一次次的沧桑隐痛，那不是痛，那是壮美凝结的永恒。”又如《星空咏叹》，“不要无端窥探，不要心怀杂念；美丽的色彩，最容易收纳暗藏刀剑的偷袭。不信吗？那跳跃刀尖上的风姿，就是岁月行走的姿态。”从这些诗文中，可以感受到作者对生命、对人生、对世态的认识和态度，也能触摸到作者与众不同的个性感观。
什么是好的散文诗？好的散文诗，就是那种让人一见钟情地产生惊喜、喜爱、共鸣，并能够经受住时间的淘洗和考验的作品。好的散文诗人要有自己的坚守和操守，守住写作上的独立和自由，且在作品中创作出独属于自我的气质、魅力和味道。而张光荣的尚佳表现，正迎合了这样的描述。例如他散文诗作品《诗意陕北》，“隆起的，沉陷的，万千峰林与沟壑，如同父亲额头的皱眉，穿越亘古的时空，燃烧大地的激情。”“黄河号子激唱着古老的歌谣，与咆哮的河流一道，如同战斗的旗帜，点燃整座大山。永恒，构成了一座经典的丰碑。”这样的描述，倾注了作者内心真挚的情感，也写出了陕北独具历史积淀和沧桑的大美意境，可谓张扬、霸气、雄浑、苍茫。
诗人的创作离不开地域背景。散文诗人创作出的作品同样难以逃脱与地域文化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一首诗而言，他所创作的作品总会若隐若现地弥漫“地域气息”，总会与所生活的环境或多或少地存在关联。从张光荣的作品中，就足以看到他所生活的地域的特征和地貌及人文情怀。据我所知，在陕北生活和工作着的许多著名的作家，他们都是视陕北的地域为家园，倾情为之高歌，倾情抒发自己内心的不竭情怀。张光荣已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在陕西，大部分作家都有自己的地域，这个地域不仅是生活的地域，更是创作的地域；好比家乡一样，总有写不完的题材和故事。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取材于他曾经生活过的乡村。坚持地域写作，是一个成功作家的必然选择。
有人说，作品是有温度的。这首先来源于作者内心的温度和写作的态度。如果一个作家带着思想与灵魂特有的温度去创作，那么，他创作出的作品就一定是有温度的，甚至是有热度的。人是有思想和灵魂、有情感和温度的生物，这种特殊的属性让人具备了区别于万物的神性。而诗与散文诗源自人内心的渴望和灵魂的需求，因此，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内心深处的诸多情愫和感慨，正是这些自己独有的不同于他人的“个性”和“特质”，才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到欣赏和赞叹，甚或报以敬佩和艳羡。
有一位诗人说：“自家阳台上的花是最美的。”我赞同这样的观点。就拿张光荣而言，我与他已有二十多年的交往。可是，读过他的作品后，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张光荣始终保持着一份诗心和初心，面对生活和文学，面对周围的一切事物，他没有去投机取巧，而是老老实实地去回应自己内心的感受，让感受流露洁白的纸上，让感受渲染诗意的生活。当今社会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生活，面对金钱与唯利、虚伪与欺骗、狡诈与奸猾、假丑与黑恶，作者还是固守着文学，固守着一种文人的善良、坚贞、纯粹和永恒。有的时候，他也可能生活在一种挣扎、忧郁，抑或兴奋的焦虑中，但他不为所动，信仰依旧，初心依旧，文学之心依旧，他坚持着创作，且硕果累累。这真是可喜可贺！
读张光荣的诗作，我似有一种天马行空的感觉，亦有一种精神上的独到享受和启迪。这部诗集中收录的作品看似繁杂，但脉络主线却十分清晰，那就是作者对爱情、对人生、对生活的态度，以及对生命本质的认识和敬重。每篇作品都渗透了作者的心血，也延伸和融汇着读者的感应；读者在阅读时，不仅能够感应到作品的温度，也能感应到自己内心的温度。这就是好作品的效应，这也是好作品的影响力。
读光荣的诗，是一种享受，是一次对话，也是一次聆听。因为他的每一首诗所蕴含的精神气质，都是力量的勃发，都是高贵的优雅。读完这部诗稿，我也仿佛经历了一次心灵的炼狱和情感的欢愉。在文学的海洋里畅游，我感到张光荣的诗作如花卉一样，绽放着无限的美丽；那种美不是一朵花的美，而是千朵花的美，是姹紫嫣红的美。当然，从诗中也可以窥见作者的心灵之美、品德之美、艺术之美。他的诗作，质朴里蕴含着淡淡的芳香，平凡里流露着对人生道义的拷问，执着里透露着深沉与豁达，或许这些正是他的诗作最能打动人心的力量所在。
我衷心祝贺张光荣这部《岁月如歌》诗集面世。我更期待着张光荣能够更加关注生活，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火热的生活中，面对新时代，创作更多反映新时代人民美好生活和企业高质量发展进程的佳作来！
（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职工作家协会理事，陕煤集团职工作家协会副主席，《梅花》杂志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