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没人比我更懂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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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卖参

天授二十年。

海东郡阳城县。

街角一家简陋的食肆里,阵阵带着些许腥膻味儿的热乎气透过半掩的布帘溢了出来,搅动着人们的味蕾。

早起的汉子围坐一桌,裹着破到不能再破的棉袄,缩头缩脑的蹲在凳上,提着酒葫芦,叫嚷着各自的吃食,聊着天南地北的趣事儿。

“诶,小张你怎么走了?不坐下来喝点?”有人买好吃食要走,当即有人喊道。

“得勒,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被喊做小张的伙计打扮的人拿起包好的肉和大饼就往商业街那边走去。

半路上他瞧着那金碧辉煌,盖不住贵气的金楼,心中不免有些想法,但也仅限于想法,那里可是销金窟,自己这点小钱可去不起。

商业街一家老字号药材店百草堂刚刚开门,就听得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传来,原来店里伙计刚买来些吃食,朝这边走来。

百草堂的主家是个满头白发,精神抖擞的老头,正整理着药柜子,闻着香也就知道是谁来了,头也不回地道:“东西就放桌上。”

“是。”

小张应和一声,就拿着自己那份蹲门口吃起来。

正吃着东西,就看见有人进店里来了,也不看他这个伙计一眼,怀里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就朝主家那边走去。

那人走到老大夫跟前,右手搭左手抱拳道:“老爷子。”

这时候老大夫才转过身来看了这人一眼,来者面容带凶,宽肩阔背,身段颀长,双臂过膝,身段体型一看便易于常人,骨架宽大粗壮,神髓在骨,一身劲力想来已由明化暗,筋骨大成,势如猛虎。

两人当面,那人左拳向下一沉,右掌往外一掀,平摊至老头的面前时,食指、中指、无名指一收,比划了一个六,同时道:“您老发财。”

老大夫一怔当即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忙把吃食拿开,往旁边案上一放,冲药房门口喊道:“老二呀!”

“哎!”里边有人应了一声,一个穿灰布衫的中年人快步走来,到柜台前微微欠身,对老大夫道:“师父。”

“你在前面看一会儿。”老大夫丢下一句话,便向那人抱拳,然后摊手向右边小门示意相让道:“小兄弟,请!”

那人没说话,只抬左手相让。

老大夫面露微笑,收手先行,那人紧随其后。撩白布门帘,穿过走廊来在一间房前,老大夫推门而入。

进到房间里,老大夫转过身来,抬手向靠东墙的长条椅子,冲哪儿笑道:“是搁山里来的吧?走一道儿累了,快坐下歇歇脚。”

说完,他又往西墙前,把茶几上的茶缸盖打开,又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罐,准备给那人泡茶。

很快,一杯茶端了上来。

“老爷子客气了。”

老大夫放下茶杯后,回身坐到西边的长椅上,抬手向二人示意道:“喝点水,暖和暖和。”

那人点了下头,把杯盖打开,散散热气。那茶水滚烫,那人却是一手端碗,张嘴便倒,腮帮子一鼓,喉结一动,竟生生给咽了下去。

再一张嘴,半碗滚烫无比的茶水,已被送进了喉咙,吐出热气。

而老大夫微微眯眼,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此人。这老大夫姓孙,叫孙启山,耄耋之年了。

他从江湖摸爬滚打过来,还学了一身医术,几十年风雨什么场面没见识过?

所以,老大夫一眼就看出来,面前这人肯定有身好功夫,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身材异于常人,往那里一坐,丝毫不露怯。尤其是刚才在外面的那个手势,比划的那个六,可是大有说道的。

在医药行当里,柴胡为四,桔梗为五,人参为六。

那人摊手化六,道一声发财,这是跑山人下山卖棒槌的开场白。

这时,孙启山看着那人,笑着问道:“小伙子,你打哪儿来的?”

“永兴。”

“永兴……”孙启山花白的眉毛一皱,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他问道:“是十八道岭下来的?”

这十八道岭在十万大山中,将大梁的海东郡与山海郡分开,整整十八条绵延山脉中藏着数不胜数的山野奇珍,但真正能从中得到宝贝的,都是一等一的狠人。

无他,山势险峻,野兽众多,绿林山寨,更有传说中的大妖盘踞,是个十足的险地。

“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陈。”

李辰逸闻言淡淡一笑,随口说了个姓,便没再说客套话,而是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个人参包子来。一共三个人参包子,摆在两人桌前。

这三个人参都是他在山中挖出来的,当然,其中一个是已经死去的王二送他的。

前两根都是参苗强化而来的,年份不高,而后者年份有些高了,李辰逸却是强化不起。

随后,他打开人参包子,从中捻出一苗人参,是苗二甲子。李辰逸解人参包子的时候,孙启山也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戥子。

孙启山手里的戥子,一看就有年头了,木制的戥杆经过岁月的沉淀和常年的手摸,已经乌黑锃亮。

当李辰逸的目光落在那戥杆上时,他就认出来了,这杆子是铁梨木做的。

孙启山没把戥子放在茶几上,而是放在了自己双腿上。然后他把手往衣兜里一探,掏出一块鹿皮来。

孙启山拿着鹿皮,小心翼翼地先擦戥子杆,然后是戥子锤,最后是戥子盘。

当擦完戥子盘以后,孙启山右手拿着戥子盘,左手把鹿皮装回兜里,回过左手提着戥子杆,将整个戥子拎起,然后右手握住戥子锤。

他拎着戥子走到李辰逸近前,左手持戥杆,拇指、掌心齐发力,右手一推系戥锤的弦,这戥子瞬间在半空中保持住一个平衡。

此时孙启山左手持戥,右手向李辰逸伸出,李辰逸不等老爷子说话,便把人参横在其掌心之上。

孙启山把人参往戥盘中一放,提着戥毫,将戥杆提至与他双眼同一水平线上。然后,孙启山再将戥弦移动,直至戥杆平衡!

这一套动作,用一个词形容,叫:齐眉对戥!孙启山看了一眼,道:“三两八钱六分。”

说完,孙启山从戥盘上拿下人参交还给李辰逸。李辰逸接过人参,将其重新放回摊开的青苔上。

然后,李辰逸又解开第二个人参包子,这里包的是一苗三节芦,品相中规中矩。

在李辰逸解人参包子的时候,孙启山就提着戥子站在那里,老爷子不急不躁,面上始终带着微笑。

而人参上戥一称,孙启山将系着戥锤的戥弦在戥杆上移动。这戥子啊,按称量范围还分头毫和后毫。

孙启山手里的戥子,头毫能称二两以内,后毫能称二两到一斤。这二苗人参,都在后毫之内。只听孙启山对李辰逸说:“二两七分。”

李辰逸点了下头,将第三个人参包开打开。

当松树皮和青苔一起揭开的时候,孙启山看见这苗棒槌的一瞬间,老爷子那拿戥子的手都不由得一颤。

这是苗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