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

这是一个噩梦。

身体迅速地往下掉，眼睛灰茫茫一片。

耳边有风呼呼而过，应该有，听不到，听到了。

是在下坠吗？为什么没有失重的感觉——那种在游乐园里玩跳楼机的感觉？

身体在往下落，只是在往下掉，真的是在往下掉吗？脑袋有点晕晕的。

停了，没有落地的厚实，依旧是在往下掉时的感觉，只是眼里的景物不再变化，不再感觉自己往下掉。

不，这是什么感觉？是仰躺在游泳池上的感觉！只是耳朵里没有水拍游泳池岸的声音。静静的，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不对，有声音，呜呜的声音，很微弱，气体喷出！

是的，气海！

下面是翻腾的气海！

气海，为什么会躺在气海上，头略微朝下望。蔚蓝的气体流动着，翻滚着。

忽地，幽蓝色的火熊熊燃烧，身体被烈火覆盖。

头发、模糊不清的衣服、面容，燃烧着火焰，一点一点的消失。

疼，应该很疼吧？所以，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这就是疼吗？

砰——

一声巨响，天空下起来蓝色光雨，如极光一般，有些目眩神迷。

空空的虚空立起高大的祭坛。

祭坛上立起高大的柱子。

柱子上绑着一个人。

一根根细线穿着那人身体的各个关节。

柱子下趴伏着一只长满眼睛的巨兽。

它一动，成千上万的眼睛齐齐眨动。

一股瘆人的恶心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柱子上的人眼睛猛地闭了闭，挣断了无数根细线，转瞬细线恢复，那人却也再不可闭上。

这样的柱子有五根，这样的人有五个，这样的巨兽有六只，这样的祭坛，密密麻麻全都是——地面、地下、天空！

眼睛，放眼望去，闭上眼睛，都是眼睛，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眼睛里有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Ding dong——I know you can hear me——

诡异的声音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大地一寸寸裂开，鲜红的玫瑰迎风舞动；天空撕出一道大大的口子，巨大的血色圆月横亘其上。

天地血红一片，蝙蝠盘旋的阴森古堡回荡着悦耳的琴声。

听，是什么呢？是血色液体滴落在黑白琴键上奏出的声音！

突然，那举杯倾倒的东西转身，血色的瞳孔一闪，世界黑暗一片。

睁开眼睛，身体被长枪钉在地上，天空一片灰茫，月亮与繁星不知去向。

要起来，长枪钉得很紧，双手使不上力，下体仿若没有。

一次次起来，一次次落下，没有疼痛，只有头痛。

手抓长枪，

握紧。

要拔出。

拔了，没拔，

动弹不得！

哒。哒哒。哒。

无声的世界出现了声音。

晃了晃脑袋。

是脚步声。

在靠近。

侧过头去，

火红色的衣服随风飘动。

阳光一刹那，

照亮了全世界。

红衣人挥了挥手，长枪飞到一边，身体直立而起，体内充满暖意。

只见其笑一笑，朝前走去。

跟上。

太阳的光格外刺眼，揉了揉眼睛，将睡意挥散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