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荒野都是我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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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漫山遍野山葡萄,野猪走的兽径(求追读)

隔着老远。

就听见那边又砰砰砰开了几枪。

“叔!?”

黄亮用疑惑地目光看向老满头,这年月不禁枪,东北各地的民兵训练又频繁,有枪支弹药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在这个时节进入老林子就稀罕了。

尤其是,黄亮他们所在这老林子,再往外边儿走一阵就到外兴安岭,到老毛子地界,这里人迹罕至,来的非盗即匪。

“瞅瞅去,山里有山里的规矩。”

老满头叼着旱烟锅锅不紧不慢,这老头子枪都没端,而是挂在肩膀上,看起来见怪不怪了。

黄亮转头一想,也对……

看对面这动静。

少说有三五人,而且人人有枪,他们应该早就发现自己和老满头了,要真想动手啥的,估计早动手了。

当下也就跟在老满头屁股后头,往小河沟走去。

到了小河沟,果见五个穿着袄子的大汉在生火烧水,其中一个虬髯大汉正在小河沟扒拉一只松鸡。

有个身穿六五式军装,腰间挂着军用水壶,挂着武装带的魁梧汉子,单膝跪在地上,正在用刀子剖一只灰狗子。

剩下三个汉子,都在抽烟说话,声音也很大。

瞧见老满头他们。

这几个汉子完全不怕,反而跟老满头打了个招呼。

“老满头,进山啦?”

那扒拉松鸡的虬髯汉子满脸横肉,眼睛胀鼓鼓的,一看就是狠角色,他眼神精亮像是野兽一般,嘴上跟老满头说着话,眼睛却盯着黄亮。

“这小兄弟是?”

他说道这句话的时候。

周围三个汉子全都停下抽烟的动作,盯向黄亮这边。

有杀气!

黄亮瞬间轻轻皱了皱眉。

二世为人。

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以前在地质勘测队工作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盗墓贼,那伙盗墓贼身上,也有人有这种感觉。

这伙人,不是匪就是盗。

“这是我徒弟。”

老满头说道。

“徒弟!?”

那虬髯汉子咧嘴一笑,露出黄糟糟的牙齿,他拿出一根大烟卷放嘴上,小弟马上麻溜地给他点烟,黄亮注意到,这虬髯汉子的小弟,用的打火机,是美制的老毛子军官用的那种二战老打火机。

二战时候,苏联老毛子中下层官兵没几个用得起打火机,都是用火柴,但是后来老美援助了一批,后来有些流到了东北。

这种打火机,黄亮恰好见过,还收藏过。

再看这几个人的装扮。

都背着枪,腰间有刀,有武装带,还有手电筒,绳索,铁丝这些,明显是有野外生存经验的,绝非善茬。

瞟了眼他们背着的枪,还不是猎人的老套筒土枪,清一水的苏制老毛子武器,黄亮立即警惕起来。

“嗯,你们在这待多久?”

老满头又问。

看样子,老满头认识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招子亮了就走。”

虬髯大胡子嘿嘿笑着说了句黑话,他从兜里拿出烟扔给老满头,之后给黄亮散烟,黄亮摇头。

“我不抽烟。”

“山里人,不抽烟?”

大胡子很诧异地瞥了眼黄亮,倒也没说什么。

那三个闲聊的大汉见没啥事,又继续在一边吹牛,他们说话都很小声,而且刻意离远了一点,一边说,一边盯着黄亮这边。

倒是那个穿着六五式军装的中年人,黄亮瞧着他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猛地想起前世一些事来。

前世也是他十八九岁的时候,有一年冬天大雪封山,山里冻死个人,就穿他这一身衣裳,而且当时是黄亮跟林场几个老工人去山上拖下来的,后来报警也没找着亲属啥的,就埋在林场的公墓了。

再看这人面貌。

长的斯斯文文的,塌鼻子,浓眉毛大眼睛,看着像是南方人,眼神很冷静,在那里安静的用军刺割灰狗子皮。

“你盯着他干啥?”

大胡子忽然问了一句。

“没,我爹也当兵,看见当兵的亲切。”

黄亮冷冷地回了一句。

大胡子笑了。

他咧嘴眼神闪烁,在黄亮身上上上下下扫了眼,砸吧一口烟,吞吐着烟雾说道:“这小伙有意思,想不想跟着哥发财?”

“哥,我不想发财。”

黄亮又果断拒绝,端起枪后退几步,给老满头说了句,带着狗子直接撤了。

他头都没回。

不过转身的时候。

他眼睛余光瞟到那个穿军装的中年人,还有那三个大汉,还有大胡子都在看他。

黄亮几乎可以确定。

这几个人是悍匪,但到底是偷猎的,还是盗墓贼,还是淘金的,还是亡命徒,他不清楚。

黄亮不怕这些人,但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

老满头回来了,肩上扛着十几斤苞米面。

“走吧。”

老满头话不多,他也没问黄亮为啥对那帮人冷遇,山里头人打畜生打猎物,谁有枪谁是王,人跟人也是一样。

老满头是鄂伦春人,这地方的地头蛇,那伙人常年在这边行走,当然不敢过于得罪他,但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

“我那地笼子?”

黄亮询问。

“别管了,让那伙胡子去整吧,咱们今天早点赶路去野葡萄沟。”

老满头道。

“成!”

黄亮点点头。

他注意到老满头叫那伙人胡子,这关东解放前胡子就是土匪,这坐实了那帮人不是啥好鸟儿,其实这跟现在的时代有关系,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快速发展,但是老百姓的思想还没跟上,最初发财那帮万元户,原始资本积累阶段,都是黑白不分的。

二人当即开始收拾东西。

这座山头儿距离野葡萄沟,其实不远,约摸十二三里。

但是走过去,也得大半天。

因为这望山跑死马,何况这地方是深山老林子,这边的有沟必有河,有些河水湍急过不去,还得绕道儿。

两个人背着东西,走一阵歇一阵,大概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下午到了那地方,野葡萄沟。

这地方其实就是河沟,两边许多野葡萄藤,这时候刚好是挂了霜的葡萄,地上掉的都是成熟的山葡萄,两边还有不少蓝莓浆果,小草莓,山丁子,一眼望去姹紫嫣红,还没有完全落叶的浆果灌木郁郁葱葱的非常诱人。

离老远就能瞅见大山雀,野鸽子,布谷鸟,山麻雀这些鸟类在里头飞来飞去吃浆果。

“这就是野葡萄沟。”

老满头一路上都在抽烟,这老头烟瘾大的惊人,他放下鹿皮背囊,指了指旁边一处不显眼的灌木,说:“你瞧瞧,这就是野猪走的道儿。”

黄亮看去,这灌木没什么特殊之处,也就灌木两边折断了一点。

“野猪脚印呢?”

“野猪走的道儿也不一定都有脚印,要看那猪有多大,野猪这畜生在山里喝水吃食儿只走固定的兽径,咱们在这儿蹲守铁定有戏。”

“这野葡萄沟几百年了,山里畜生都知道来这儿祸祸果子,别看现在白天都是鸟兽,到了晚上热闹着呢。”

老满头眯眼说道。

黄亮也瞬间充满期待,他拿出自己的弓箭,准备试试箭法,可惜乐极生悲,他自制的野鸡毛箭矢轻飘飘的,别说打大山雀,蚊子估计打死都够呛。

还好老满头看不过去,教他整了个鹿皮筋的弹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