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契约
小院内，林源看向其他一众收获，顿时有些为难。
此次收获的丹药、符钱、灵石等物皆可留于自用。
但法器却不是，其中两件铁甲衣，两把下品法剑很明显带着铁龙帮修士的印记。
同样的，作为中品法器的长刀和长鞭并非制式，带有个人色彩，他虽叫不出名号，但一定有不少人，尤其是与虎狼帮和铁龙帮关系密切的人能够认出。
更别提那个飞轮形状的上品法器了，只怕是虎狼帮的重宝！
以往尚可直接卖给周家商铺，对方有意拉拢，自会为他遮掩。
可如今他拒绝招揽，而且死的两人又都是骨干，若还只是简单出手，即便伪装了模样也可能被跟踪，进而怀疑到自己身上。
甚至不排除周家借此胁迫他顺从，甚至出卖来同两个帮派做交易的可能性。
必须谨慎。
慎之又慎。
好在他现在并不缺钱，由于坊市外围基本被收复，加上春暖花开，冰雪解冻，商路恢复，不少散修离开坊市，租金一路下跌，又回到九贯符钱。
同时由于收复了灵田区，猎杀了许多妖兽，米价和肉价也在下降，生活压力一下子减轻许多。
‘家里还有存粮，可以等这场风波结束后再考虑卖掉。’
林源如此想着，决定先修炼个把月，看看明玉坊市的形式如何演变，再做打算。
想到这，他将泥甲牛拖到厨房，用那把中品长刀将其解剖起来。
二阶妖兽比起一阶妖兽，身上的材料更加宝贵。
牛皮非但可以制成符皮，若能完整裁剪，更是能做成一面牛皮鼓法器。
牛角同样可以炼器、毛则是可以炼制符笔、血能做成符墨、骨能熬汤。
牛筋、牛肉、内脏，都饱含气血和灵气，可供使用。
偌大一头泥甲牛，可谓浑身是宝。
‘猎妖修士，果然赚的多，也只有这样的暴利，才能让他们冒着各种危险去到野外。’
林源边想切肉，他以前也就猎杀过硕鼠妖，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第一次，花了半个时辰才做完基础工作，把妖牛肉切好。
至于那些材料，还需要花功夫精细地采集，才不会损坏。
看着堆满厨房的妖牛肉，林源不称不知道，一称吓一跳。
他猎杀的这头泥甲牛，光肉就有两千八百斤，凭以前一个月五十斤的分量，吃上四年都有余。
好在突破到炼体三重后，每天的食肉量剧增，需要起码六斤肉才能维持炼体消耗。
即便如此，也能吃上一年多了。
‘难怪摊贩上卖的这么便宜，青阳米铺真的黑心啊。’
他心中不住吐槽，坊市大，居不易，谁被坑了能不生气。
‘家中尚存有一个月的灵米，加上这些妖兽肉，还有智英的蛋，食物上的开支也可以省掉，连米铺都可以少去了。
符箓那边还是要去交割，同周家保持关系；房租自然也还是要给的，还有……’
这般想着，林源在规划接下来宅修生涯的同时，已然做好了饭菜。
蛋炒灵米饭！
妖牛肉煲！
还有牛骨炖汤！
坐在石椅上，吹着春风，扒拉一口灵气四溢。香气扑鼻的蛋炒饭，大口嚼着肥硕多汁，软烂入味的妖牛肉，再来口鲜美无比，同样饱含气血精华和灵气的牛骨汤。
啧啧，这种奢侈，放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他宣布，营养这一块，已经彻底拿下。
……
一个月后，林源很不情愿地出来交房租，卖符箓。
途经一条小巷，那里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让他为之侧目。
只见那围着一大帮人，神色忧虑，议论纷纷。
而在人群核心的，是穿着上品法袍的青阳宗弟子，那些法袍上纹着显眼的青金色耀阳，可以借此轻易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林源小心翼翼，不打算靠近，迅速离开了现场。
但还是有几句话借由他炼体后愈发灵敏的听觉落入耳中。
“看那铁衣，是铁龙帮的人吧，怎么会在坊市里头死了。”
“还为什么，肯定是虎狼帮下的手，这群天杀的竟然在坊市里头动手。”
“这下好了，本来就人憎鬼厌，这次触碰底线，青阳宗定然会把他们连根拔起。”
这个消息在他心中莫过于晴天霹雳，像是有什么习以为常的观念被打破了。
‘虎狼帮竟敢在坊市里头动手了？’
他的心略微慌乱起来，但很快就被压下去。
来到周家商铺，交割符箓的时候，他将这件事告知周掌柜。
对方淡淡一笑，转着玉扳指，似乎不以为然。
“难道……这些事情发生不止一宗了？”
林源按照往日的规矩，买了店内的高价符墨，将挣来的部分符钱又“还”了回去。
周掌柜这才开口，轻叹一声道：“去年的妖灾蒸发了不少散修的财富，他们自觉道途无望，不就沉溺于天香楼、金银赌坊这些地方咯，那都是铁龙帮的地盘，虎狼帮看着眼热，加上上个月发生的事情，两个帮派打得不可开交。
前线如火如荼，青阳宗没几个弟子在这明玉坊了，这些散修帮派互杀反倒是好事，他们更不可能去管。”
见林源心有余悸，他又笑着说道：“林符师若是担忧，不如加入我周家，哪怕局势再糜烂，我周家在这明玉坊的地盘，也是固若金汤，必不会有性命之虞。”
“周掌柜盛情邀请，晚辈实在惭愧，可……”
林源还是不愿意做赘婿，而且局势确实未到糜烂的地步。
实在不行，投靠张慕白的优先级也在加入周家之上。
“诶，林符师误会深重矣，我周家对人才的招揽又岂会如此死板。”
周掌柜似乎是放弃为周家招婿，语气中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林符师可以成为我周家的契约符师嘛，咱们公平交易。”
“哦，怎么个交易法？”
“只要林符师每月能为我周家商铺提供一百五十张中品符箓，无论何种类型皆可，我周家将给予家族令牌，足以证明您的身份，那虎狼帮和铁龙帮哪怕再猖獗，也必定不敢动您。”
‘一个月一百五十张中品符箓，即便是罡气符，加上符笔的帮助，也要我一天画九张符箓。’
在抛开成功率的前提下，林源如果不要命的爆肝，一天可以画十五张符；如果认真肝，则能画十张；养生一点，那就是五张。
一天九张，基本上会占用他全部的画符时间。
而且这个所谓的周家令牌，也只是一张虎皮，除非他真正住到周家地盘里头去，否则安全保障的可信度堪忧。
但那样做无异于逃了狼穴又入了虎口。
‘先答应下来吧，但不要住到周家势力那边去，先借着虎皮挡挡灾。’
林源思来想去，还是意动，毕竟安全是无价的，而且他的罡气符离突破到圆满境界也不远了，既可将其刷满，又可通过精品符提高符师熟练度，并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
周掌柜提出这个要求，未必不是要挟。
虎狼帮、铁龙帮背后的，不就是这些修仙家族吗？
“除了提供符箓外，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
“成交。”
“林符师，您做出了一个明智之举呀。”
周掌柜捋了捋胡子，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