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子是秦锐士！
“呼哧！呼哧！”
张卓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人，反正离开大营时所穿的甲胄上面，此刻早已经变成了血色！
在失去了马匹之后，张卓虽然绕过了那处战场并最终抵达了武遂城下，但远距离且急速奔走之下，此刻的他也早已气喘如牛！
“呼哧！呼哧！”
剧烈的喘息声仍在继续，虽然在这片静宜的夜色中很是刺耳，但此时的张卓也完全顾不上了。他如果不能趁此空闲将气息尽快调整好的话，那么他等下又该如何面对即将出现的未知之敌呢？
更何况，武遂城因为地处秦、韩两国边界，城墙修建的本就高大厚重。而并不擅长轻身功法的张卓如果真的要悄无声息地穿过守备森严的城墙，并最终抵达城内的秦军大营，那么他也只能小心再小心了。
之前申聪告诫的那些暂且先不说，就单说张卓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
不管是那些手持利弩的死士，亦或者是那些实力足以与罗网中最强的八名天字级杀手所交手的那些江湖武者。他们既然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了武遂城与重甲军大营之间的道路上，想必能命令他们的人在秦国中的权势绝对非同一般。
而在排除了掌管有罗网的秦国相国吕不韦之后，再加上这群陌生武者的领头之人又是楚人，那么今晚搞出这些事的罪魁祸首也就显而易见了。
不管秦、楚两国如今的关系是否敌对，但自宣太后始，秦国的朝堂之上便已然笼罩了一股楚国势力的阴影。
虽然昭襄王掌权后借应侯之手清除了一批，但随着孝文王和庄襄王两人先后早逝，再加上他们两人或多或少都与华阳太后和其弟弟阳泉君有着深厚的关系，以至于楚系的势力又重新死灰复燃。
当年嬴政被立为秦王时咸阳城内所发生的动乱，便是秦国朝堂中楚系势力与其他派系之间的博弈。虽然那次动乱的最终结果是以阳泉君被圈禁而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起波澜！
如果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真的如张卓所想，那么现在在武遂城城头之上所巡查的甲士，定然也少不了他们的人手。毕竟，楚系之人的势力在这么多年的发展之下，触手如今早已经遍布了整个秦国朝堂！
“呼！呼！”
张卓的气息已经越发安稳了，其将怀中那个，完全能够代表王龁身份的令牌重新装好，并拍了拍胸口再次确认了一遍之后，其便小心地观察着火把映照下的巡夜甲士，并在心底默默计算着各个队伍所交汇的时间。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着，而张卓则借着夜色的掩护和风吹旌旗的嘈杂声，悄无声息间攀上了城头。
“叮！”
......
“嗯？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吧！哪有什么声音？”
“不可能，我刚刚明明听到了！”
“你一定是产生幻觉了，这里灯火通明的，连个鬼影子都没！”
“这样吗？也许真的是听错了吧！”
“肯定是了！是不是这几天军中的戒严，再加上左庶长大人亲率平阳重甲军抵达了武遂，以至于让你产生了一种我们很快就要开拔攻韩的错觉了！”
“那当然了！左庶长刚抵达武遂时，就已经率大军威逼过前方的韩国城池了！等到真与韩国交战时，如果我能亲手斩杀一名披甲韩卒，那我身上也就有爵位了！”
“切！就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想亲手斩杀披甲韩卒？还是先多熬练熬练身体吧！”
“哼！你敢小瞧我？待明日，敢不敢与我切磋一下！”
“好啊，到时候我让你一只手！”
“你...你....”
......
两名巡夜甲士刚刚听到的异响自然是张卓发出来的，虽然他已经很是小心了，可戒备森严的城楼依旧让他差一点便被发现。
“咔嚓~咔嚓~咔嚓~”
城内巡夜的甲士依旧有着很多，也不知道驻守在武遂城内的他们到底接到了什么军令，即使此刻已经很晚了，即使干净整洁的街道上除了他们外根本就是空无一人，可这些巡夜的甲士不仅没有丝毫的懈怠，他们那锐利的双眼更是时刻扫视着四周，提防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动静。
张卓就如同一道幽灵一样，忽而静匿不动，忽而如疾风般快速狂奔，迅速灵巧地向前推移前进着，并很是小心地从城头之上攀下来，并将目标直接定向了已经安然休息的城内大营。
城内的十万秦军中固然有着投靠楚系的将领，但那些中下层秦军，张卓是绝不相信他们也会投靠楚系官员。
只要他能够安全抵达大营，那么凭借着申聪所给予他的王龁令牌，但凡他能召集到一部分中下层将士，以王龁在秦军中的威望，即使他不能将这十万大军全部掌控，但也足以震慑宵小！
可好景不长，就在张卓谨小慎微地借着墙角的阴影，逐渐接近大营时，武遂城的东南方向不仅猛然响起了铜锣的示警声，很快更是人声沸腾，中间还夹杂了许多家犬狂吠的声音。
张卓吓了一跳，连忙很是小心地跃上一座高楼并循声望去。只见不仅正有许许多多手持火把的火龙向着那处靠去，一股股惊人的威势和颜色各异的剑气更是相继拔天而起！
莫非武遂城也要乱了？
见此，张卓的内心之中虽然有着很多的疑惑，但这一场面的出现无疑给了张卓一个更轻松地潜入大营的机会。
顷刻间，张卓便趁城内巡夜甲士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时，迅速朝着大营的方向窜了出去！
可惜时不待他，就在张卓刚刚横穿两条大街时，他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一处暗巷之中，此刻正好有一队巡夜甲士经过！
“什么人？”
虽然张卓的速度很快，但他的脚步声终究还是落入了巡夜甲士首领的耳中。
张卓鬼鬼祟祟的行迹虽然很是可疑，但巡夜甲士刚才的随意一瞥，终究还是看到了张卓身上所穿的秦军甲胄。为了免于自相残杀，其大声呼喊了一声后，并没有立刻下令放箭。
“站住，再不吭声就放箭了！”
早在张卓离开重甲军营地时，申聪便已经将李蛮子、邱山等人皆已自尽的消息告知了他。虽然当时的张卓对于他们的身死顿感不值，但此刻为了验证眼前这队秦军到底是敌是友，他也只能选择自报家门。
“平阳重甲军千长张卓，因有紧急军情在身，万望见谅！”
如果眼前这队甲士直接便向他出手，那么也就证明今晚在城中巡夜的秦军已有大半参与了这场叛乱。如果他们没有对张卓直接出手，那么这不仅代表着他此行的危险程度会减少许多，就连其抵达大营的时间，更是可以凭空减少许多。
听到张卓自报家门之后，这队巡夜的甲士虽然暂缓警戒，但手中那些已经上了弦的弓弩，却并没有放下。
“你说你是平阳重甲军的千长，可有凭证？”
“有！”
张卓盯着其仔细看了一眼后，见其面色很是稚嫩，便从怀中取出了身份铭牌，并直接丢了过去。
“血腥味儿？”
那人接到铭牌的一瞬间，便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然而伴随着他的呢喃声落下，其检查完手中的身份铭牌并确认无误之后，双眼中虽然依旧流露着一股浓浓的惊疑之色，但在张卓所看不到的那个角度中，他的右手隐隐间便将悬在腰间的剑柄握的更紧了。
“千长大人，不知您此时前来城中有何要事？”
身份令牌是对的，身上所穿的甲胄也是对的，但其在城内不仅行踪诡异，身上更是有着浓重的血腥味。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这名甲士首领对于张卓的身份有所怀疑。
“城内的大军此时由何人主事？末将奉了左庶长大人的军令，有紧急军情汇报！”
但这名秦军百长怀疑归怀疑，伴随着张卓的话音落下，他也只能将张卓刚刚递给他的身份铭牌重新归还回去，并一脸诧异地轻声试探道
“千长大人，王琅将军白日时便已经前去重甲军大营面见左庶长大人了，难道您没有见到王琅将军吗？”
看着面前巡夜甲士首领那带着异色的眼神，张卓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我奉的是左庶长大人的军令，别说王琅将军此刻没在城中，就算他在，难道他也会如你这般刻意询问吗？”
“啊？末将不敢！”
“还不前方带路？”
见张卓竟然想要前去城内的大营之中，巡夜甲士首领内心中的所有疑惑便全部释然了。城内大营之中全都是与他一样的秦军甲士，如果眼前之人真的是假传军令，那么其怎么敢真的独自一人前去呢？
“喏！”
其双手抱拳对着张卓行了一礼后，便让麾下们将手中的弓弩全部收回，并当先领头，带着张卓一起向着大营的方向奔去。可张卓那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儿，却让其心底缓缓升起了一丝本不该有的担忧！
张卓见此，他便知道他赌对了。
楚系在秦国朝堂中的势力固然强大，但他如今脚下所踩的土地，却始终是秦国的领土！
城内东南角的那处骚乱仍在继续，但张卓几人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只是一心向着大营的方向快速奔去。
然而就在张卓踏入戒备森严的大营时，留守在营中的主事之人刚刚听闻张卓的到来，其直接便领着一队甲士将张卓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张卓，你好大的胆子！左庶长大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刺左庶长大人？”
伴随着领头之人的怒骂声，不仅张卓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所惊到，就连跟着他一起回来的那队甲士，他们的双眼之中更是布满了疑虑。
“来人，将这个狼心狗肺之人给我拿下，待天亮之后送往重甲军军营，交给左庶长大人亲手处置！”
“喏！”
“呛~”
“你敢？左庶长大人的令牌在此，谁敢上前？”
张卓虽然早就知道大营之后会有那些叛乱之人所留下的后手，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敢于先发制人！
“左庶长的令牌？哼！令牌不是在你行刺左庶长大人失手后，被你刻意抢走的吗？而且城内东南角处所发生的骚乱，不正是你的同党所为吗？”
“尽快将其拿下？死活不论！”
“喏！”
“铿！杀~”
王龁在军中的威望自不需多讲，虽然张卓手中的令牌让一些甲士投鼠忌器，但随着今晚营中主事之人的强行歪曲，将张卓包围起来的甲士不仅全都挺起了手中的利器，他们更是径直向着张卓冲了过来。
张卓完全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果断，本来还想要先发制人的他直接便被眼前之人反其道而制之了！
“咚！咚！”
“咔~咔~”
伴随着甲士们的冲锋，其身躯不仅顷刻间被数面大盾团团抵住，说不清的锐器更是接连向着他的胸膛刺去，想要将张卓尽快拿下！
张卓虽然被其气的火冒三丈，但他在面对涌来的甲士时，并没有立刻下杀手。
“轰~”
“咔嚓嚓~”
“啊~”
伴随着一股强横的劲气在身体内陡然窜动，张卓的双臂猛然变粗，一声巨响之后，抵住其身躯的那些盾牌不仅被直接震裂，就连手持锐器正在攻击张卓的那些人，更是全被震退。
“来人，快给我拿下他！”
那些行叛乱之举的野心家目标只是嬴政，因此，他们此时早已经将大量高手全都调往了城外与城头。
他们本以为城内的大营之中只留下一个守成之人，不让大军乱起来就行了。但没想到，张卓不仅来了，而他的一身实力，更不是仅凭几十个甲士便能轻易制住的。
伴随着那名主事之人的怒吼声，大营内剩余的巡夜甲士在听到后，便齐齐向着这边涌了过来。
“轰~”
“啊！”
“该死！”
劲气的轰鸣声和甲士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而张卓的怒吼，更是犹如雷鸣。
眼见涌来的甲士已经越来越多，张卓无奈之下也只能从怀中掏出那个，被其珍藏了许久的特质令牌，并大声怒吼道
“看清楚了，老子是秦锐士！”