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稳定军心
朱瞻坺看着远处的烟尘，心中大定。
在朱瞻坺看来，此番只要接应到大军了，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他作为一个出来接应的人，算得上是空降的将领，虽不一定能够很好的统领这支庞大的军队，但这对于朱瞻坺来说无所谓。
朱瞻坺早就想过了，这十万大军，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起到气势的作用，只有他带来的三万余人他才能更好的调用。
不过，这也不是一定的事情，如果……
……
郭亮一反常态，走在大军的最前面，心中忐忑。
对于他来说，朱瞻坺那歼灭福余和泰宁两卫两千余人的战绩虽然是有点儿东西，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想到之前大军被咬住尾巴的事情，郭亮心中的感觉不是很好。
从对面一触即退只打游击干扰的战术来看，敌方将领肯定是一个经验极深的老将，郭亮担心朱瞻坺这个初出茅庐的赵王世子能不能敌得过对方的经验。
不过，担心归担心，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成安侯郭亮，拜见赵王世子殿下！”
随着大军会合，朱瞻坺方的将士们迅速进入大军之中，开始进行排查。
三万人查十万人，数量上不对等，但查得也算是快，更别说这只不过是例行巡查罢了。
“成安侯。”朱瞻坺翻身下马，走到了郭亮的面前。
“从先锋被伏击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为何大军仍旧停留在胪朐河周围？”
“禀殿下。”郭亮长叹一声，心中苦涩。
“鞑靼方派出了一支近万的队伍，分成了六股，分批次袭扰大军。”
“因敌方是骑兵，且触之即走，毫不恋战，我等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在敌军的骚扰下，大军只能挑选没有山川河流的路线，甚至连土丘过大的地方都不敢走。”
“这一个多月，我等不敢有丝毫怠慢，但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被动地躲避敌军，圈圈绕绕地一直走到现在也没能抵达迤都。”
……
郭亮有些底气不足。
在面对整体实力优势的情况下，无法解决敌军的袭扰问题，就是他这个将士的无能。
即便敌军是机动性更强的骑兵，即便是他们的补给线遭到了干扰，即便是郭亮接手的是一支刚刚战败，士气低迷的军队，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了。”
朱瞻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马背上，驱动着胯下的战马朝着大军之中走去。
他没有怪罪郭亮，哪怕按照规矩，郭亮多少也得领一点罚，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这支大军给带回大明，刚刚换将就要惩罚先前的将领，这会影响大军的士气。
“将士们！”
骑着马，走在大军让开的空地中，朱瞻坺在保证自己不破音的情况下，极尽可能的想让自己的声音传递得更远。
十万人是什么概念？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概念。
假设每个人需要一个半米见方的面积，十万人就会占据五万平方米的面积，相当于一个长一千米宽五百米的长方形。
所以，朱瞻坺很清楚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但他还是竭尽所能。
“我是大明赵王长子朱瞻坺！”
“我知道，你们已经很累了，但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方才成安侯说，你们在撤退的途中不断地遭遇敌军的袭扰，而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在来时的路上，我们也遭遇了伏击。”
“虽然我们战胜了伏击的敌人并且全歼！但是，这也在告诉我们，敌人远不止一个！”
“你们都知道，敌人不死，战争不止！”
“如果我们不消灭敌人，战争就永远不会停下！”
“到时候，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孙子，甚至是子子辈辈，都要重复我们所遭遇过的。”
“唯有我们消灭了敌人，让他们没有子孙，才能让我们的子孙不再上阵迎敌！”
“告诉我！”
“你们，想回家……还是想杀敌！”
……
随着朱瞻坺的话音落下，大军阵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这份寂静就被窃窃私语打破。
聚少成多，聚沙成塔。
十万人的窃窃私语，合在一起也是巨大的喧哗。
随着士兵们将朱瞻坺的话传递给每一个人，大军的气势有明显的提升。
在种花家的文化里，什么是核心？
朱瞻坺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一个名为传承的东西是极为重要的。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儿子、孙子，甚至是子子辈辈都要经历战争，更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子孙有战死沙场的可能。
很快，窃窃私语变成了高昂的喊声，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气愤。
“明军威武！”
朱瞻坺的嘴角翘了起来，左手压鞘，右手抽出腰际的马刀，举手向天。
“将军威武！”
十万人，再加上朱瞻坺带来的三万人，喊声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明军威武！”
“大明万岁！”
“明军威武！”
“万万岁！”
……
朱瞻坺长吸一口气，收刀入鞘，嘶吼过的嗓子发出略带喑哑的声音。
“全军阵列！”
“出发……”
……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支原本士气低迷的大军宛如换了人一般，气势高昂，所有人都昂起了头，带着几分狂热，看向了朱瞻坺的方向。
这一刻，他们看的不是朱瞻坺，不是朱氏皇族，而是他们子孙不必上战场的希望。
郭亮看着驱动着战马回来的朱瞻坺，心中大定。
他知道，这次回朝，稳了！
不说别的，就说朱瞻坺提升士气这一手，就足以让郭亮升起足够的信心。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途中，如果遇到了敌人，那么这些将士们将会悍不畏死地冲上去，哪怕是以两条腿追四条腿，只要朱瞻坺下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朱瞻坺将他们参军的最终目的从杀敌建功，变成了让自己的子子孙孙不再受战争之苦。
毫无疑问，这样的一支军队，而且还是十万大军，是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