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臣问，君答
皇宫，大殿。
钟会与王祥两人共同进来。
曹髦已在里面等候了。
见到两人，曹髦赶忙站了起来打招呼。
现在王祥的身份不一样了。
昨晚孙女进了宫，曹髦开口就喊了“祖父”。
钟会则是不动声色。
那段时间跟着司马师在睢阳，看了很多关于曹髦的信件，曹髦拉亲是很有一套的。
王祥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既然把孙女送进来了，就有这个心里准备了。
这么一想，他现在的辈分，要比司马师高出一辈。
“陛下，臣应太后号召，知道陛下后宫空虚，昨夜特按太后要求，把孙女送入皇宫，不知臣的孙女如何？”
王祥强调了太后，好为自己找个借口。
曹髦到现在还没去后宫看过。
两个新入宫的女子交给了司马妜去负责，他只等着去享受就行了。
曹髦点头说道：“嗯，很好！”
就算没有见过，也不能驳了王祥的面，现在要的就是把王祥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之中，最好让他去对付司马师。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曹髦这才看向钟会，道：“士季，今日前来皇宫，可是有事？”
王祥是想要排斥掉钟会的，所以跟曹髦寒暄的时候看都不看钟会。
不过没有想到，曹髦竟然主动跟钟会说起了话。
钟会依旧是面带微笑。
让曹髦一下子想到了当时最开始见贾充的时候。
那会的贾充也是一只笑面虎，不过现在贾充不得已，只能认栽了。
钟会字士季，在曹芳在的时候，由秘书郎迁中书侍郎，本身钟会也是极有才华的，一点不输贾充，无论是从书法、文学、军事、玄学……
这会曹髦问了钟会，钟会并没有任何的修饰。
“前些日子大将军不在洛阳，陛下闹的洛阳沸沸扬扬，今日，我是特意来皇宫，想看看陛下与王大人有什么密谋的。”
钟会带着微笑说完，完全没有任何遮掩。
王祥刚开始的时候愣了几秒，脸色立即就变了。
现在曹髦再怎么说也是皇帝，可司马家都如此肆无忌惮了。
“奸贼，钟侍郎，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王祥指着钟会，胡须抖动，看上去气的不轻，实际上只是脸色阴沉而已，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曹髦倒是无所谓，反正钟会说的是实话。
“士季实乃真君子也！”
曹髦面露高兴的神色，站了起来，显得很激动。
“朝堂那么多人，也就只有士季愿意与朕说真心话，可见士季是真心待朕的，不论说的是什么，朕想要的就是一个真心实意而已。”
曹髦的举止倒是让王祥和钟会两人都有些傻眼。
王祥内心暗忖：自己刚刚假装发怒是错付了吗？
钟会更是收了笑意。
如果曹髦是那种生气指着他骂的人，他反而没有任何担忧，但曹髦竟能做出这样的表现，可就不容易了，至少司马昭肯定是达不到曹髦这样的境界的。
若是大将军不在，司马昭真的是曹髦的对手吗？
现在就连钟会也要打个问号了。
钟会道：“既然陛下如此真诚，那今日陛下与王大人究竟要密谋何事可与我说不？”
“钟会，你可别得寸进尺。”
王祥听到钟会的话，立即就不满意了。
他不过是来皇宫见见皇帝，老是被钟会说有密谋，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大好。
但曹髦却没有一点生气，而是点头说道：“士季说的没错，朕与祖父确实有些事情要共同谋划一番！”
王祥嘴角抽了抽。
这话都能直接说的吗？
敢情大殿上，只有他一个人是虚伪的，钟会和曹髦两人都这么敞亮啊！
钟会内心微微一惊。
好胆识！
“哦，那陛下与王大人谋划的事情，是否跟大将军有关？”钟会又问。
王祥这下不敢抢着说话了，而是愣愣的看着曹髦。
一瞬间，王祥觉得自己掉入坑中了。
“不错！”
随着曹髦应答了下来。
王祥下巴都快掉了，之前还以为曹髦背后有什么高人，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中推啊。
钟会击了击掌，那表情俨然如同某个罗永浩鼓掌的样子。
钟会心中都开始佩服曹髦了，曹髦现在直接敞开，司马师反而不会对他怎样，但王祥却再也脱身不了了。
钟会继续问道：“那陛下是想要与王大人如何对付大将军？”
“行了啊。”
王祥想要制止，钟会似乎是在牵着曹髦的鼻子走，这么引诱下去，那不得出大事。
曹髦微笑道：“祖父，莫担忧，朕与士季敞开心扉，士季便是朕的留候，朕是不会隐瞒他的，想必士季也会帮助朕的。”
王祥黑着脸，他都想要直接开口告诉曹髦，钟会是司马师的狗腿子，跟他敞开心扉，那不是找死，不对，曹髦不是找死，是坑死他！
曹髦则是想到刚刚老祖宗跟他说的。
就直接跟他们打明牌。
司马师和钟会这都是聪明人，曹髦有什么动作根本都躲不开他们的眼睛，所以没有必要瞒着，直接公开了玩，一样也能玩垮他们。
“看来陛下很自信！”
钟会再也不去看王祥一眼。
他有种棋逢敌手的感觉。
从来都没有过，之前贾充都没有让钟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现在曹髦明着来，要么是底气十足，很有信心，要么就是曹髦是个傻子。
“有士季协助，朕自然很有信心。”
曹髦公开拉拢了起来，接着说道：“不过今日，朕与祖父，也不全是要对付大将军。”
曹髦的话锋有些转变。
“哦。”
钟会一脸的好奇。
曹髦问道：“士季可知理学？”
钟会自然知道，最近王肃从曹髦这里带出去的理学，在洛阳引起了文坛上很多的轰动，有许多人都在讨论理学。
钟会微微皱眉，瞥了一眼王祥，问道：“陛下想与王大人谈论理学？”
王祥这会冷静了下来，看向曹髦，想到了最近理学的热潮。
“是，也不是！”
曹髦微微一笑，说道：“理学乃朕提出来的，但朕近日，又想到了一门更深的学问，乃是心学，朕想趁着今日，跟祖父好好探讨一番。”
“让祖父为朕传播心学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