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环魔塔
费恩瞳孔放大。
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管家就继续说道：
“很可惜，奥古斯凯巫师以魔塔的规则不能完全适用于巡游马车为由，拒绝将你处以极刑。”
“而我也不得不得认可奥古斯凯巫师的理由，巡游马车确实不在魔塔规则的束缚范围。”
“但你仍将因此得到惩罚，请你于每晚银星升起之前，到魔塔第六层西区沉眠之间的一号房间，接受禁闭。”
“禁闭将于明日开始，为期十五天。”
巴比尔用冷硬的眼神注视着费恩。
费恩张了张嘴，片刻之后才回答：“是。”
“很好，希望这次禁闭能让你明白什么是规则，费恩先生。”
“那么，奥莉维亚，就麻烦你将费恩先生带去属于他的房间吧，我和黛西女士还要为新人和仆从安排。”
“是，巴比尔大人。”奥莉维亚态度恭谨，就像对奥古斯凯巫师那样。
巴比尔点点头，完全不给费恩说话和解释的机会，带着旁边的女仆走向新人，向他们宣告巫师塔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都是费恩已经从马尔斯那了解到的信息。
他在心中感慨着，早猜到黑环魔塔不是什么良善之地，所谓的第五层学徒的身份，也肯定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但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听从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禁闭是要做些什么。
巴比尔管家宣告完毕后，奥莉维亚提前带领着他穿过花园，进入石塔。
石塔和马车、猎人小屋一样，都运用了空间技术，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极为宽广。
石塔一共七层，每一层都有东西南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有至少一个足球场大小。
二到六层的南区都是住宿区，第六层是导师们住的区域，第五层是第五层学徒的住宿区，第四层是高级学徒，第三层是中级学徒和佩戴金色小方牌的学员，第二层则是其他低级学徒，这里的住宿区域最大，但房间也最拥挤狭窄。
二到六层的其他区域则是教室、实验室、医务室、图书馆等的功能区。
第七层是禁区，没有导师的命令不能上去。
第一层最大，包含马厩、数个食堂、任务大厅、公共活动区域等。
地下还有三层，包含仆从们的住宿区、厨房、停尸房、储藏室、监狱等。
整个巫师塔功能齐全，设施完备。
从马尔斯那得来的情报，目前魔塔内有五百左右的正式学徒，仆从上千，但每年的损耗很大，因此这个数量的波动范围也很大。
塔内的装饰风格与马车里完全不同，墙壁是千篇一律的灰黑冷硬的大块石墙，每隔一段距离的墙壁上，点着不算明亮的蜡烛。
要不是不同区域摆着不同的石像、盔甲或图画，极容易在里面迷路。
趁着奥莉维亚为他带路的时间，费恩开口向前者询问管家的信息和禁闭的内容。
马尔斯没有跟他说过魔塔里还有管家，并且看起来地位很高，这让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巫师塔，更像是他的费尔曼城堡。
但奥莉维亚没有正面回答他。
“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另外，你最好像我一样称呼他大人。”奥莉维亚平淡地说道。
“不仅是他，还有他旁边那位女仆长，黛西大人。”
女仆长？费恩回忆巴比尔管家旁边那位，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女人。
年纪看起来和巴比尔相仿，褐色的头发同样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也和巴比尔很像，嘴唇紧抿，眼神中全是严肃和冷厉。
管家…女仆长…这让他感觉更像贵族城堡了。
“禁闭的内容，每个人也许都有所不同，我会祝你好运的。”奥莉维亚接着说道，面无表情。
这让费恩感觉自己问了等于白问。
“但我要提醒你，记住巴比尔大人今天说过的话。”
“什么？让我明天开始去禁闭那些吗？我当然会去……”
“我说的是他对新人们宣告的那些话。”
“我可以再为你总结一次：遵守规则，听从命令。”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费恩，眼神变得格外严肃。
费恩心中一凛，觉得奥莉维亚似乎话里有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眼睛里读出平静、揶揄、满意或不满意之外的第四种情绪。
经过一段不短的沉默和路途，他们终于来到第五层南区的住宿区，仍旧是冷硬的大块石墙，装饰甚至比其他区域更少些。
奥莉维亚带他来到房间门口，“将你的手按在那个圆圈上，把精神力输入进去。”
费恩照做，门上原本黑色的圆环立即变成金色。
“这样就代表这个房间已经有人了。”
费恩点点头。
“你这里是十号房间，我的在一号。”
“不过我们已经到达魔塔，我对你的教导就算结束，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我。”
“明白…”
奥莉维亚平淡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费恩看见她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拐向左边。
他又观察了一下走廊，发现每个房间门都离得很远，看来房间里面应该足够大。
他推门而入，但还没来得及观察自己的房间长什么样子，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到我这来。”是奥古斯凯巫师的声音。
费恩一愣，不知该如何过去。
“开门。”
他照做开门，但奥古斯凯并没有出现在门外，他只好向外走一步，看看对方是不是在走廊里。
但随着脚步落下，他已然出现在一个宽大明亮的实验室，布局和马车上见过的那个很像。
“躺到那去。”奥古斯凯命令道。
“是。”费恩轻轻吸了一口气，主动躺上呈四十五度角摆放的木床上。
他把舌头垫在牙齿间，随时准备连咬三下。
但奥古斯凯这次没打算再查看他的记忆，而是拿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金属针管，从他手臂中抽出了一大管血。
接着又先后拿出数张法术卷轴释放，随着咒语让费恩的身上亮起不同的法阵光芒。
费恩不知道那些是干什么的，自己也没有太多感觉，似乎只要老实的躺着就可以。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奥古斯凯的实验才算结束。
要不是担心黑巫师突然给自己来一下，他差点睡过去。
奥古斯凯再次拿出两支药剂让费恩喝下，不过这次前者没有解释药剂的用途。
费恩听话照做。
轰！
随着药液入腹，仿佛突然有火焰从体内升起，又似乎有无数把钢刀在刮他的胃和肠子。
“歘，歘。”在费恩痛得佝偻起来前，木床两侧长出坚韧的枝条将他紧紧地捆缚住。
靠，还是被阴了！
费恩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被痛得晕过去，他试图运转冥想法保持清醒，但痛苦过于剧烈，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被火燎刀刮的疼痛还在加深，并且逐渐从内脏扩散至体表，他能模糊地看见自己的面部和四肢皮肤，长出一小块一小块的惨绿色水晶。
水晶密密麻麻，越长越多，很快将他整个人覆盖。
奥古斯凯面色严肃的站在费恩身侧，丝毫没有顾忌他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只是仔细地查看他表皮的异状。
随着奥古斯凯的视线挪移，一张羊皮纸和羽毛笔凭空出现，悬浮在一旁自动书写记录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在费恩彻底昏迷前，奥古斯凯的观察终于结束。
他将原本给费恩的第二支药剂倒入他的嘴里，清凉迅速蔓延，疼痛消散。
费恩身上的惨绿色水晶剥落，掉在木床和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然后化为光点消散。
“虚灵对你的影响在加剧，我的推测没错，你以后还会觉醒更多的虚灵法术。”
“记得在吸能念珠完全变色之前，掌握魔力与虚能之间的转换。”奥古斯凯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返身走向不远处的实验台。
“这种现象值得更深入的研究，可以多做一些实验。”这位沉溺于知识的黑巫师一边将羊皮纸贴在一本实验册中，一边用极低的声音自语。
但被费恩听在了耳朵里。
“以后每个月的倒数第二天，我会让你来这里。”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去第五层东区三号教室，我会给你们上课。”
奥古斯凯一边忙碌着，一边对费恩说道。
“是…导师。”费恩坐起身，咬咬牙回答。
疼痛虽然已经消散，但刚才实验的阴影还残留着。
他知道自己以后只要待在这座巫师塔里，恐怕少不了要经常被奥古斯凯拿来做实验了。
就是不知道第五层的其他学徒是否也都是这样。
巫师又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然后说道：“我还有一个小时。”
费恩一愣，然后立即反应过来，作为这位黑巫师的正式学徒，奥古斯凯给了他一个小时自由询问问题的时间。
他吐了一口气，手指用力抠了一下手心当做发泄，结束心里的怒骂。
然后只能将不爽和愤怒情绪暂时抛在一边，让大脑恢复冷静，自我劝慰好歹对方还是把他当做学徒的。
他拿出每天记录的问题，“导师，请问在控制魔力结构转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