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得知真相
可姜老爷却对这个少有才气的儿子不闻不问，反而跟略显平庸的姜斯白父慈子爱，甚至当初姜旭初的死讯传来时，他也只是装作伤心。
年幼的姜引十分敏感，她注意到那悲伤的背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高兴。
可她到底是阅历浅，并不明白是为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甚至在姜旭初扶灵的那日，姜老爷还朝姜斯白笑，这一幕，不仅是姜引看见了，伤心欲绝的苏氏也看见了。
过后苏氏便同姜老爷大吵一架，身体越发不好。
也是在苏氏去世之后，姜引才慢慢琢磨明白，她这位父亲，怕是早已不满外人提及姜旭初的聪慧的，脑中想的是苏大儒，而不是他这位父亲。
或许在姜老爷得知姜旭白死讯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并不是他没了一个儿子，而是他终于解脱了。
这时候，姜引反倒是希望被姜老爷捧在手心上的姜斯白，并不是姜老爷的亲生儿子了，那样或许才是对姜老爷最好的惩罚。
“姨娘，大哥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父亲坦白。”姜引垂下眼眸，冷声询问。
骤然听到这话，林姨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恐惧，虽然十分短暂，可一直注意着她的姜引的是看见了。
林姨娘声音有些发抖，似是在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郡主在说什么，恕奴才听不明白。”
【林姨娘：这小蹄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我明明做得那么隐蔽。】
说着，林姨娘便遣散了屋内的奴才，只留下了她的乳娘李嬷嬷，她倒想让音竹也出去，可音竹并不是她的人，也不会理会她的话。
姜引也没打算让音竹出去，既然选择了带音竹进宫，她便做好了让音竹知道一些事的打算，这是对音竹的信任。
自然也是因为读心术的缘故，她知道音竹并无二心。
姜引视线看向林姨娘，嘴唇上扬可眼底却毫无笑意，她冷笑一声，说道：“林姨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年你对姜霞的偏爱可不止有我一个人看在眼里。”
见林姨娘手上的帕子都皱了，姜引顿了顿，继续道：“或许大哥也有所察觉，只是不知道原因罢了。”
这下林姨娘终于死心了，她确信姜引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林姨娘：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不回应，等着姜引提出要求？】
这也跟她的心已经乱了有关，不然或许姜引说到此处，林姨娘还要继续辩解一二，至少不会任由姜引把控这场谈话的节奏。
姜引见林姨娘沉默不语，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时机，便打算乘胜追击，她声音冷冽：“林姨娘，整整八年了，我从未忘记你害死旭初的事。”
【林姨娘：呵！这小蹄子果然是为了姜旭初的事来的，可笑的是你都怀疑姜旭初的死了，竟然也没怀疑过苏念那个贱人的死。哈哈哈……】
姜引：果然是你干的！
“郡主说笑了，二少爷当初不慎掉入池塘的时候，奴才也是很伤心的。”林姨娘说着，还拿出帕子在眼角装模作样地压一压。
在姜引看来，这不是真的伤心，倒像是在努力逼出眼泪。
【林姨娘：姜旭初也真是读书读傻了，我每天换着法把他的书藏起来，再在其他地方让他找到。
起初是院子的角落，到后来的草丛，再到一棵比他略高的树上，他都成功拿到了，所以当我把书卷放到靠岸的荷叶上时，他果然去拿了。
可惜这样的事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姜旭初身边的那个小厮已经死了。哈哈哈……】
姜引眼神微眯，闪过一丝戾气，或许是受原身的影响，她也对这个不曾相处过的小弟有些感情，听到姜旭初的死因时，她还是心骤痛了一下。
“姨娘，有一句话我希望你记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就像是书卷，写过了便必定留有墨水，哪怕最后烧了，灰烬也能告诉别人曾经发生过什么。”
姜引直视林姨娘的眼睛，黑眸冷峻，仿佛要把林姨娘生撕，冰冷刺骨。
听到“书卷”二字，林姨娘脸色已然发白，可姜引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悠悠道：“一个叛徒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林姨娘：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不成……难不成这些事她当年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早就想过姜引这些年一直在隐忍，可我竟没想到她隐忍得这么深。杀弟之仇，她怎么忍得了，八年前的她才几岁？】
林姨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我”和“你”这两个字还是暴露了林姨娘此刻的不平静，惯会做表面功夫的她，此时也不装了。
“还有我母亲的死，你也逃脱不了关系！”姜引缓缓靠近林姨娘，直到距离林姨娘一个拳头的，才停下来，一字一句地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迟早跟你算清楚。”
这些时日，忠义侯府的下人不敢懈怠姜引，她吃得好，身高长得极快，一个月前林姨娘尚且可以俯视她，如今却不得不仰视了。
身高上的压迫，语气中的冷冽，都让林姨娘手脚冰冷，忍不住颤抖起来，当她发现自己竟被姜引气势稳稳压一头时，努力尝试稳住身子，可姜引目光如炬，林姨娘的一番努力只能白费。
林姨娘闭上眼睛，几秒后才睁开，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接受自己内心恐惧的事实。
她怕姜引。
这四个字在林姨娘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竟然怕苏念的女儿。
【林姨娘：稳住！当年苏念不也是名动一时的才女，人人夸她聪慧，不还是死在我手中。可笑她最后还以为自己是思念姜旭初过度，才郁郁而终。
对……我既然能让苏念悄无声息地死去，没道理斗不过姜引。我也一定能让让姜引死得悄无声息，带着这些秘密悄无声息死去。】
最后一句，并不能表现出林姨娘信心十足，倒像是不自信者的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