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身残志坚
(1)身残志坚
曾俊和王莉脸贴着脸,说道:“我跟你说个你想听的事,扯扯老婆舌头,不过你应该愿意听。”
王莉伸出手去,抚摸着曾俊的脸:“你说呀,别卖关子。”
曾俊故意停顿片刻,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前领导,石寨乡的老乡长,我记得你去石寨乡还是他说的话,在你晋升的关键时期,有人举报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对于他,你肯定很熟。”
王莉抬了抬头,问道:“这两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听说被抓进去了,谁也没有他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俊淡淡一笑:“我是没有那个本事,我有同学水平高啊,因为招商引资,还因为他自己有业务需要,郎卫军来到棠邑也几次了吧,他竟然和你上班的大院里的一把手谢总混熟了,结果呢,几次下来后,郎卫军介绍谢总去了深圳最好的医院看病,深圳的这家医院看的这种病也很特别,水平非常高,里面住了许多东南亚的病人,谢总都是打着外出考察的名义去的,这点你想不到吧,而且他的病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有他贴身的两个人跟着他。前天,有两个人找我,给我送来了两车土特产,说是给郎卫军的,让我代收。我给郎卫军打电话,才知道,这些土特产就是谢总送给郎卫军的,郎卫军让人家送到了我这里。郎卫军说,是谢总手下的人送的,不要白不要,谢总的病情止住了,日渐好起来了,还不要好好表示。还送给了郎卫军一个手提箱,让郎卫军拒绝了,郎卫军给那些人说,他觉得棠邑的土特产好,可以送到我这里存着。我埋怨郎卫军,郎卫军给我说,只有接了人家的东西,人家才心安,人家一心向上走,还一心想着他得病的秘密,还不要死命地送土特产,不要白不要。”
王莉抢着问道:“哪里的谢总啊,还是一把手呢,我们那里不是公司啊?”
曾俊一笑:“我说的是那个谢顶的谢,头发很少的那位,咱还是给他避讳吧。”
王莉忍不住笑起来:“哪有这样说人家的,把人家的姓都改了,我明白了,怪不得前段时间出去了好几次,他得这样的病应该向上报备的,他这就是故意隐瞒啊,那他还想着往上走,可不是要保住秘密。他可是人前一直很精神,谁也想不到他有病啊,而且呼声很高。”
曾俊点点头:“我说的重点是,谢总去了深圳几次,就郎卫军的劲头,喝酒又是海量,豪气冲天,他带着谢总玩遍了深圳、香港。郎卫军是啥人啊,身价数亿,从他父亲起家族就是绝对的富豪,别看他嘻嘻哈哈,其实他布局都很长远。谢总很快就和他无话不谈了,其中他就谈到了石寨乡的老乡长,老乡长就在附近的嘉城关押着。”
王莉急切地问道:“一点消息没有啊,大家都是猜测,都不知道关在哪。”
曾俊说道:“曾经的我,和杨川永、郎卫军、李锐,是机械系的四大金刚啊,无人敢惹不说,我们的关系非常铁,他当然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当然知道你一毕业就在石寨乡,而且他知道你在石寨乡被举报过。于是,在上一次谢总住院期间,他就和谢总聊天,谢总说,老乡长把在石寨乡的一切都说了,包括和你的关系,嘿嘿,厉害吧,你王莉今天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因为老乡长就饿了两天,第三天就什么都招了。”
王莉笑着,捶着曾俊:“你说啊,你尽管说,我才不怕呢,我有啥说不清的。”
曾俊抓住王莉的手:“你是不是心虚了,不只是举报你,就是在老乡长晋升的时候,也有人又把什么男女关系翻了出来,给他来了一次铺天盖地的举报,和他有男女关系的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就叫王莉。”
王莉恨恨地说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又没有其它的本事,就是诋毁别人,只有扑风捉影,只有胡乱编排造谣。”
曾俊笑了起来:“郎卫军说,老乡长这次坦白得太彻底了,他也快退休了,什么都不怕了,他说他从三十多岁起就不行了,一个孩子,还是偷偷过继的,从那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他还哪来的男女关系。他的供述里面,就没有一件算是真正的男女关系的。哈哈,这次,你算是洗刷清了。下次同学聚会时,我非把老乡长不举的事说出来,不是有人举报过你吗,就是要打她的脸。”
王莉看着曾俊,笑了:“还挺有意思呢,谁也想不到五大三粗的老乡长原来是身残志坚啊。你是个啥人啊,你还怀疑我,你看我是清清白白的吧。”
曾俊一笑:“我可不只是听郎卫军说说老乡长的事,从那次老唐把我从学校押回老街,我的一大兴趣爱好就是研究刑侦、案情,有几个人被列入到我的黑名单中,你到石寨乡被举报后,老乡长就是其中之一。你知道,老乡长参加过越战,是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转业就要求来到家乡,就扎根在石寨乡,连年的县市省模范。你还知道老乡长负伤过,但你不知道的是,除了他身上留下了弹片,他还其它方面受影响了。因为负伤,他失去了要孩子的条件,你仔细想想吧,命运就是这样残酷。”
王莉笑着看着曾俊:“你净胡说,老乡长不是结婚了吗,和董美英一直和和美美,很相爱的样子。”
曾俊摇摇头:“那年,老乡长转业来到石寨乡,和分配到石寨乡的葛主任,两个人偷偷相恋过,但阴差阳错地没能结婚。老乡长转头娶了董美英,而董美英就是他战友的遗孀,他战友在前线牺牲了,而那个所谓过继的孩子,就是他战友的孩子。”
王莉说道:“我不相信,你就是瞎编。”
曾俊继续说道:“别看老乡长身残志坚,石寨乡的妇联主任葛丙宁和他的关系就不一般,这个是老乡长向组织上说的。虽然两个人没有结婚,因为葛主任,数次机会都被老乡长放弃了,就是不调走,葛主任也爱着他,是他的红颜知己,不管他残不残,就是偶尔搂着啥也不干也爱他。”
王莉哦了一声:“我的个天,我一直以为葛主任板着个脸,天天一本正经的,没有一点女人味呢,我这真是看走眼了,葛主任也长得很普通啊,就是个家庭妇女的样。”
曾俊叹了口气:“老乡长不是在石寨乡犯事的,他高升后,手中的权力更大了,而此时,葛主任得病了,而且需要钱治病,需要许多钱,为了葛主任,老乡长才伸手被捉。当然,第一次伸手后,就收不住手了,这才犯事了。一个外地的承包商,跑到外地干项目,在外地被抓,把老乡长咬了出来,承包商从老乡长手上接过项目。”
王莉欷歔道:“谁能想到老乡长是因为葛主任啊,石寨乡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俩有什么关系的。葛主任病休几年了,年纪也不小了,这还真是爱情啊,老乡长的老伴年轻时可是一个标致的美人,怎么成了战友的妻子,他俩看起来还很恩恩爱爱。嘿嘿,这又是奇事一桩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俊笑着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刚才说了老乡长的供述,起码那个孩子就不是过继的,他和董美英既不是自己谈恋爱,也不是别人介绍的,而是另有原因,老战友撇下孤儿寡母,他就接了过来。我业余钻研刑侦,也算高级发烧友,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有我的方式,他的几个战友我就知道名字。不过还好,除了不能生孩子,老乡长偶尔还能和董美英和谐一下。你看,这和老乡长的供述又有区别吧。不过,经过组织调查后,确实老乡长没有其它的男女关系,起码,我又给你洗清了一件冤屈吧,你肯定不知道吧。”
王莉笑了起来:“见惯不怪,你就是天天研究我,把我研究透了,嘻嘻。”
曾俊笑着说:“据我的了解,别看老乡长五大三粗、气宇轩昂,他还是个文艺发烧友,尤其善作诗,当然也喜欢吟诵唐诗,宾客会聚时,他常常诗兴大发,他最常朗诵的就是唐朝诗人王维的诗篇,远看山有色,近看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是不是这个样子,是不是他就是这个心境。”
王莉笑眯眯地看着曾俊:“还真是的,你怎么对他还那么了解,你又不认识他,他就是这样朗诵诗的,你学的还挺像,嘻嘻。”忽然,王莉捶着曾俊:“你的个嘴,你奚落人家干什么,什么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的,老乡长最喜欢的是李白的诗,最好读的是将进酒。”
曾俊洋洋得意的样子:“当年,是老乡长把你要去了石寨乡,我可是一直关注着他,怎么着人家对你也是有恩吧。”
王莉热热地看着曾俊:“你还挺用心呢,还是一直心里有我,嘻嘻。你说啊,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曾俊继续说着:“就这个郎卫军,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是针对我,谁叫人家是大富豪呢。没有多久,他就不计血本地追求电气系的系花朱雨灵,朱雨灵就和我们几个结识了,又过了没多久,在郎卫军表白时,朱雨灵直接跟他说,除了有钱你还有啥,曾俊除了没钱,啥都比你强啊。把个郎卫军气得吐血,我也生气,呵呵,我成了同学圈里有名的穷光蛋了。郎卫军失恋在家的时候,他爸爸对他说,如果儿子能选择的话,我选择曾俊当我的儿子,我也不会选择你。郎卫军的妈妈才会说呢,我如果是朱雨灵的话,我也会选择曾俊谈恋爱,因为曾俊的家世像极了你爹的家世,曾俊像极了年轻时的你爹。郎卫军给我们说时,我只好说,这是你爹妈故意激励你。郎卫军沉寂了没有多久,性情大变,不再排斥我,他和杨川永,就和我、李锐好起来,郎卫军说,不能打败敌人,那就要和敌人交朋友。郎卫军家是真豪,他也是真大方,我第一次吃西餐,第一次看话剧,都是郎卫军请客,而且他请客都是杨川永、李锐、闵海霞、王虹,和我,再加一个朱雨灵,朱雨灵也进了我们几个的圈子,经常在一起玩。我高中毕业时,我觉得性格、人格都形成了,但郎卫军在大学时脱胎换骨,毕业后自己独闯江湖到了深圳,第一波炒股,赚了第一桶金后转向实业,我觉得他的身家有十亿了。他说了数次,如果不是大学时和我们在一起,大三大四时就做项目,就积极参加活动,就一起努力学习,那他就完全是另外的样子,就是个纨绔子弟,就是个浪荡子。所以,我有什么事,他巴不得帮我,他笑称就愿意为我这棠邑老乡扶贫,我说你是招商引资人时,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他见了我就说,你别不好意思,你对同学都有情有义,我知道你和大嫂有几万日的恩情呢,你想着大嫂呢,你和大嫂断不了。”
王莉眨巴着眼睛看着曾俊,忽然脸红了:“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吧,还几万日的恩情,那样的话你也讲给你同学。”
曾俊笑着:“王虹说,加上朱雨灵,我们七个人号称是工院七子,谁的事都不能隐瞒。郎卫军招待了谢总几次,把在BJ都看不好的病给他在深圳治好了,谢总不好意思啊,就一直想着怎么还郎卫军的情,郎卫军根本和咱这里沾不上边,谢总只能欠着他的情。就那一次,郎卫军就说,项目的招商引资人就是他大嫂,后续还会有招商引资项目进来,大嫂进入班子不在最后一名就好。谢总也很实在,立马就安排了,某人的晋升那是实打实的,那就排名靠前吧。谢总都没有深问,某人是怎么成的郎卫军的大嫂,郎卫军根本没有在棠邑有亲戚啊。”
王莉捂住了嘴,瞪着眼睛看着曾俊:“我说呢,我是糊里糊涂,岳成亮那几个人请了我好几次客,问我还有啥上头的关系,我也说不出来啊。这,这怎么谢谢郎卫军啊,他见了我的面没个正形,都是喊着我大嫂,我就觉得他故意让我难堪呢。你的这几个同学太给力了吧,还是你混得最差,你还是在棠邑这个小地方,干个小厂连个级别都没有,嘻嘻。”
曾俊叹口气:“活了大半辈子,我是终于服气了,还真让你老妈和你看准了,我离你家的五条标准更远了,自惭形秽啊,从你家门口过,我都是绕着走,我就怕你老妈不屑一顾的眼神。不过,也别嫌我说你,你是个啥呀,坐在台上就是装模作样、搔首弄姿,自我感觉良好似的,我看着就好笑,我一看你就还是工学院看台上的样子,黑溜溜的样子,像穿着皇帝的新衣。”
(2)化敌为友
曾俊微微笑着,一幅戏谑的样子:“我再给你说一个身残志坚的故事,说说你的老朋友杨红民,自从那年从你家出来,在公路上遭遇车祸后,这些年他的胸口遇到连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疼,他不但不恨你,还一直忘不了你吧。到了财经学院,他还是一直追你,不过我也要揭揭他的底,我们毕业后回来了,在泉南他又追起了苏蓉芳。当然,这些年他心里还是一直对你情意款款,老杜走后,他又故态复萌,对你发起了一轮轮的攻势,攻势如潮。上一次我们几个男同学聚会,郝大元问杨红民进展如何,杨红民没好气地看我一眼说,王莉的心里肯定有人,王莉还是忘不了老相好。我也不含糊,我就说,你和王莉同学的时间比我们长,你和她在补习班又加深了两年的感情,你还不了解她,她还是心里有老杜,她是坚贞不渝、情比金坚、海枯石烂、从一而终的典范,看她的样子肯定要洁身自好、独守终生了,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郝大元嘿嘿笑着对他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也白忙活那么些年了,还不知道醒悟。”
王莉掐着曾俊说:“我也成典范了,你明天给我做个贞洁牌坊,送到孝贤广场立起来吧,我是五里三贤外的第四贤。”
曾俊拉着王莉的手:“你听我继续说,我没想到的是,杨红民一下脸红了,指着我说,曾俊,你别装模作样、阴阳怪气,你去医学院还鼓弄我追苏蓉芳,结果苏蓉芳回到棠邑,我刚毕业你和苏蓉芳就结婚了,早早就有了孩子。我笑着说,一家女百家求,再说你又没追上,苏蓉芳毕业回棠邑,她和我结婚,和别人结婚,还不都是一样。这时,刘善存抢着说道,杨红民,你也别不服气,你吃补药好多年了,也就是沈萍萍能容你,天天给你熬鸡汤喝、煮王八喝,其实你早就是力不从心、力有不逮、老骥伏枥了,你是心有余力不足,你怎么和曾俊比,曾俊从学生时代就是运动健将,现在也是杠杠的,在工厂办公室里还玩哑铃。大家听闻,立即转移话题,亲切问候起杨红民来,杨红民弄了个大红脸,半天才嗫嗫回答,我自强不息、人老心不老。郝大元说,你们也别痛斥杨红民了,就凭杨红民不忘初心、志坚身残,也足为我等之楷模。郭东风气不打一处出的样子,杨红民,你不忘初心,别人也一样初心难忘,当初人家看不上你,现在还是看不上你。沈萍萍为你熬鸡汤、煮王八,伺候着你,你好好的大丈夫不做,不安心和沈萍萍过日子,还偏偏要去做舔狗。你看看曾俊,苏蓉芳把曾俊伺候得多好,苏蓉芳一心一意爱曾俊,曾俊从风流倜傥、沾花惹草,慢慢变成了模范丈夫,沈萍萍不次于苏蓉芳,你也要向曾俊学习啊。郭东风说完,桌上的几个人都笑了,但都附和着,就是,杨红民,你要向曾俊学习,我们都要向曾俊学习。”
曾俊说着,王莉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你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笑得我肚子疼,还大家向你学习,那不乱套了吗。”
曾俊说:“你还别说,杨红民果真恨恨地看着我说,好,从今天开始,我向曾俊学习,决心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我也争取做模范丈夫,一心一意对沈萍萍好。郭东风说,你要是再做身不由己、大小便失禁的事,别说我不客气,我可是沈萍萍正儿八经的表哥。原来沈萍萍给你熬鸡汤、煮王八,我还觉得你俩恩爱,不曾想你早就下半身不遂、病入膏肓了,你还是消停地,保命要紧吧。”
王莉笑着说:“我说这几天杨红民不给我发短信了,敢情是你们几个干的好事。哼,癞蛤蟆趴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你说他和沈萍萍复婚了,还做恶心人的事,我早就烦烦的了,只是觉得不值当撕破脸。”
曾俊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说,他也是你毕业后在石寨乡时的男朋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不撕破脸的好,那么无情干啥。”
王莉连哼了几声:“我猜,是你做东,是你和郝大元、郭东风故意做局,就等着杨红民往套子里钻。”
曾俊摆摆手:“还是郭东风,郭东风和沈萍萍有亲戚关系,他看不下去了而已,杨红民都和沈萍萍复婚了,但还贼心不死。今后,你和下半身不遂的杨红民交往,你注意点就行,要是老来作伴、做个知己也还行,杨红民嘴上的功夫不错,手上的功夫,写写画画也很好,其它的就免了吧。不过,我估计杨红民会消停地收心,安安生生地喝沈萍萍的王八汤去了。”
王莉看着曾俊:“你怎么变了呢,原来还明里暗里把杨红民和我扯在一起,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之。”
一丝笑容浮现在曾俊的嘴角:“我也是于心不忍,你还记得你们补习时,他在学校的大饭锅里洗澡的事吗,从那他就落下了病根,落下了下半身不遂的毛病,要不然沈萍萍老是给他熬鸡汤、煮王八,哈哈哈,我就想着你和他成了才好呢,结果你就是看不上他。我也是良心发现,你可没那份耐心给他煮王八,哈哈哈。”
王莉愣了愣,捂着肚子笑着:“你个坏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真是的,看着他就像是下半身不遂,哈哈哈。”
曾俊说:“我只要看见杨红民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看着你,我就烦。在附件厂,我是最能琢磨事的吧,数次钻研产品,几天几夜不合眼,就杨红民这货,那还不好对付。”
王莉的眼光亮闪闪地:“哈哈哈,你吃醋了,你因为我吃醋了。一个老乡长身残志坚,一个杨红民志坚身残,你可真行,看来,杨红民也被你列入了黑名单,你说说,还有谁被你列入了你的黑名单,你这些年一直在暗处处心积虑、磨刀霍霍,我的啥啥都了解啊。谢谢你,你替我解围,但愿杨红民能不再骚扰我,能安心过日子了。”
曾俊笑笑:“我对你的了解还是片面,还是太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然我也不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甩了。后来,也只是用点心而已,通过研究你来研究人性人生,窥一斑而知全豹。你也不要谢我,我和杨红民只是同病相怜而已,他是你在石寨乡时的前男友,石寨乡的人都知道你甩了他,嫁给了老杜,你还甩过我。当年,你和你家看不上杨红民,也看不上我,我对杨红民也是心生相惜,与其做舔狗,摇尾乞怜、奴颜婢膝,被人瞧不起,为什么不昂起头来过自己的日子呢。再说了,黑皮白瓤、无情自私的人有什么好,比沈萍萍好哪里了。苏蓉芳被提拔为副院长后,还真照顾刘善存、沈萍萍,沈萍萍被她委以重任,在沈萍萍单身的那段时间,追她的人排成队,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杨红民对沈萍萍又忙着送温暖了,这你是不知道的吧。”
王莉笑道:“哎呦呦,苏副院长还真厉害,还能安排人了,瞧你那个洋洋得意的样。”
曾俊斜眼看着王莉:“你也不要不信,医院院长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省城的闵部长,对苏蓉芳还真尊重,苏蓉芳安排的事他都不管。当然,苏蓉芳又不是揽权的人,她安排好刘善存以后,陈小丽忍不住了,就去找她,苏蓉芳直接给陈小丽说,如果她老老实实,就会帮她。陈小丽是个聪明人吧,一点就透,你看,事情就这样反转了。”
王莉揽着曾俊的胳膊:“那,那这个苏蓉芳还是有点手段的,真是县官不如现管。”
曾俊唉了一声:“有时候也是凑巧,杨筱莉的丈夫崔局,日子就是逍遥,他只要听到和红星厂有关的消息,他就到我那里打个照面,就大前天吧,他到我那里去了,他问我,杨红民是不是我的同学,说杨红民的考察结论并不好。我就对他说,杨红民是我的好同学,不论其它,只论专业,他们单位就急需他那样的人,就是性格使然,就是不得志,县里重要的部门,也不能只需要逢迎媚上、吃吃喝喝的人吧,还需要有专业能力的人。崔局一愣,就对我说,也是,都是我这样人,棠邑也就发展不起来了。他说完,在我房间就打起了电话。打完电话,就给我说,最好让杨红民去找一下他打电话的人。我开车就去找杨红民了,和郝大元、郭东风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晚上,杨红民和沈萍萍两口子就到人家家里去了。我和郝大元、郭东风一直等着,他两口子回到家后,杨红民搓着手说,没想到领导还知人善任,不拘一格降人才。沈萍萍扭着他的耳朵就叫,听话听音,你没听见领导说吗,人家和崔局是发小,说到底,还是曾总的朋友啊。我只好说,其它的都是其次,关键是你今晚去串门了,没空着手。这一次,杨红民是真被感动了,拉着我的手,一直说谢谢。你是知道的,这些年他一直对我不冷不淡的,我也想和他缓和一下关系。这下,你该轻松了吧,陈小丽、杨红民,和你磨磨叽叽多年的两个人,真要销声匿迹、偃旗息鼓了。”
王莉抓着曾俊的胳膊,就是曾经咬过的地方,笑着说道:“还真有你的,你这个能原谅,那个能宽容,你咋就一直真对我啊。还有,你这同学们公认的运动健将,说也行写也行,动手也行,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功夫比杨红民强,大家好向你学习啊。我一看苏蓉芳的浪样子就明白了,你伺候得她多好啊。你现身说法,你再说说啊,我就喜欢你喋喋不休的样,嘻嘻。”
曾俊忽然又笑起来:“我再跟你说说你在山北大学的林同学,他爹是某委的主任吧,毕业后他分配到了商委,虽然他在山北大学追你不成后,又去追李洪梅,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对你还是念念不舍。你们毕业后,他和李洪梅结婚,但没少去石寨乡和你话旧情吧,你们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可没少舔你。尤其是老杜走后,他也没少骚扰你,不次于杨红民吧。”
王莉捶着曾俊:“我的个天,连他这样的人你都扒出来了,搞技术的出身,又业余爱好刑事侦探,果真可怕。”
曾俊抓住王莉的手:“你之所以没有看上他,就是他的长相太拿不出门了,他的外号叫龅牙林,你们班的女同学说,和他亲热下不去嘴,只有李爱敏同学,外号豁嘴李的和他般配。”
王莉笑了:“还我们班的同学,不就是杨筱莉吗,杨筱莉给你说的吧,我们委培班的人就没有一个没外号的,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嘻嘻。你们工厂的人就是封闭,就是扯这些无聊的事。”
曾俊说:“你以为工厂的生活就是枯燥无聊,就是封闭,杨筱莉经常出去外审,去的地方太多了,曲丽丽跟着红星厂的业务团队,参加展销会,出国几次呢。我被杨筱莉、曲丽丽这两个娘们天天研究,她俩对苏蓉芳说,就是替苏蓉芳看好我。林祖贤的父亲很快退休,林祖贤也没能升职,就一直在商委蹲办公室,一直郁郁不得志,天天牢骚满腹。还是崔局,凑个机会,把林祖贤调到了他手下,没过一年就升为副局了吧。杨筱莉直接找林祖贤,让他老老实实对李洪梅好,如果再不老实,崔局收拾他就给玩样。林祖贤当然知道崔局的本事,同样是官二代,但林祖贤被边缘化,崔局则是影子内阁里的要员,这个我就不说了吧,你也知道的。”
王莉看着曾俊说:“我发现了,你没有打击报复一个,全是软化、暖化,人家还恩威并施,你咋全是拉拢、腐蚀啊。我是真服气曲丽丽、杨筱莉这两个娘们了,厂里有几个给你干活的,厂外面,包括你的的私生活,都让这两个娘们给你梳理好了,你这叫啥福啊。”
曾俊笑着说:“化干戈为玉帛,不战而屈人之兵,铸剑为犁,化敌为友才是最佳选择。至于杨红民和林同学,人家能升职也是自然而然,我又能起到啥作用。我这就叫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我是老街上穷苦人家的孩子,在哭哈哈的工厂干活,我被人践踏、被人看不起,就这样还下岗了,在暗无天日的车间抡大锤,终于苦尽甘来,老天爷也算睁眼了吧。我就是老曾家的人,你当年还诬陷我举报你,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都不正眼看的。”
王莉上来就是一脚:“我叫你不正眼看我,我可是天天斜眼看你,哪天看不到你就心慌,我的日记里都是你。”
曾俊回踢一脚王莉:“人生就是酸甜苦辣,也不尽是高光时刻,闲来无事,我还总结了我这半辈子的十大暗黑时刻集,你甩我当然是我人生的第一大暗黑时刻,第二大至暗时刻是我下岗,有空了我再给你讲讲其它暗黑时刻。自从你甩了我,我就经常朗诵普希金的那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从那我就埋头苦干、砥砺奋进。”
王莉一愣,说道:“因为有我,你的人生才丰富多彩,你才有了人生的感悟、经验、教训,是我给了你爱情的甜蜜吧,是我还让你快乐了好久呢,我咋那么荣幸,你这就给我讲,我看你有多凄惨多狼狈。”
曾俊一笑:“是的,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女人,我把你看得透透的、摸得透透的、研究得透透的。”
王莉只觉得脸色发烫,又去抓曾俊:“不要脸,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启蒙老师来,嘻嘻。”
曾俊笑着跑下桥,用手去接雪花,王莉也加快脚步,她要抓住曾俊,抓住那年轻时刻欢快欢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