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朱瞻坺的野望

其实，朱瞻坺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他也是有野心的。

其实一直以来，他在面对世人的时候都带着一种超然且自傲的心态，这种心态他很清楚，但是却一直改不掉。

他认为这种心态是穿越者的自傲。

总结起来其实很简单：你是人，我也是人，我还比你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更知道你的缺点和弱点，我为什么就比你差？

更何况，朱瞻坺本就对朱瞻基有偏见。

在朱瞻坺看来，被永乐大帝一手带出来的宣德皇帝，不应该在自己在位期间选择放弃安南，更不应该选择收缩北方防线，放弃大宁和开平，给了蒙元人北虏入套的机会。

当然了，朱瞻坺也知道想和做是两码事，真等到了那个位置上，他做的不一定就会比朱瞻基更好，但他也认为自己会更差。

摆烂嘛！谁不会！？

你说要是面对的是老爷子，甚至是汉武帝唐太宗这种皇帝，那朱瞻坺肯定就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好好当个闲散王爷享受生活。

甚至，哪怕他面对的是弘治中兴的朱佑樘，朱瞻坺也会选择安稳。

但是，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朱瞻基。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输给朱瞻基了，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大明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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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圣旨被昭告天下，应天皇城乃至整个应天府都起了不小的波澜。

文臣们大都是在放心之余又觉得有些不满。

在他们看来，赵王一脉去云南就藩的确是远离了权力中心，能让他们不必再面对汉王的同时还得担心会不会有一个赵王后来居上。

但是，茶马互市一事他们觉得是朱棣对于赵王一脉的荣宠太过了。

谁都知道经过这次北征，朱瞻坺先火烧飞云壑后又灭兀良哈三卫全族的事情势必会被天下人所熟知，到时候朱瞻坺对于边关外族肯定有着不小的震慑力。

到时候朱瞻坺就会在对外族一事上有不小的影响力，一旦再有诸如丘福这种情况发生，人们势必会第一个想到他，这是文臣们不愿意看到的。

文臣们不满意，武将们也是一样。

在他们看来，才刚立功就被边缘化，朱棣有些过于无情了，就算是茶马互市的油水很丰厚又如何？要知道大明就算是流放犯官也就是流放海南，在地理位置上云南和海南真的是差不了多少。

再说了，等以后迁都顺天，云南就真的成了天涯海角了，别说是更进一步，就算是恢复现状怕是也不太可能了。

除了文臣武将，这次就连百姓们都很罕见地开始讨论了起来。

大明不是没有强硬的武将，还在交趾征战的英国公张辅算一个，毕竟也是筑过京观的人，虽然在规模和震慑力上都和朱瞻坺没得比。

但是，敢于直接斩草除根，甚至是通过坚壁清野这种方式来让大明未来最少十几年北方无忧的人，朱瞻坺还真就是大明头一个。

百姓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不在乎什么朝堂斗争，更不在乎什么利益纠葛，他们只知道在朱瞻坺这么搞了一遍之后，他们家中的父亲和儿子甚至是孙子，以后上战场的次数会少很多。

对于武将来说，战争是他们晋升的重要途径，甚至大明都有非战功不得封爵的规矩。

但是，对于百姓们来说，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亲人上了战场之后就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一时之间，应天府的舆论很大，大到了让文臣们都有些心慌的程度了。

他们知道，朱瞻坺现在如此得民心，必须要想个办法，要么让朱瞻坺提前去云南，要么就得让朱瞻坺在百姓们心中的名声臭掉。

因此，很快，坊市间就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

顺天皇城，长安街，闲逸茶肆。

作为应天皇城中最大的茶馆，闲逸茶肆的客人是最多的，不过既然规模够大、客人够多，就说明这个茶肆必然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得来的。

朱瞻坺坐在二楼，喝着茶磕着炒豆子，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面的说书人。

“要我说啊，咱们的赵王世子殿下绝对是七杀星转世，不然的话程朱理学盛行之下的大明又怎么会出现如赵王世子殿下这般果决的人？”

“也唯有这样的赵王世子殿下才能镇得住那些蒙元蛮夷，让我们大明边关不再连年遭受劫掠之苦。”

“而且，几乎能想象得到，今年瓦剌势必会来咱们大明朝贡，而且朝贡所备的贡礼必然会超过往常年数倍！”

“因为赵王世子殿下今年的举动其实也是在警告瓦剌，如果他们不老实，下一个鞑靼和兀良哈三卫就是他们！”

……

和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畅谈的朱瞻坺不同，站在朱瞻坺身后的朱明脸上满是怒意。

这个说书人显然是有人在后面授意，因为他话里话外间都在抬高朱瞻坺，但是却无限降低了其他人的存在感。

甚至包括朱棣这个皇帝！

这个说书人说是朱瞻坺在警告瓦剌，这意思很明显了。

不过，他毕竟只是个护卫，不能多说。

而且，他所看到的……还是太少。

看着下面仍旧侃侃而谈的说书人，朱瞻坺心中对这个说书人背后的人还有点儿敬佩。

以七杀星来比喻自己，这看似是对自己杀伐果断的赞誉，但实际上却是在诋毁。

七杀星是属于杀破贪星系的，按照紫薇命数来说，杀破贪星系必须见禄，而不宜见煞忌重重。

然而，七杀星的性质本就是破耗，一旦见煞曜过多（两颗以上），就成了隐性的煞忌重重。

什么是煞忌重重呢？简单来说就是大凶的征兆，而且见的煞曜越多就越是凶险。

这个说书人以七杀星来比喻自己，以火烧飞云壑以及灭兀良哈三卫比喻煞曜，这是在说自己是大凶之人啊。

而且这还不算完。

七杀互涉紫薇，前者为将军，后者为皇帝，被称为化杀为权，主威权之象征。

这是在说自己有谋逆之心啊。

还真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