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草民多谢娘娘厚恩，娘娘请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母后，感觉好些了吗？”
“妹子，身体怎么样了？”
朱元璋第一时间冲到皇后身前，一脸担心地问，就连朱标，也没忍住。
“怎么不问问我？”
我累的眼都花了好吗？
赵言忍不住吐槽。
“这曲子还真了不得，我感觉胸不闷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皇后靠着朱元璋，笑着开口。
病容虽然没太大好转，但中气足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
朱元璋激动地点头。
而旁边的婢女，也是一激灵，当即就捧了碗药过来。
“皇上，娘娘，药煎好了。”
“给我。”
朱元璋顺手接过药碗，看向赵言：“就这点药够吗？”
“嗯，喂半碗就行。”
赵言点头，小声开口，他真没劲了。
旁边两个宫女见此，看着赵言，两眼瞪得老大。
赵言顿时感觉不对劲了。
卧槽，忘了行礼！
“草民见……”
一边开口，一边挣扎着就想起身。
“免了，你歇会吧，看你累的。”皇后挥手打断。
“谢娘娘，不知可否给我一块糖？”
赵言感激地问。
他发现皇后真的好说话，比传言还要好。
“啊，我这有，先生辛苦了，这些都拿去吧。”
朱标当即从口袋摸出一把米糖，递给了赵言。
竟然随身带着米糖果，难怪这么胖。
朱元璋满意的点头，笑道：“小伙子做的不错，先歇会，中午陪朕吃饭。”
“嗯。”
赵言也顾不得多礼，拿了一颗糖就往嘴里塞。
他真饿啊，急需进食，根本没想那么多。
旁边的宫女，包括跟着朱元璋过来的太监，都被赵言的冒失惊呆了。
太胆大了。
“来，妹子，喝药了，苦的话忍着点啊。”
朱元璋也不多搭理赵言，拿着勺子舀了半勺子药，还哄小孩似的吹了吹再喂。
“好。”
马皇后喝了一口，有些意外，“这药不苦啊。”
“真的？我尝了看看。”朱元璋也很意外。
“这是药，你尝什么！胡闹！”
“哈哈，咱这是高兴，随口一说，来，张嘴。”
旁边朱标被自己父母腻歪的不行，待不下去了，拱手道：“父皇、母后，儿臣还有些事务要忙，先走了。”
“去吧，御书房那些折子，你处理一下。”
“是。”
朱标点头，恭敬离开。
这番交流，赵言看在眼里，心头感慨不已。
不得不说，老朱家的家庭氛围很好。
不过既然朱标都走了，他也踉跄着起身，打算离开。
但皇后见此，却见皇后喝完药，笑道：“先生等一下。”
说罢看向朱元璋，柔声道：“皇上，朝中事情那么多，你别都让标儿忙，自己也去吧，我这已经好些了，和先生说两句话就要睡了。”
“好。”
朱元璋对马皇后言听计从，当即起身，顺便还吩咐赵言：“和皇后说完后来找朕。”
“草民遵命。”
等人走后，皇后挥手吩咐左右：“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
宫女们纷纷离开，顺便将门关上。
赵言见此，心头忐忑：“娘娘，您这是……”
“先生坐过来些。”
皇后沉默少顷，小声道：“你实话告诉本宫，还能活多久？”
“娘娘放心，草民会竭尽全力。”
“自说，我还有多久时间！”
马皇后面色微沉。
这位温柔的皇后，一旦认真，瞬间就让赵言感受到无边的压力。
赵言沉默，一时犹豫不定。
见赵言犹豫，马皇后皱眉，问道：“能过中秋吗？”
“能！”
赵言下意识点头，随后郑重道：“娘娘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那就好。”
马皇后一脸欣喜，随后拿出一个黄色绢帛，递给赵言，沉声道：“这个你拿好。”
“这是？”
赵言接过，没敢打开看。
“这是出城的文书，陛下盖的章，皇宫内外，有此文书皆可畅通无阻，无人敢拦，但也只能用一次，若是哪日，你觉得本宫不行了，就趁早持这文书离开，找地方躲一躲，以免皇上为难你。”
马皇后说着，叹道：“本宫这辈子吃过苦，但也享了齐人之福，如今儿孙满堂，就算归天也心满意足。”
“只是皇上那里，若是没了本宫，他暴躁的性子就没人拦得住了。”
“好不容易打下了江山，也享了盛名，本宫是真不想他落得个暴君的名声……”
或许是身体好了些，又或许许久没说过心里话，马皇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心里话，也没管赵言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对于朱元璋，对于朱家包括这皇宫，他倒也了解不少。
不得不说，马皇后真是个仁慈的好人，哪怕身体已经很差了，此时也还在为天下着想，替朱家着想。
整个朝廷和天下的利弊，她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
大明有这样的皇后，真的难能可贵。
若非时代的限制，朱元璋性格所致，或许能更好吧？
赵言心头复杂，有敬佩也有感动。
“罢了，说了这么多估计你也听烦了，你去见皇上吧。”
“对了，东西收好，不许透露，这是救命的东西，知道吗？”
许久，马皇后才叹息一声，挥手赶人。
“草民多谢娘娘厚恩。”
“娘娘请放心，草民一定尽力。”
赵言恭敬地点头，而后又塞了颗糖在嘴里，这才起身告退。
赵言刚踏出皇后寝宫，就见小周太监在外等候，不由笑道：“周公公没去伺候皇上？”
“皇上让奴婢等先生。”
“那有劳了。”
赵言说着三两口将口中的糖果吞下，顺手又摸了一颗，见旁边小周公公暗自看来，索性递了过去。
“来，尝尝看，太子给的，味道不错。”
“不，不敢。”小周太监依旧摇头。
“没事，拿着。”
赵言皱眉，这里没外人，而且这东西来路正，送人根本没关系。
马皇后之前提到过，宫里宫女太监过的有些难，所以私下一点往来，她是不管的，可惜她没能让老朱松口，彻底改善宫里的环境。
马皇后不知为何朱元璋如此固执，但赵言却隐约明白，多半和朱元璋的草根出身有关，以往受太监和贪官污吏的苦太多了。
“那多谢先生。”
小周太监最终还是接过了，心头感激涕淋。
身为秉笔太监，这些零嘴他自然不放在眼里，甚至没少尝过，关键是赵言的态度，这是真的拿他当人看。
“小事。”
赵言没多在意，张邋遢教导他十年，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与人为善，谨言慎行，他已经刻进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